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与秋之直等到敲五更鼓,守门的婆子都没归。两人情知道不妙,守门婆子一定是出了事。
秋之问:“主人,怎么办?要不要将这事告诉给夫人知道?”
玉颜吸了口气道:“要说,也许还能救守门婆子的命。”
“不如在下去同胡嬷嬷禀报道:我有急事想出府一趟,从后门溜出去时发现大门开着,发现守门的婆子失了踪。”秋之想着,自己大不了又被叫去背规矩,保住主人就好了。
玉颜拍了拍秋之的肩:“谢谢秋之为我着想,就按你所说的去前院吧。”
秋之将玉颜送回了凤来院,风儿迎上前紧张地道:“小姐,奴等了您一晚,担心得不行,您回来就好。”
玉颜对风儿道:“辛苦了风儿。”
秋之拱了手:“主人,我先去前院了。”
“好。”玉颜看着秋之离开的背影发呆。
风儿不解地问:“秋之这个时候跑去前院做什么?她不怕胡嬷嬷说她不讲规矩。”
玉颜没说话,她转身走了里屋,放下手中的锦盒,走进净房洗漱打扮,稍后她也要带着风儿去前院请安。
玉颜想着风氏在宫中被世家的白屠所害,接着是后门的婆子失踪。她总觉得这不是巧合,一定有原因。她在心里猜测:也许世家想威逼收卖府里的婆子来害她,也许是想打探府里的信息。
玉颜坐在梳妆台,她对风儿道:“你告诉奶娘,让她对凤来院的下人们说,这些天都老实呆在院子里,谁也不准离开院子。”
风儿为玉颜梳着长发,她听这话惊讶地问:“啊,为何?”
玉颜只说道:“一定要听我的话。”
“诺。”
玉颜带着风儿去正院时,遇上她的大哥与二哥也结伴前去请安。玉颜冲两位哥哥行礼:“大哥,二哥。”
长兄刘瀚对玉颜笑道:“妹妹这么早。”
二哥刘潇咧嘴笑:“妹妹,今天要不要随二哥去大将军府看练武。”
玉颜捂嘴笑:“二哥,你是想去看小表妹吧。”
刘潇的脸一下红了,他已知道母亲订下了大将军府的表妹为他的未婚妻。他早做好了自己的妻室由父母定的心理准备,他万万没想到,舅舅会看上他。在心里,他是很欢喜这门亲事,表妹不只是长得娇美可人,家世还显赫。
这房亲事对长兄刘瀚很有压力,长房的媳妇无论是什么都不如二房媳妇,长期相处就会出现矛盾。父母对长子表了态,娶进二儿媳妇就分家各过各的。
刘瀚拒绝,他说:“父母在,不分家。”
刘左相点头:“那好吧,到时你们的母亲会公平处理两房的事,你们都不必太担心未来的日子。”
“是,父亲。”
三兄妹进了屋内,向坐在上位的父母行礼请安。
刘左相与刘夫人已得知后门守门婆子失踪的事,他们派人四处寻找,没有寻到婆子的踪迹,两人的心情都不太好。
三个孩子在进来前,他俩人在里屋低声相议,夫人问:“老爷,您说谁会绑了守门的婆子?”
刘左相低声道:“为夫思来想去,觉得恐怕是世家想拿颜儿的把柄,杀不了她废了她,右相的女儿才能为太子妃。”
刘夫人想了一下也觉得是这样:“如今黄家女被指给了湘王,甄家女嫁给了蜀王崔家女,只有崔家的女儿还对太子妃之位虎视眈眈。”
刘左相对夫人道:“你一会给你的陪嫁们打招呼,怎么说,夫人自已知道。”
“遵命老爷。”
玉颜跟着两位哥哥给父母请安,三人见父母脸色不太好,不像过去那样笑容满面,他们懂事地静静坐着也不开口。
待左相起身去上朝之后,刘夫人让三兄妹各自回府,她招来自己的三位陪嫁。胡氏带着另外两位进屋恭敬行礼:“夫人。”
“嗯,找你们来是有事说。”
“夫人请说。”胡氏道。
“这么多年来,我待你们如何?”
“如亲人一样。”胡氏道。
“是的。”肖氏与林氏跟着道。
“你们忠于刘府,全家都能得到益处。如果背叛的话,你们也不怪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会将背叛之人的全家发卖去做苦力。”刘夫人严肃地说道。
三位妇人面面相觑,她们从没有见过夫人如此说话,她们能听出来这话是带着威胁的。
三位妇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她们都跪了下来,对刘夫人表着态:“夫人,我们打小跟着您,永远不背叛您。”
刘夫人点头:“那行,从下月起,你们的月银涨一倍,不从帐里走,直接由我发给你们。”
“谢谢夫人。”三人磕头。
刘夫人上前扶起她们:“我们主仆这么多年,我自然是相信你们的。”
主仆开始回忆过去的岁月,几人的感情又好了一层。但是这三人面对夫人的反常,在心里暗暗寻思着,夫人到底是在警告她们什么呢?
还是胡氏最先想到,老爷同夫人唯一的把柄,就是小姐的事。这也是她们几人共同知道的一个秘密,其他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或者不在府了,或者已病逝。
胡氏暗想,怪不得夫人先是警告她们,后是加月银。小姐的事要是暴露,皇上追查起来,那可是欺君之罪。她决定守住自己的嘴,无论是谁都不能说,否则自己全家人都要被自己给害死。
玉颜带着风儿回了自己的院子,秋之已等在屋外。秋之在见到长得越来越壮实的踏雪像箭一样冲出去时,她也快步迎上前:“主人。”
玉颜开口问:“守门婆子寻到了吗?”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秋之摇头,“恐怕是凶多吉少。”
“你给太子殿下把礼物送去,随便同你表兄说说这事,让他帮助查一下。”玉颜安排着秋之出府,她接着又道:“你随路回家一趟,麻烦你父亲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去丽春楼打听一下赎个没挂牌的女孩子要多少银子。另一件在你们家附近寻一住院子,不论价格。”
“诺。”秋之行了一个礼,她拿起锦盒就去前院寻胡氏要对牌出府。
秋之出了刘府,抱着锦盒飞奔往长乐宫跑去。长乐宫守门的小厮早认识了这位未来太子妃的女侍卫,他们见秋之前来,行礼道:“秋侍卫请稍后片刻,容在下往里禀报。”
云海从门里探出头冲秋之招手:“进来。”
小厮见太子的近身侍卫叫秋之入内,他们放了行:“秋侍卫请。”
秋之迈进长乐宫,她眼睛四下打量着宫内的布局,走了几步她开口问:“表兄又在屋顶上看见了我?”
“是呀,本来太子就让我去刘府,通知一声右相近来派人守在刘府外,要刘府的人小心一些。”
秋之看了他一眼:“已出事了。”
“啊?太子妃没事吧?”
“那没事,是守门的一个婆子失踪了。”
“实在不明白姓崔的拿刘府的婆子有何用。”
“你去问太子殿下,也许殿下知道。”
“我们一起去吧。你这手上拿的是什么?”云海好奇地问。
秋之得意地扬了一下手上的锦盒:“这是太子妃送太子的生辰礼物。”
他们上了台阶,走到正殿的前面,秋之加了一句:“太子妃亲手所做的。”
“拿过来本殿看看。”赵显的听力很好,加上秋之说话大着嗓门。赵显在殿内听见了秋之所说的话。
秋之见太子站在大门口看着自己,她忙行礼:“在下见过太子殿下。”
“东西拿来。”赵显伸出手。
秋之双手将锦盒递给了云海:“小心些。”
云海双手接过锦盒,再小心地拿到太子面前,他打开了锦盒的盖子,赵显的眼睛亮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双心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闪烁的光辉。这双心的造型也很特别,一颗大心里面套着一颗红色的小心,这东西让他喜欢,也让他有些感动。
赵显贵为太子,每个生日里,父皇母后会赏他一些东西:金银摆件或者进贡美食,再或者是美人。还从没有人亲手做过一件东西送给他为生辰礼物。
赵显接过来,他抱在怀里看着双心问:“这是她亲手做的?”
云海冲秋之不停地眨眼,秋之懂表兄的意思,她夸大地道:“回殿下,这是太子妃亲手所做,她为做这个东西,在齐家学了好几天,还烫了手……”
“她手没烫坏吧?”赵显关心地问。
云海长长舒了口气,他好想站在屋顶大声喊道:“咱们太子对太子妃终于上心了耶。”
秋之赶紧道:“烫红了,用凉水敷了很久,没破皮,也不会留下痕迹。”
“那就好。”赵显看着锦盒里的双心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云海同秋之对视着,两人眨着眼,嘴角露出了欢喜的笑容。站在门口的另两位侍卫,长风与天山悄悄对云海与秋之伸出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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