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嫣出嫁以后,玉锦总觉得孙府冷清了许多,她常常一个人坐着,看着下人打扫着满地的落叶。玉锦突然明白了孤独是一种什么感觉。
孙衍几乎不再踏足唐氏的院子,也甚少传唤玉锦。孙衍几乎常常让花姨娘陪伴,花姨娘又找回来年轻时的感觉。花姨娘的院子里夜夜笙歌,经常到半夜才静下来。
老夫人又病倒了,因此唐氏只在老夫人身边伺候,花姨娘和孙衍如何都与她无关了。
甚至连孙孝德的婚事,唐氏也随便他们折腾,她只在必须她出面的时候才出现。
玉锦想着唐氏在老夫人那儿伺候,好久没回来了,便打算去看看唐氏,顺便问问唐氏有什么缺的。
只是迎面一小轿子,直冲冲的朝着玉锦而来。
玉锦站定,这轿子就停在她面前。
“还请小姐让一让!”花姨娘身边的丫鬟说道。
“见了小姐还不请安?”芳苓站出来,大声呵斥。
“你和她废话做什么?”花姨娘不悦的声音从轿子里传来,“老爷还在等着我,别耽误了时间。”
那丫鬟得到了花姨娘的撑腰,便指使了两个婆子一齐将芳苓和玉锦推倒一边,芳苓为了护住玉锦还摔在你地上。
“我家小姐可是未来的王妃!你们竟然敢对我家小姐动粗!是不要你们的项上人头了吗!”芳苓大怒。
花姨娘掀开帘子,“不过一个没有母族支持的人,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说完花姨娘的轿子就走了。花姨娘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玉锦成亲了。如果玉锦不是孙衍的女儿,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端亲王又怎么会娶玉锦?端亲王看中的不仅仅是玉锦这个人,更是孙家的势力。现在玉锦已经没有孙衍的支持,孙衍就当府里没这个人似的。花姨娘倒想看看,唐氏和玉锦还能得意多走。
芳苓站起来,不顾裙摆上沾上灰尘灰扑扑的,就要追上去要个说法。玉锦一把拉住她,对着芳苓摇了摇头。
“小姐!可是她们也太过分了!”芳苓气不过。
“她们也得意不了多久。”玉锦语气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芳苓只能把这口气拼命往下咽。
很快,孙衍就为孙孝德选了一户好婚事,正是丞相家的庶女。虽然只是个不得宠的庶女,但是孙衍好歹攀上了丞相府这根高枝。
花姨娘也洋洋得意,这可是丞相的女儿。她愈发的目中无人了。
孙孝德的年纪大了,丞相女儿孟慧心的年纪也不小,因此两人的婚事只筹备了几个月就举行了。
这日是孟慧心敬茶的日子,孙衍和唐氏难得坐在一道,但是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流,甚至两人都没有看过双方一眼。
玉锦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站在唐氏身边。
很快孙孝德就带着孟慧心进来了。
孙嫚开心的大叫:“新嫂子来了!”
孟慧心吓了一跳,脚下不稳,身子歪了一下。这孙家姑娘看着年纪不小,怎么做事这么横冲直撞的呢?
孟慧心给唐氏和孙衍敬茶后,下人又端过茶来,示意孟慧心再敬花姨娘一杯茶。
唐氏冷眼旁观,这一出想都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安排的。
屋子里一下子静悄悄的,众人都看着孟慧心,等着看孟慧心如何做。
孟慧心瞧着好整以暇,等着她敬茶的花姨娘,打量了一番。这花姨娘穿金戴银的,衣着鲜艳,甚至比唐氏更像是一家的当家夫人。但是,孟慧心虽然只是个庶女,但是家教极严。
孟慧心装作不知的问:“不知道这位夫人,我该怎么称呼?”
“这是我的姨娘。”孙孝德主动说道。
孟慧心点头致意,便吩咐自己的丫鬟,拿出几样东西来,孟慧心一一分给在场的众人,完全忽视了花姨娘。
“这是我亲手做的,做的不好不要笑话。”孟慧心略带害羞的说道。全然不顾花姨娘是否在一边瞪着她。
“你是看不起我吗?”花姨娘冷不丁的说道。
孟慧心十分惊讶,“姨娘这是做什么呢?我怎么敢瞧不起姨娘?”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敬茶?”花姨娘质问,全然不顾孟慧心的面子。
“给父亲和母亲敬茶是天经地义的,只是恕我无知,我可没听过要给姨娘敬茶的道理。”孟慧心说的不卑不亢。
也怪因为孙衍的态度,孙孝德和花姨娘膨胀的认不清自己了。
花姨娘这一出,虽然不是孙衍授意的,但是孙衍的心里始终对唐氏有一股气,因此看到花姨娘这一出,孙衍也不说任何话,任由势态发展。
“我是三少爷的生母,这杯茶我为什么受不得?”花姨娘瞪着眼睛。
唐氏见孟慧心脸皮子薄,现在被说得红了脸,下不了台了,终究开口说道:“大好的日子,你也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了。既然已经敬了茶了,就陪我说说话。”
“什么叫丢人现眼?还请夫人说得明白些。”花姨娘不悦的说道。
“我说的还不明白吗?还是你最近变得听不懂人话了?”唐氏站起来讽刺,“我也没功夫陪你闹,下次再这样,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面对唐氏的警告,花姨娘怎么肯忍气吞声!
“老爷!”花姨娘向孙衍求助。
一直没有表态的孙衍,也和唐氏一样站起来,冷声说道:“我前头有事,就不多留了。”孙衍没看任何人一眼,就匆匆的离开了。
花姨娘愣住,没想到孙衍也不会为她说上两句话。
唐氏想了想,孟慧心是个拎得清了,要是孟慧心是个拎不清的,唐氏打算往后就和她以礼相待,互不干扰。如今孟慧心和孙孝德新婚,不好让花姨娘破坏了两人的关系。
“你们两个回去收拾收拾,去别庄上住两日吧。那个庄子是老夫人的,你们大哥哥和二哥哥新婚后住过的,现在也轮到你们了。”唐氏说道。她特意强调是老夫人的庄子,打消孙孝德的戒心。
“三少爷还要念书,怎么能到庄子上去呢?那学业不就荒废了?”花姨娘十分不赞同。
“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去住了,这是老夫人的意思,你要是有意见就去和老夫人说。”唐氏瞥了花姨娘一眼,带着玉锦走了。
一路上,玉锦还在担忧:“新嫂子是个好人,不知道会不会被姨娘欺负。”
唐氏温柔的看着玉锦,安慰:“谁欺负谁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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