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回到孙玉慧的院子时,杨氏已经哄着孙玉慧睡着了。孙玉慧蜷缩着身子,脸上还有泪痕,似乎睡的还不安稳。
杨氏红着脸坐在榻上,脸上布满愁云,边上的孙嫣也是一脸忧愁。
杨氏扶着额头,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她瞧了瞧外面的天色,也该是用午膳的时候了,但是孙玉慧现在还睡着。
“去吩咐小厨房熬点粥,等慧儿醒了热一热让她吃了。”杨氏吩咐品秋。
品秋应下,下去吩咐小厨房熬粥了。
“我去看看岚儿。”杨氏站起来见孙玉慧还在熟睡说道,玉锦和孙嫣便陪着杨氏一道去赵念岚的院子。
赵念岚出生时便有自己的院子,只是孙玉慧和赵霁不放心,便让赵念岚和孙玉慧一起住。只是赵旭康出生后,孙玉慧和赵霁顾不上赵念岚,便让赵念岚搬到自己的院子里了。
杨氏三人都到院子里时,赵念岚正在院子里玩雪。院子里没有伺候的下人,只有赵念岚一个人,倒显得寂静了。
杨氏笑着嗔道:“玩一会便进屋暖暖身子,小心和你娘一样伤风了。”
赵念岚看到三人,将手里的雪扔在地上,小步走来向三人行礼,“给外祖母请安。”
杨氏爱怜的摸了摸赵念岚的头发,将她头上沾上的雪拭去。杨氏仔细一看,赵念岚身上的衣服都湿了。
她忍不住嗔道:“下人都是怎么照看你的,看你衣服湿了怎么不让你进屋暖身子。”
伺候赵念岚的下人们本来在屋子里躲懒,听到院子里有声音出来一看,见是一个打扮贵重的夫人,便到院子里来给杨氏行礼。
杨氏扫了那群下人一眼,都是面生的脸孔,似乎照顾赵念岚的人已经换了一批了。
杨氏皱着眉头,不是熟悉的人,怪不得伺候的不仔细,一个个的脸上还带着惫懒的样子,要是在孙府杨氏早就好好教训一番了。
杨氏满脸不悦的拉着赵念岚的手往屋子里去,赵念岚也乖乖的任由杨氏拉着一言不发。
进了屋子,可还是充满着冷意。杨氏打了个哆嗦,屋子里照不到阳光,甚至比外面更加冷。
玉锦和孙嫣也是满脸的不悦,小姐在院子里玩耍,屋子里怎么能不烧着炭火供小姐回来取暖呢?
“你们怎么伺候的?屋子里怎么不烧着炭盆?岚儿要是生病了你们担待的起吗?”杨氏毫不留情的斥责。
下人们面面相觑,一人主动回道:“炭火已经烧完了……”
“烧完了便去领!”杨氏更加不悦。
“每个月各位主子院子里的炭火都是有份额的,小姐这个月的炭火已经烧完了,管家不让奴婢们领。”
“混账!”杨氏咬牙切齿,哪有这个道理,分明是府里的下人们看孙玉慧如今消沉而作践赵念岚罢了。
只是这是赵家的家务事,杨氏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
孙嫣见局面紧张,便拉着赵念岚进屋子坐到榻上,柔声说:“我给你暖暖手,小手冰冰凉凉的。”
孙嫣握住赵念岚的双手给她暖手,但赵念岚目光游离、面无表情,似乎眼前的一切与她都无关。
杨氏对着自己的下人吩咐了一下,便也走了进去。
屋子里没有炭火,杨氏只能让赵念岚进被窝里,在被子里给赵念岚边上干净的衣裳。
这衣裳也眼熟,似乎去年赵念岚就穿过了,袖口也有一些磨损了。难道今年没有做新衣裳吗?小孩子长得快,每年的衣裳都要换一换。
“岚儿最近在做什么?”杨氏和蔼的问道。
赵念岚却只是摇摇头。
“是不是每天都在外头玩雪呢?”玉锦打趣道。
但赵念岚还是抿着嘴不说话。
赵念岚如今眼中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在场的几人都很心疼。
杨氏思索片刻问道:“岚儿要不要去外祖母家住上几日?”
赵念岚怔怔的看向杨氏,虽然她没有说好或者点头,但是杨氏却能从她乌黑的眸子里看出一丝渴望。
玉锦附和道:“我也很想岚儿,就让岚儿与我们一道回去再住上几日吧。”
“那我们现在去见赵夫人,让她同意我们将岚儿带回去吧。”杨氏也顺着与锦说道。
正在此时,品秋进来了。
杨氏脸色沉沉的起身,带着品秋去了隔壁的厢房。
“伺候岚儿的人是都换了一批吗?”杨氏沉着脸问道。
“自从发生了那事,小姐将岚小姐身边的丫鬟都打发或者卖了,因此岚小姐身边确实换了一批人。”品秋如实回答。
杨氏不赞成的摇头,“一些无关要紧的打发了便打发了,那些从小伺候岚儿的怎么也打发了?如果是她们挑唆的岚儿,打发了还是便宜她们了。但现在还没有查出到底谁在背后挑唆了,怎么都打发了?”
“小姐说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她倒好,将岚儿身边知冷知热的人都打发走了,自个儿也不关心岚儿,你倒是瞧瞧岚儿过的是什么日子!”杨氏拍桌,显然是动怒了。
“奴婢知晓,但是奴婢一要在小姐跟前提到岚小姐,小姐就生气。”品秋夹在中间也很为难,她也是很心疼赵念岚,只是每次一提到赵念岚,孙玉慧就要对她发火。
“她这是心结,”杨氏无奈的说道,“她自己把自己困住了。”心结难解,也只能等孙玉慧哪一天想通了,母女俩才会恢复如初。现在孙玉慧将赵念岚看成仇人一样,将赵旭康的事情全然怪到了赵念岚身上。虽然确实是赵念岚的缘由,但是孙玉慧和赵霁两人难道就能摘的干净吗?
“我将岚儿带回去住上几天,趁着这个时候你好好管教管教岚儿的下人,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由你来最合适,还有你也不用去告诉慧儿。”杨氏吩咐道。自己将赵念岚带回去,说不定孙玉慧和赵念岚分开几日,让孙玉慧冷静一下,便能稍稍解开她的心结。
如今赵旭康是这样了,赵念岚是孙玉慧唯一的依靠了。何况赵念岚这样子实在是可怜。
品秋应下,杨氏便带着赵念岚去赵夫人那里,说想念赵念岚要将她接回去住几日,赵夫人满口答应。
赵夫人盛情要留几人吃午膳,杨氏只好留下来吃了午膳。
午膳后,杨氏便带着玉锦、孙嫣还有赵念岚一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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