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来年牢狱之灾,王权力比之前要苍老一些,眼睛也没有之前那么犀利,有神,头发更是有些凌乱像鸡窝一般,身着粗布烂裳,而且衣服偏大,王权力穿着这样衣服,仿佛身上套着一块大被套,极其不协调。裤子,鞋子也是如此都偏大。
王权力穿着这样行头在街上,活脱脱一个现实版提线木偶装扮,光看样子便令人啼笑皆非……
四哥刚开始看到王权力这副模样也颇为震惊,甚至怀疑自己看花眼了。可是不论王权力模样变化再怎么大,脸型,轮廓总归不会变到哪里去,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现在没什么神,可眼神里所透出的匪气不会变,所以四哥观察几秒后,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个老对手……
王权力自然也认出四哥。他打量了一下四哥,脸上除了多出几分成熟的味道,其它都没怎么变。王权力甚至从四哥眼神中看到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幸福感。这点毋庸置疑,因为四哥手里抱着一个女娃。
他娘的,你害得老子在监狱里蹲了这么多年,害我受尽凌辱,受尽苦难,将我从以前一百六十多斤壮汉变成现在只有区区一百多斤,弄得我穿以前的衣服像穿大衣一般,落魄不已……
老子这些年在里面受苦受累,你倒是过着潇洒日子,娶妻生子,幸福美满,他娘的,这是什么世道?
四哥认出王权力之后,却假装没看清楚,晃了一眼之后,便抱着乐乐往别的地方去……
四哥并不是害怕王权力,有意躲避王权力,而是因为自己手上抱着乐乐,如果真的动起来手,怕伤到乐乐,再者说在自己面前跟别人打架也不是好事,会给乐乐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
四哥深知这种阴影的危害。自己小时候正是经常被父亲打,才导致自己变得非常内向,非常木讷,郁郁寡欢,所以四哥不想同样的经历再发生在自己女儿乐乐身上。暂时躲避,是为了保护女儿,更是为了避开王权力锋芒……
王权力被关这么多年,心里肯定压抑着一团火,这团火只要稍有一些火苗便能点着,继而变成熊熊烈火,那和自己便是一场恶斗……
这些都是四哥通过观察王权力眼神读出来的。通过王权力眼神和举止表现,四哥发现一个现实,那便是王权力经过这么多年劳动改造依然没有改掉他的本性,他依然是那个飞横跋扈的王权力。
在抱着乐乐往别处走的时候,四哥心里在想:这王权力难道一辈子注定当地痞,无赖吗?难道他一点都不会改变吗?难道监狱里对他的说教都不能对他起作用吗?
这世间有些人可以通过后天改变,可是有些人永远都无法改变,四哥属于前者,而王权力便属于后者,顽固不化分子。
王权力看到四哥有意躲着自己,心里淡淡一笑道:“他娘的,这个傻木头十来年没见胆子还变小了,居然也会有意躲着我,呵呵,好玩。你要躲我,我还偏要惹你。”
说着,王权力便尾随四哥而去……
在经过一个地摊时,王权力还用身上仅有几块钱,买了几个糖果放在兜里。
当时亚美正在一个卖菜的商贩面前买菜,而四哥牵着乐乐站在旁边。
小孩子对菜没有什么兴趣,对糖果兴趣非常大。当亚美,四哥正为菜价和商贩讨价还价之际,乐乐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隔壁摊位上摆着的糖果,望眼欲穿,口水都快流出来……
王权力看到四哥女儿这副模样,心里便乐了。随即他拿着糖果走到乐乐身边道:“小姑娘,你是不是想吃糖果啊?”
乐乐扁着嘴,点点头。
“那你把名字告诉叔叔手上的糖果便全是你的了。”王权力捧着一手掌糖果对乐乐说道。
“我叫陈乐,小名乐乐。”乐乐望着这么多糖果,心里美滋滋地,便脱口而出道。
“乖,真乖,给你。”王权力便将糖果塞到乐乐手上。
乐乐小心翼翼地接过糖果,捧在胸口。
正在这时,四哥感觉乐乐手在动,便回过头去观察。随即便看到乐乐手上的糖果,立刻问道:“乐乐,这些糖果是谁给你的?”
乐乐一时害怕没有回话。
四哥便朝旁边的卖糖果的商贩望去。那个商贩心领神会,回道:“糖果不是我给她的,而是刚才一个客人从我这里买了一些,送给你家姑娘的。”
“是谁买的?”四哥追问道。
商贩站起身朝人群望了望,继而朝前方指了指道:“就是他,就是那个衣衫褴褛的人。”
四哥眯着眼睛仔细朝前方搜索……很快他便看到了王权力那种非常熟悉的面孔,正在朝自己奸笑,这是一种危险的笑容,一种带有挑衅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看到王权力这般复杂的笑容后,四哥立刻从乐乐手中夺过糖果,洒在地上道:“乐乐这些糖果是一个坏叔叔给的,不能吃。”
“哎……哎……”乐乐被夺走糖果之后,便哭了起来。
亚美听到乐乐哭喊声,便转身过来对四哥说道:“老四,你无缘无故惹你女儿哭干什么?”
“妈妈,爸爸不让我吃糖果。”乐乐投进亚美怀里哭泣道。
“奥,宝宝乖,妈妈一定好好教训妈妈。”亚美安慰道,继而又对四哥说道:“孩子想吃几个糖,你给她吃便是,弄得大呼小叫的干嘛?”
“亚美,你可知道这些糖果是谁给的?”四哥道。
“这些糖果难道不是你买的?”亚美道。
“不是我买的,而是王权力给的。”四哥道。
“王权力?”这个名字都已经很久没出现在亚美耳边了,猛然提起亚美甚至一时想不起是谁叫王权力?
四哥感到亚美或许忘记王权力是谁了?便用手指指着前方道:“你往前看。”
当亚美抬头看时,只看到王权力的背影。不过亚美已经缓过神,想起王权力是何许人?正是大金山金彪徒弟,那个痞子王权力。继而诧异道:“他怎么回来了?”
“他被关了十来年了,是差不多时候放回来了。”四哥感叹道。
“这种人就应该一直关到死,又放出来祸害百姓,哎……”亚美叹息道。
“妈妈,我要吃糖。”乐乐在亚美怀里哭诉道。
“好,好,妈妈给你买,不过这些糖是坏人给的,有毒,不能吃,妈妈重新给你买。”亚美道。
随即亚美掏出钱,给乐乐买了几个糖。在买糖的时候,商贩告诉她,那些丢在地上的糖全是刚买的,并没有毒,可以放心吃。不过亚美,四哥异口同声道:“这些糖,我们是不会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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