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一直延续到了下午的两点半才正式开始。谭思虎不愿给第四团造成太大的损伤,一直等到了山上的步兵炮和重迫击炮赶到,才着手发动攻击。
“命令炮兵集中火力覆盖,为步兵攻击扫清障碍。”谭思虎知道这仗该怎么打:尽管预备队第三团三营已经前置,准备阻击赵雪球的援兵,可人家那可是两个团四五千人的武装,即便能拖住对方,也会承受巨大的压力,损失自然小不了。所以这一仗就是一个速战速决,以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为目的,绝对不宜久拖不决。
“嗵,嗵嗵——,嘭,嘭嘭——”九二式步兵炮、重迫击炮和团营所属的迫击炮,几乎同时怒吼起来,甚至缴获的两门山炮也被拖来参与了炮击,一时间炮弹飞舞,烟尘满天,将小山坡打的气浪翻滚。
“快开炮还击啊——,呀!轰轰轰!”密集的炮击首先攻击的是对方的炮兵阵地和指挥机关,陡然而至的打击,甚至都没有让对方的炮兵有反应的机会,就被炸的炮毁人亡,连带着引起了炮弹的殉爆,反而带了了很大的损伤。毕竟这个小小的包围圈太小了,几乎全在炮兵的打击范围内,想躲都没有地方躲闪。
“艹,陈龙这鳖孙哪来那么多的大炮?狗贼前面可一直都没有拿出来啊!”袁人龙护着赵雪球躲避在一个背阴的大石崖下,尽管这里只能容身七八个人,可到底头顶有个突出的大石块遮掩,可以躲避横飞乱窜的弹片。
“失算了,俺们就不应该蹲守下来的,就应该让部队打阻击,迟滞敌军就好了!”赵雪球颇为后悔地说道。没有料到对方一下子居然集中了大小五六十门炮一起开火,一下子就让自己陷入了被动。可惜了老子的警卫营啊,这一战下来,不知道会损伤成什么样子了!
“再呼叫落马坡,命令剩下的两个团跑步前进!限令他们五点,不,四点钟赶到,否则军法从事!”袁人龙更担心这种炮击烈度下,警卫营和残存的三团能支撑多久,故而不近人情地下大了这样苛刻的命令。
“师座,敌人的炮火转移了,部队伤亡很大,俺们......俺们得赶快做决断啊!”崖顶上林三弹出个脑袋问道,他的三团长早早嗝屁了,他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亲自出面指挥防守。
“这会儿还能做什么决断啊?从敌人的枪口下能撤得下去吗?”赵雪球不善地答道,“告诉弟兄们,现在只有死命顶住一条路,援军说话就到,让他们坚持住!”
“呃——,那中吧!大不了拼光了算逑!”林三当年也是在江湖上混过的,三刀六洞的流血勾当也没少见,心下一狠,调脸就走了。
“师座,俺们现在可是处境艰难呀!全靠着警卫营和三团的残兵,俺怕......,要不要做一做后续的预案啊?万一顶不住的话——”袁人龙听着不远处一阵紧似一阵的炮击声,颇为担心的建议道。所谓的预案,还不就是当官的脚底抹油先溜,谨慎点的甚至都要换上士兵的服装化化妆的。
“他娘的,俺们现在好歹也有一千好几百的精干士兵呢!老子就不信他们连两个小时都顶不住!”赵雪球咬牙切齿地发狠道:“给老子预备好钢盔、冲锋枪,大不了和鳖孙们拼了!”
“师座——”袁人龙焦急地还想说服两句。
“别说了!最后一道防线就是俺们亲自上,按照官阶的顺序,俺打死了,你接手指挥;你挂掉了,林三上!死战不退!”赵雪球光棍劲上来了,扣上钢盔,挎着冲锋枪从大石块侧面观察战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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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相比于步兵炮,150mm重迫击炮的威力更大。硕大的重达五十多斤榴弹砸落下来,一炸就是一个深坑。冲击破扩散开来,周围四五十米范围的生物都很难存活。
这不,面对着恐怖啸叫而来的巨大榴弹,严重缺乏藏身工事的士兵恨不得有个地洞能钻进去才好。面对这样远距离的炮击,即便是号称精锐的警卫营也是死伤惨重,个别地段甚至整班整排的死伤在炮击下,战线只能一段一段地慢慢被压缩后退。
“步兵可以出击一下了,三面同时往上压,注意不可冒进,稳扎稳打缓缓推进。”谭思虎看看炮击已经快半个多小时了,这才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但命令依旧是保持克制,尽量以多杀伤敌军为目标。“团营炮兵全部规建,跟随步兵前进,提供掩护!”
随着命令下达。小山坡三面都爆发出了激烈的枪声,中王纵队第四团三个营几乎同时向心进攻,给予敌人残破的阵地好一通清扫。
果然赵雪球的警卫营战力非凡,在一线被炸懵了残兵略作抵抗后,后续的士兵很快组织起战线来,以机关枪、冲锋枪层层抵抗,甚至不惜打出一阵阵的短促反击来迟滞对手的进攻。
亏得谭思虎事先有所警告,才让一线部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没形成大的伤亡。对付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顶住敌人的反扑,重迫击炮重点关照就齐活。在重迫击炮的打击下,这个警卫营尽管强悍苦战,仍然难逃被一口一口吃掉的命运,战线也被打的一退再退。
相比于警卫营的勉力支撑,敌人三团的残兵就狼狈的多了:面对如狼似虎般攻击的八路军战士,几乎就是放不了两枪就夺路后退。气的新官上任的代理团长刘麻田直跳脚,最后没办法了,直接组建了军法队督战,毫不留情的射杀后退的士兵,才算略略稳住了阵脚,延缓了撤退的步伐。
作战到了三点半钟,中王山第三团整体推进了二百多米,几乎将包围圈压缩了三分之一,形势对赵雪球的部队更加不利了。就这么短短的一个多钟点的战斗,包围圈里的伤亡达到了五六百人,用肝胆俱裂到绝望来形容赵雪球、袁人龙等人的心理,一点儿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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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谋长,三团三营报告,他们已经和敌人援兵接上火了。对方第一波来的是一个骑兵营,已经被击退了。”四团长马子午把电报递给谭思虎,遗憾地叹了口气道:“就差这么一点啊,再有一个小时,恐怕就能拿下这个小山坡了!”
“拿下就不必了。困兽犹斗,逼急了敌人更凶残,咱用不着和他们拼命。让他们付出必要的代价,知道惹了我们中王山,就必须要被揍得头破血流就好了!”谭思虎笑着说道,“通知三团三营,按原定计划缓缓后撤,我们这边也要让鲁金宝做撤围的准备。”
舒服的点上一颗烟,谭思虎默默算了算:赵雪球部这一次进犯中王山,伤亡超过了了三千多人,还损失了他的炮兵营,连带着他最宝贝的警卫营也死伤过半,这一次的代价可够他心疼的了!
让你狗日的打我们中王山的主意,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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