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你能这么快找到这里,确实让我有些意外。”佛祖开口道。
“那就要多谢您那位好师弟了,”猴子嘴角一咧,“若不是他提醒了我,我可能还蒙在鼓里。”
佛祖闻言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祖不惑看着猴子,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严格来说,这才是他的猴子隔了六百多年的第一次会面。
之前不论是回忆还是幻象,那都不是活生生的猴子。
如今他才和真正的猴子见上了面。
这颤抖究竟是兴奋还是仇恨?又或是一种害怕?
祖不惑猛地甩了甩双手,然后吸了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他刚准备开口,就听到猴子先说道:
“我已经看到你很激动了,小黑。”
这略带戏谑的句话真的让祖不惑冷静了下来。
猴子不愧是猴子,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只要一张嘴,你没法不讨厌他。
“你他妈的还没死啊。”祖不惑骂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佛祖,“佛祖,你不是告诉我,鸿蒙不欢迎外来者,会吞噬所有东西吗?那为什么这猴子能在这里随便乱飞?好像自家后花园一样?”
“因为他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佛祖解释道,“鸿蒙厌恶的是三界之内的生物,而他已经算不得三界生物了。”
“你少听如来忽悠,老和尚最喜欢骗人了。”猴子掏了掏耳朵,然后吹了吹手指道,“当年他和我说在山下待一会儿就有人来救我,结果老子整整等了五百年,才等来另一个秃驴。”
说到此时,猴子似乎有些火气:“还是老子好言好语求着那个秃驴,才被他给放了出来!”
“五百年,不过谈事一挥间。”佛祖淡淡道。
“我活到现在,都不到一千岁!你说五百年长不长!”猴子怒吼道。
“佛祖,你这管理属下不行啊,臭猴子作为你的斗战胜佛,却对你这个顶头上司没有一点尊重。”祖不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道。
“他对谁有过尊重?”佛祖无奈道。
“你到底来做什么?”祖不惑看着猴子问道。
“明知故问,我当然是来救你的。”猴子回道。
“救我?你还有这种善心呢?”祖不惑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怎么?想积累两件善事,去竞选下一任万佛之祖?那斗战胜佛您可是做错了,您应该杀了我这种妖魔啊!”
祖不惑说着猛地掐住了自己的喉咙:“还是我自行了断,省的脏了您圣洁的身躯?放心,我自杀也算您的功劳……您可以说,是您对妖魔进行了劝解,妖魔羞愧难当,选择了自尽!!”
“小黑,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猴子深吸了一口气,“这里很危险……”
“闹脾气?我哪敢和您齐天大圣,斗战胜佛闹脾气!”祖不惑眼睛一翻道。
“你若真不想接受我的帮助,之前为什么要喊我把你从渡劫之处拉出来?”猴子反问道,“又为何要接受我送给你的几样东西?”
“那是老子想接受的?”祖不惑举起自己的手臂,亮出了上面缠着的金色物体,“这玩意自己缠上来的!我扣都扣不掉!而在渡劫之处,我只是让你来点作用,我让你救我了吗?不是你自作多情?”
这完全就是祖不惑在强辩了,他只拿出了那个金属固体,却只字不提珠子;而在渡劫之处,他若真不想猴子救自己,他又为何要用小石头和珠子的光芒,把猴子手上的禁锢打碎呢?
但对祖不惑来说,事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猴子唱反调。
“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吧……但现在你必须和我走。”猴子说道。
“走?我倒觉得这里不错!”祖不惑说着在佛祖手中躺了下来,“如此场景,有几个人能见到过的?”
他说着敲了敲佛祖的手掌,继续道:“不如就在这里将万佛之祖的传承给我吧,我不跑了,也不抗拒了。”
“你在胡说什么!”猴子有些急道,“你不知道这万佛之祖会将你……”
“我知道,”祖不惑打断了他,“万佛之祖会将我困住,让我无法到达灵山……但这样不正好破坏了你的计划?!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不论我在哪儿,你都会想办法找上门来,那我去不去灵山,有什么区别呢?我有了万佛之祖的传承,实力更上一层楼,杀你指日可待……你作为佛祖封的斗战胜佛,还被万佛之祖先天压制……这样想想,我更要接受了。”
“你以为去西天是你自己的意愿?这其中牵扯多少你知道吗?你若不去,那些家伙会想尽办法毁掉你的一切!”
“毁吧,我还有什么东西能失去?”祖不惑张开双手。
“别装的你很在乎我的样子!你若真的在乎我们这些以前的兄弟,那花果山二十万三千四百一十五个兄弟,不会死的只剩我和小八了!”
猴子低头沉默了。
“若说不出话来,就滚吧。”祖不惑冷眼看着他,“等着我来杀你。”
“……佛祖啊。”猴子突然开口道。
“嗯?”佛祖看着猴子。
“我觉得你之前在渡劫之处说得对。”
“你说哪句话?”佛祖对他能知晓自己的和祖不惑的谈话并不意外。
“你说,你要让祖不惑成为万佛之祖,不需要得到他的同意。”猴子缓缓抬起头,“这家话的脾气又臭又硬,还根本听不进去劝,那不如简单点,用武力强行让他服从。”
一根银色的针从他耳朵中飞了出来。
猴子伸手一抓,银针瞬间变成了铁棒,被他抓在手中。
“就凭你现在的状态?”佛祖看向了猴子的另一只手,“你已经少了一只手了。”
祖不惑这才注意到,猴子有一只手已经只剩下了骨头,那正是救他的那只手。
“足够了。”猴子驾云来到了佛祖手掌上方,“你的本事不也降了不少吗?”
话音未落,铁棒猛地落下,在手掌上端擦出了强烈的火花。
那是手掌之中的小世界,在抵抗着猴子的铁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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