二人抵达了市二院,很快就找到了小安,此时他的妈妈刚刚顺利完成了手术,安祥地躺在病床上休息。
小安看到杨浩很是高兴,杨浩递过自己买的水果篮,便直言不讳地告诉小安,这个和他一起来的漂亮姐姐是警察。小安听到这十分的紧张,不过关欣倒没有声张,只建议不要打扰房间里病人的休息,换个地方好好谈谈,小安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三人找到二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坐定,杨浩请客点了三杯柠檬汁,便开始了话题。
“关警官,请问我这样的情况,一般要坐几年牢?”小安明显不安起来,当下对着关欣紧张地直接问道。
关欣一听心道这小孩果然如杨浩所说,相当的直接啊,她对小安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从心里也认为他不是个故意要作奸犯科的人。
“这个要看你的表现了,虽然法不容情,但还是会酌情减轻你的罪责的,我相信你是迫不得已才做那样的事!”关欣一改平日里对嫌疑犯的那种严厉态度,微笑着道。
小安点了点头,用吸管吸了一大口柠檬汁喝下,接着将自己的相关信息和此次绑架事件的过程都详细交待了。
小安的履历比较简单:他从小就失去了父亲,由母亲抚养长大,六岁时便拜了个师父学武,一直到如今。由于家庭原因,他初中没读完就辍学进城打工了,因为他学历比较低又没有技术,所以只能从事一些保安之类的工作。在这次绑架案发生之前,小安就在黄毛负责看场子的那家KTV当保安,黄毛很看重他的身手,趁小安急需用钱之际,诱骗他参与了这次绑架案。
至于这次绑架案的幕后指使人是谁,小安也不清楚,他只是黄毛介绍来的小马仔,这种事情阿昆很可能连黄毛都没告诉,小安更不可能知道了。他参与绑架案,仅仅是为了阿昆所承诺的八千块钱,其它的事情他从不过问。
对于小安的这些说法,关欣也没表示太大的怀疑,她相信在这些问题上,小安并没有说谎。
杨浩证明小安在绑架案中并没有怎么动手,而且自己能够逃出来,完全是出自于小安的帮助,所以在他看来,小安不但没有罪,而且还是有功的,照例必须得无罪开释。他哪里知道,关欣的心里其实还有其它目的。
关欣将小安提供的信息作了详细记录,不过这些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她真正关心的并不是小安本人的情况。
果然,关欣在对小安的问讯完毕之后,象征性地看了看自己整理的资料,突然话锋一转,试探着对小安问道:“小安,你对柳芸这个人了解多少?”
“柳芸?哪个柳芸?”小安略感吃惊地问道,他想不到关欣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一旁的杨浩听到这也纳闷了,柳芸和绑架案有什么关系?关欣怎么问起她来了?该不是现在手里案子太多了,都搞串了吧!
“你的邻居,柳芸!”关欣正色道。她倒不在乎杨浩也在这儿,毕竟这个案子,她已经无意间让杨浩掌握了一些信息了,索性就让他继续当个旁观者吧。
小安不知道关欣突然问起柳芸的事是什么意思,她和自己犯的这案子应该扯不上关系啊。不过,他已经决定好好配合关欣的调查,并不打算多问,于是直接回道“哦,你是说柳姐姐啊?怎么说呢,按我妈的话说,她是个命很苦的人,八字不好,而且……!”
“而且什么?”关欣似乎对这个女子特别有兴趣,当即追问道。
“柳姐姐不是我们村的人,她的爸妈都是知青,下放在我们村。那时候我还很小,对他们几乎都没什么印象,柳姐姐和我一样,爸爸都是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出意外去世了,她是她妈妈带大的,我们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她的妈妈身体不好,家里生活一直很困难,我妈还经常送一些钱和东西接济她家呢。”
关欣听了一边记录,一边示意小安继续提供更多的信息,小安此时对关欣也比较信任,并不打算刻意隐瞒什么,尽可能多地提供了一些信息。
据小安所述:柳芸的妈妈是个很执拗爱认死理的人,而且有些心高气傲。柳芸自小便出落得极为可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加的美艳迷人,堪称一方佳丽,上门提亲的人几乎都把他家门槛踩破了。
但所有的提亲都被柳芸的妈妈拒绝了,加上她妈妈说话比较直,所以因为这些事情,和村里不少人都闹得不愉快。一方面,是她妈对这些来提亲的人都看不上,觉得根本配不上柳芸的花容月貌。而其中的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柳芸的妈妈从小就已经给她定了门娃娃亲,而她的妈妈认准了这门亲,坚决不同意柳芸嫁其他人。
其实,她们家和定亲的那家已经失去联系很多年了,但柳芸的妈妈态度依旧坚决,这一来二去的,别人也无计可施了,渐渐地上门提亲的就少了。但柳芸实在是太漂亮了,村里的小伙子哪个看着不眼馋?村东头的栓柱,每天看到柳芸的模样就魂不守舍的,几近精神恍惚了。
柳芸二十岁那年,她的妈妈害了一场大病,不及时医治的话极其危险,而柳芸家很困难,拿不出钱医治。栓柱不知道从哪知道了这事儿,立即就把自己存的三万块私房钱拿给了柳芸给她妈妈治病,条件很简单,就是让柳芸能够嫁给他做老婆。
柳芸为了救妈妈的命,瞒着妈妈私下答应了栓柱,不幸的是,她的妈妈还是因为医治无效去世了。而她临终时依然嘱咐柳芸,一定要找到当年和她们定亲的那户人家,然后嫁到他们家去。
柳芸在母亲撒手人寰之后,向栓柱提出给她三年的时间,她向栓柱保证自己已经是他内定的老婆,但要三年后才能正式嫁入栓柱家。柳芸这样做,真正的本意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不过别人都知道,她这样做是为了她母亲的遗愿。
不过这本就是希望很渺茫的事情,果然在三年后,她没有得到任何有关那家人的消息,所以履行当初的约定,下嫁予栓柱做老婆了。可是二人刚刚按着当地风俗订了亲,准备去城里买些衣服首饰等东西结婚时,栓柱就出了事。
听到这里,关欣和杨浩都皱了皱眉,感觉像看了一部长篇小说一般,没想到柳芸还有这等复杂的身世。
关欣道:“据我所知,柳芸的未婚夫应该是个比较忠厚的人,她的婆婆是不是对她很有成见?”关欣之前已经审讯过相关的人员,她了解这其中的情况,尤其是柳芸的婆婆,据称一向对柳芸就抱有成见,儿子死后更是对其恨之入骨。
小安道:“这不是成见,我想她是因为害怕吧?”
“害怕?她害怕柳芸?”关欣惊愕地问道。
小安回道:“是的!不仅是她怕,村里很多人都害怕柳芸。因为她的确……的确有点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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