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这是疯了吗?这么大的风雪,炸个毛啊!”地堡里胡大康摸出个扁扁的锡酒壶咪了一口,问道。地堡边上射击口,谭思虎认真地举着望远镜,看的一丝不苟的。“别看啦!雪这么大,我就不信你能看到个啥!”胡大康将手里的酒壶递了过去。
“废话,这么远能看见才叫有鬼了!”谭思虎一把推开酒壶,他可是文化人,不像胡大康这么好酒贪杯。“我这是在看看我们周边的情况,可不能大意让小鬼子钻了空子。”
“钻空子?你是说趁着大雪搞偷袭?”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胡大康眼睛一亮问道。
“来劲了是吧?咋,想弄一把?”谭思虎笑着摸出两支烟来,“正好特战队的那帮家伙也过来了,要不开个会合计合计?”
按照陈龙的指示,栗山地区的防务由魏春生统一协调,但几支部队各有防区任务,纵队增援的部队防守南面,第三团带领民兵团一部防守北面,东面算是内线,只安排了一个民兵营,西面隔着横垣大道就是八路军老三团的驻地,应该也是安全的。可即便是这样,魏春生还是命令挖断了横贯山里的古驿道,将进出的山口堵死了,改建成了战备工事。西面尽管已不适合进出,可也同样安排了两支队伍防守。民兵团第三营守第一道山梁,后面两千米还有栗山治安大队的一个分队(连级单位)。
其实从魏春生的角度来看,无论是胡大康还是谭思虎,资格都要比他老,要说指挥他们,他还真有点心理压力。不过按照陈龙的指示,他倒是省事了,直接将南面托付给他们,完全就可以当个甩手掌柜的。至多帮他们解决下后勤保障问题,除了有特殊状况,根本就不会来多干涉的。
特战队还是上次奔着铜锣寨那个山炮营来的,来的迟了一步,被全德宝这胆小鬼先一步缩了回去,导致特战队劳而无功。此次,按照部队统属归队,特战连也被调归到了南面,向胡大康报道了。
“从前天鬼子的攻击力度来看,来的鬼子应该不多。俺记得两波进攻加起来也只有百十来人,可能是一个中队。”突击营指导员田虎回忆道。猫耳山阵地也挖掘了坑道,突击营三个主官营长龙二,副营长孙大力,指导员田虎三班倒,轮流指挥部队值守。前天刚好是田虎的班,所以他第一个发言道。
“人数确实不多,全都驻扎在对面山坡的小树林里,但却带了一门步兵炮。大家都知道的,步兵炮可是鬼子大队一级的支援火力,所以,我的建议还是要再好好探查一番。”龙二提醒大家道,步兵炮又被称为大队炮,是鬼子大队级别才能拥有的。现在真要是来了一个大队的鬼子,那可有些严重,毕竟突击营也才360人,加上特战队150人,也才五百多人,对阵一千多鬼子,即便是拥有地利条件,也不可等闲视之。人家栗山这边可是把南面整个儿的托付给自己的,弄不好丢失阵地事小,坠了纵队的名头可是负不起这个责任的!
“嗯,确实不可轻视了鬼子的战力,真要是来了一个大队的话,可够我们喝一壶的。”谭思虎点点头,小鬼子打仗是一根筋,但绝对不孬熊:装备好、素质高、枪法准、拼刺狠,哪一样也不可小觑了的。
“真要是来了一个大队的话,哪就更要先偷袭他一把了!”胡大康将酒壶顿在木板钉成的条桌上,大声说道,“我们兵力少,不趁着机会先弄他一些,还等着他来进攻啊?!怎么都不能让狗日的消停了,弄死一个鬼子,日后我们就轻松一分。大家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雪天是个挺好的掩护,我同意出击。”特战连连长狄一元代表特战连表态道,“但下雪天俺们的装备也要增加一些,起码每个队员要准备一身白布做隐蔽。”
“对对,有了白布,俺们出击的把握就更大一分。参谋长,这个应该不算过分的要求吧?”特战队在栗山呆了快一个月了,一直没有什么建树,其实大家心里都挺憋屈的,这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哪里还不抓紧。副连长卢克申眼巴巴地望着谭思虎,满满的是期望。
“行,我来打电话找春生想办法。”谭思虎当即表态道,“你们特战连这次出击,行动完全由你们自己掌握。我的要求是,有机会就弄一把,没机会千万不可勉强。总之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不可莽撞行事。”
魏春生办事很有效率,接到电话不过两个小时,连两大车白布带二十个个裁缝就送到了猫耳山这边,在初步了解了要求后,大家就动手扯布、缝制,仅是制作成外罩的披风而已,工艺简单,不等到天黑,就足足做出了一百五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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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擦黑,风雪变得小了一些,丝丝的北风呼叫着,带着一丝低沉的嘶鸣,天空中雪花变得细小了,纷纷扬扬的无声落下,不大一会儿就将山脚下的一支队伍身上洒得雪白一片。
“一排跟着我,二排随老卢,三排指跟邱导员。老规矩,一排尖兵探路,二排跟进干活,三排警戒接应。出发!”狄一元话不多,紧了紧肩膀上的白布披风,一挥大手当先开步。
战士们刚刚喝了热气腾腾的肉干小米粥,每人三个鸡蛋烙饼都吃的暖乎乎的,走在雪地里,人人身上都热气蒸腾的,看的出这是一支精悍的强军。
“队长,前边有鬼子。俺带两人上去侦查一下。”负责探路的排长,第一时间发出了信号。“全体都有,就地潜伏。”唰的一下,白布披风遮掩住身形,整支队伍一下子就伏倒在雪地上,和地面的积雪融为了一体,不走到跟前绝对是发现不了的。
雪地晶莹的白雪,经战士身上的热气一捂,马上就化成了雪水,浸润了战士们的棉袄,直透胸腹,一阵阵的寒意袭来,让这些特种战士也忍不住打起了哆嗦。不过,纪律让他们每个人都忍住了身形,决不能因为严寒就暴露了行踪。
“队长,树下是鬼子的明哨,有个暗哨藏在树杈上,那边石头后面还有一个哨位。”排长侦查经验十分老到,只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摸清了敌人的全部哨位。
“防护的挺严密啊,居然还上了双暗哨。”狄一元眼神发亮地问道,“有没有看清这是个什么所在。”
“俺看到了影绰绰的好像是炮的样子,光线太差看不真切,炮上面还拉起了遮盖的帐篷......”排长揉了揉眼睛,有点惭愧的表情。
“他娘的,居然把炮位放在前面,小鬼子真是嚣张啊!”狄一元内心一片火热,“马上通知后面准备行动,灭了这帮鬼子,炮全部是俺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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