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似乎突然冷了下来。
早晨玉锦睁开眼,只觉得脸冰冰凉凉的,好在被子里的身子还是暖和的。
“芳苓。”玉锦唤道,今日孙玉慧会过府做客,因此玉锦要早早的起来准备。
今日赵念岚和赵旭康也会来,赵旭康是第一次来孙府,得给他准备见面礼。
自从上次赵旭康彻夜发烧、病情凶险之后,玉锦便没有去见过赵旭康。
听说赵旭康可能因此烧坏脑子,但是孩子小还看不出来。
玉锦吐出一口浊气,由着芳苓伺候她起床。
“我记得上次给我的生辰礼中有一串铃铛,拿出来给岚儿,还有挑一块上等的玉佩给康儿。”玉锦站起身由着下人给她穿衣服,她吩咐道。
“小姐要不要先问问其他的小姐们给小少爷送的是什么见面礼?”芳苓问道。
“问她们作甚?”玉锦疑惑。
“要是小姐的礼物太出众,恐怕其他小姐们的面子上不好看。”芳苓提醒道。
“这是我的心意罢了,又不是拿出去比较的。慧姐姐待我好,我自然要与康儿更好。”玉锦不屑,自己送康儿什么又不是专程比阔绰的,何必要在意别人送了什么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小姐不会多想不能保证其他的小姐们不会多想,要是因为这事让姐妹间生了嫌隙总归不美。奴婢知晓大小姐对小姐亲厚,小姐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了小少爷。但是这些可以私底下给大小姐,奴婢想大小姐不会怪罪的。”芳苓细细的将道理说与玉锦听。她是丫头出身,从前也在唐氏身边当过差,因此人情世故要比玉锦更加清楚些。从前玉锦还小,唐氏不拘束,芳苓也不好说话。现在玉锦成人了,唐氏也有心要好好教导玉锦,因此芳苓在玉锦身边要更加细心,玉锦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要提点她。
芳苓说的细致,玉锦听了虽然心底里还是有疑惑,但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者孙婉那个要强的性子,自己要是送的礼比孙婉送的贵重许多,孙婉肯定心里又要记恨上自己了。
玉锦点点头,又吩咐道:“那现在派人去打探一下婉姐姐和嫣姐姐送的是什么礼。”
见到玉锦肯听进去自己的话,芳苓一喜,赶紧出去派人去打探。
小姐们间都通了气,送赵旭康的礼物皆是祈福的香袋子。
孙玉慧抱着赵旭康坐在杨氏边上。
“许久不见这孩子,都大了许多,让我抱抱是不是沉了,”杨氏将赵旭康抱到怀里,爱怜的看着赵旭康,“果然沉了许多。”
许久不见孙玉慧,她倒是清减了许多,脸上一点肉也没有了,精神看起来也不大好。
唐氏关切的问道:“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没睡好?有看大夫吗?”
唐氏的发问让孙玉慧和杨氏嘴边的笑容一滞,两人的笑容带上了苦涩。
“大夫开了药方子,我也在吃着补品,只是我身上就是不长肉。”孙玉慧无奈的回道。
“是不是康儿太闹腾了?想当初锦儿和嫣儿最调皮的时候,我也一下子瘦了好多。”唐氏宠溺的看了一眼玉锦和孙嫣。
孙玉慧只扯了扯嘴角对唐氏笑了一笑,但是不打算回答而是专心致志的看向杨氏怀里的赵旭康。
孙玉慧不接话让唐氏有些尴尬,总觉得孙玉慧变了。
孙玉慧和杨氏只顾着怀里的赵旭康,让屋子里的人都有些坐立难安。
玉锦看了一圈,问道:“岚儿呢?”
“去你大嫂那里了。”唐氏回道。
“那女儿便去看看岚儿。”
唐氏点点头,玉锦便和孙嫣一道出去。孙婉和孙嫚也受不了屋子里的气氛,也跟着一道出去了。
“大姐姐好像变了。”孙嫚直言道。
其他三人也是默默的同意。
孙嫚看到三人皆是赞同的表情,便继续说道:“我方才坐的最近,我瞧着康儿不哭不闹,但是双眼呆滞无光,恐怕……”
“这也只是你的猜测,你在这里说说就是,不要在外头说。”玉锦打断道。
孙嫚扬着下巴不满的说:“这个我自然知道,不用你说。”
孙嫚气冲冲的往自己院子回去了,孙婉也无心去何氏那里,便自己先回去了。
玉锦和孙嫣到了孙孝宗的院子里,远远的就听到屋子里传来的笑声。
进了屋子玉锦和孙嫣先向嫂嫂行礼。
两人脱了披风进了里面,迎面一阵暖风,熏得人暖洋洋的。
那笑声是孙如清发出来的,只见丫鬟正逗着她玩。孙如清见到玉锦和孙嫣,便长开了双臂要姑姑们抱。
孙嫣上前抱起孙如清,逗着孙如清玩。
玉锦发现赵念岚正一个人坐在榻上,默默的吃着点心。
玉锦疑惑的看向何氏,何氏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赵念岚以前也是同孙如清一样活泼开朗,怎么现在这么安静沉稳了?
玉锦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铃铛,拿在手里摇晃了两下,立刻发出清脆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孙如清的目光立刻被玉锦手上的铃铛吸引了。她两眼放光,身子往玉锦的方向扑去,吓得孙嫣赶紧抱紧她。
但与之相反的,赵念岚神色未变,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玉锦的铃铛声,一丁点的反应也没有。
玉锦坐到赵念岚对面,亲切的问道:“岚儿是身子不舒服吗?”
赵念岚眼珠子僵硬的转向玉锦,用细细的声音回答:“没有。”
玉锦将铃铛放到赵念岚面前,问道:“岚儿喜欢吗?”
赵念岚只瞧了一眼,觉得索然无味,“给清儿吧。”
清儿一听,欢快的向前扑,乐道:“清儿喜欢!”
孙嫣毕竟力气小,快要抱不住孙如清了,还好何时眼疾手快的帮着扶住了孙如清。
孙如清得到铃铛,继续开开心心的玩耍,她的笑声同铃铛一样清脆。
赵念岚还是沉默无言,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何氏照顾了赵念岚一个早上,早就发现了异常。何氏以为赵念岚是有了心事,但是不管何氏怎么问,赵念岚都不说出口。因此何氏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现在孙嫣和玉锦也发现了赵念岚的异常,但是和何氏一样,两人也从赵念岚嘴里问不出什么来。屋子里只有孙如清是真的开心。
又待了一会杨氏那边派人来请她们过去用午膳,几人便一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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