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雪花终于变成了绵密飘飞的中雪。趁着这个视线不明的机会,下午三点,胡贵再次组织了部队进行偷袭。鼓动着士兵们“打出去,抢粮食,混个饱死鬼”的口号,足足一口气出动了千人规模的出击。
伪军的这点小把戏,自然难以瞒过猛如虎这样的老江湖。所谓狗急跳墙,人急行险,就是说的现在的这种状况。通过询问投诚过来的伪军,得知对面的家伙都饿肚子三四顿了,就知道对方要急眼了。而眼下所能解决肚饿的办法,要么投降,要么偷袭动抢,其他还能哪样呢?!
所以,面对敌人的营地,不仅加派了多达五六道岗哨盯着,还把后方的机枪、掷弹筒等武器加强到了前线。预防敌人铤而走险。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俺们再坚持最多一天,二鬼子们就挺不住啦!”猛如虎亲自给官兵们打气,鼓励他们和敌人比耐力。吃饱喝足的八路军对阵饿死鬼伪军,除了下雪有些讨厌外,怎么也能把伪军给耗垮掉啊!战士们就着战壕挖防炮洞,包裹了头脸阻挡严寒、雪花,但心头却是火热一片——咱吃饱穿暖的,还撑不过一帮二鬼子?恁娘的,敢到俺们中王山来撒野,准备着去死吧!
“嗖嗖嗖——,轰轰轰!”刚刚冲出营门的伪军们,莫名其妙就遭到了密集的迫击炮打击,炮弹砸落在人堆里,发出沉闷的爆炸声,一倒一大片的爆炸声中,很快鲜血、尸体就铺满了一地。雪白的雪地上,鲜血泼洒开来,分外夺目刺眼,看的让人心惊!
“冲——!冲出去才有希望!弟兄们,不要迟疑啊,都跑起来!”几个军官挥舞着手枪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似乎真是跑出去就有了生路一样。
前有炮弹落如雨,后有军法队恶如虎。陷入绝境的伪军们哭喊着、嚎叫着,几欲癫狂一般被驱赶出营地,以死伤近三分之一的代价,总算是冲过了炮击地带。
“出来了,俺们冲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劫后余生的伪军士兵,居然能仰天大笑,张狂的模样实在是令人讶异——再向前可还有大量的机枪、掷弹筒等着呢,有啥可值得庆贺的啊?!
“弟兄们,好吃好喝的就在对面的八路阵地上,冲过去就是胜利啊!”有大小的军官继续鼓动着,“给老子冲啊!饺子、馒头、香烙饼,全度归俺们啦!”
“冲啊——,抢馒头烙饼啊!”在食物的刺激下,死里逃生的伪军们鼓起剩余的气力,呐喊着扑向对面,脑子里满是大个的馒头,油光光的大烙饼在眼前晃悠,想想都哈喇子直流!
......
“机枪准备,打——!突突突突,哒哒哒哒——”五六百米的距离上,排列齐整的轻重机枪开始射击。毕竟透过濛濛的雪幕,看到的是密密匝匝的朦胧身影,还是成片蜂拥而来的。沉重的脚步声,甚至踏的地面都微微颤抖,哪里能放他们轻易靠近?!所以离得老远,就开始用机关枪开始封锁道路,希望能压住敌人的进攻。
几十挺轻重机枪的打击力是惊人的:随着一条条火链清扫过,成片成片的伪军被放倒在大地上,热血横流,哀嚎震天。到处是肆虐纷飞的子弹,乱窜着发出“啾啾”的嘶叫声,似乎是死神发出的威胁音调!
“别打啦,求求你们不要打啦!俺们——投降啦!”有精明的老油子迅速扑倒在凹地里,不惜把死掉的战友堆叠当做掩体,大声喊叫着表示要投降。
“突突突,哒哒哒——,轰,轰!”可惜枪炮声遮掩了他们的喊叫声,再加上雪幕的遮蔽,八路军压根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机枪声不仅没有停息,迫击炮还倒追了过来,炸的阵地前片片狼藉。
“天哪!这他娘打的什么狗屁仗啊!这是把俺们往死路上送呀!”有明白过来的伪军,悲愤地高声呼喊,字字血泪地控诉着长官们的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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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的撤离行动已经开始了。趁着雪幕的阻挡,胡贵决定提前开始撤离。毕竟这雪一直在下,天寒地冻的,搞不好就会降温结冰。一旦拖延了时辰,绳梯、山道上结了冰,滑不溜秋的,再加上黑灯瞎火的,那可危险的紧!
“他娘的,老子对不住弟兄们啊,老子不走了!”胡尚良好似良心发现,一拳头砸在崖壁上,嘶哑这声音喊道。
“叔,咱不能在这个时候闹情绪。弟兄们冒死给咱争取的时机,拖延不得啊!咱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呀!您快抓抓紧吧!”胡贵那个急躁的啊,近五百号人的嫡系部队,要在天黑前完成攀登,哪里还能容浪费时间啊!所以他这话语里,就显得十分的急迫。对着身边几个膀大腰圆的警卫一摆头,“来人哪,快快保护钧座上山!”
几个侍卫连拖带拽,七手八脚地蜂拥着胡尚良爬上了山崖。天地间,苍茫的飘雪混沌一片,茫茫然遮挡了视线。可山下隐约传来的爆炸声、机枪声,却又在提醒战斗正在进行时。
“今日之辱,胡某人当没齿难忘!”胡尚良上了山倒恢复了理智,他咬破了手指,滴血立誓道:“只要今番能顺利回去,他日必百倍千倍的讨还血债!杀光中王山里的土八路,为我胡纵战士报此血仇!”
“叔,走吧,下面的枪声停了,恐怕......八路会追杀过来!”胡贵侧耳听听,下面的枪炮声渐渐停息了,他担心八路会趁势发起攻击,从而发现自家逃跑的路线。“来人,把绳梯收了,山道都撬断,俺们走!”
夜色蒙蒙,天渐渐的黑了。雪正大,风声急,苍苍茫茫,天地渐渐融为一体。山道上,一行人踟躇难行,一跌一滑的艰难跋涉,颇为落寞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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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一个,不许动,放下武器,站起来!”阵地上,民兵们已经出击打扫战场了。偌大的场地上,左躲一个,右藏一个,稀稀拉拉的活下来的伪军十不存一。但总共收拢起来也不足一百人!
“长官,行行好,先给口吃的吧?饿了两天,实在挨不住了——!”获救的伪军,丝毫没有被俘的觉悟,甚至对死去那么多人都不在意,一个两个眼巴巴地哀求着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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