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孙府,还请郡主自重。”唐氏挡在玉锦前面,低沉着声音说道,语气中还带了一丝威胁。
“我是由平阳大长公主一手抚养长大,夫人是想对皇家大不敬吗?”杨玉鸣毫不留情的回击。
场面一时间剑拔弩张。
“姑姑在这里啊。”突然传来的男声打破了此刻寂静的场面。
唐氏一愣,原来是唐卓衡,忙缓和了脸色问道:“衡儿怎么过来了?”
“孝良这个傻孩子,别人逗他喝了两杯酒就醉倒了。”唐卓衡无奈的说道。
众人这才发现唐卓衡还扶着一个人,这人低垂着头,显然是喝醉了,嘴里还胡言乱语。
唐氏立刻担心的上前查看,“他还小,怎么能喝多呢?你姑丈也没有拦着吗?”
“姑丈被别的客人围着,顾不上照看孝良。也怪我,我在孝良边上没有拦住他。”唐卓衡自责的说道。
“给良弟请个大夫吧。”玉锦见孙孝良这副模样,担心的说道,将杨玉鸣完全抛之脑后了。
“快去请个大夫。”唐氏吩咐小丫头。只是这个安城郡主还没解决,唐氏又警惕的看向杨玉鸣。
唐卓衡顺着唐氏的目光也发现了安城郡主,发现安城郡主也在打量自己。既然都看到了也不能不行礼,两个下人已经扶稳了孙孝良,唐卓衡便上前向安城郡主请安。
“给郡主请安。”唐卓衡朝着杨玉鸣恭敬的拱手。
“唐公子免礼。”杨玉鸣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尖锐和骄横。
“郡主也是来给玉锦贺生辰的吗?”唐卓衡问道。
唐卓衡这一问,在场的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毕竟方才因为这回事还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局势。
杨玉鸣讪讪的点点头,不知道唐卓衡有没有瞧见自己方才蛮不讲理的样子。
“姑姑和玉锦快些回去了,孝良由我来照顾便好。”唐卓衡体贴的说道。
“这怎么能行,你毕竟是客人,怎么能麻烦你。”唐氏有些犹豫的拒绝。
“姑姑说这话是完全把我当外人了。”唐卓衡被拒绝了也是那副温柔的样子。
“那便劳烦你了,等下让大夫直接去孝良的屋子里。”唐氏看向孙孝良,无奈的摇摇头,就算喝了两杯酒也不能醉成这副样子吧。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麻烦,安城郡主。安城郡主还在这里,唐氏不能离开半步。
唐卓衡也听闻之前安城郡主刁难玉锦的事情,现在唐氏、玉锦和安城郡主三人在这偏僻的地方,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再看玉锦看向安城郡主时眼中冒火,唐卓衡和玉锦一同长大,把玉锦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玉锦现在肯定生了很大的气。
唐卓衡怕自己一走,这三人又要对峙起来,思索片刻便对安城郡主说道:“郡主是一个人来的吗?要是不嫌弃便让草民送郡主回去。”
唐卓衡要送自己回去?这可是杨玉鸣做梦也想不到的。杨玉鸣连忙点头,怕唐卓衡后悔改口,“那就有劳唐公子了。我乏了现在正想回去呢,但是天已经黑透了,我怕一个人回去路上不安全。”
安城郡主出行,身边肯定带了很多人,外面肯定有大长公主府的侍卫候着,一个人回去再安全不过了。
唐卓衡便对唐氏说道:“那我去去就来,等我送了郡主回来,便去照顾良弟。”
唐氏点点头。
唐卓衡走了一步,突然被地上的摔成两截的簪子吸引了注意力,问:“这是谁的簪子?怎么摔碎了?”
“是郡主的簪子。”玉锦幽幽的说出口。
杨玉鸣横了玉锦一眼,但是没有任何辩解或者栽赃的话语。
“这簪子看起来很贵重,要是摔碎了太可惜了,”唐卓衡蹲下,从怀里掏出帕子将两截的簪子包起来,对杨玉鸣说,“草民认识一个厉害的珠宝工匠,草民去问问他是否还能修好后再回禀了郡主。”
杨玉鸣心口一热,觉得自己方才没有反驳玉锦的话实在是太明智了。
“那便多谢唐公子了。”杨玉鸣带着小女儿的羞怯回道。
语毕杨玉鸣便和唐卓衡一同离开,在经过玉锦时,杨玉鸣又给了玉锦一个带着挑衅和炫耀的眼神。
唐氏观察玉锦的神色,见到唐卓衡对别的女子献殷勤还和别的女子走的这么近,但是玉锦脸上却没有一丝嫉妒的神色,看来这只是唐卓衡的一厢情愿罢了。
唐卓衡带着杨玉鸣已经离开,完全看不到他们的背影了。
“你们小心的把少爷送回去,”唐氏吩咐那两个一左一右扶着孙孝良的下人,她还觉得不放心,又对着另外的下人吩咐道,“你在前面打灯笼,你在后面瞧着,别让少爷摔倒了。”
四人应下,扶着孙孝良往孙孝良的屋子走去。
“我还能喝,上酒!”孙孝良猛地抬起头说道,说完又低下了头。
唐氏被孙孝良吓了一跳,见他是说醉话不由的叹气,酒量太小醉酒后又爱说胡话可是大忌,万一哪天在外面喝醉了将所有辛密的事一股脑儿倒出来了可怎么办?唐氏在心里暗暗的想到,是要让孙衍好好管教管教了。
“我们回去罢。”唐氏收回眼神对玉锦说。
玉锦的心情还是没有完全平静下来,她问道:“方才娘亲为什么不让我说完?”
“让你说完又能如何?只不过是激怒郡主,让她下定决心要惩罚那个小丫头罢了。”唐氏回道。
“但是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还能颠倒黑白吗?”玉锦愤愤的说道。
“这么多双眼睛,有一半是郡主身边的人,她们自然要帮着郡主颠倒黑白了。到时候我们两边人各执一词,因为这个丫头是孙府的人,别人可能会误认为我们在偏袒自己人。到时候谁也看不清真相了,”唐氏谆谆教导,“有时候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让别人都知道真相的能力。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让自己陷进去赔了夫人又折兵。”
玉锦似懂非懂,在她心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看着玉锦懵懂的眼神,唐氏爱怜的摸了摸她盘起的发髻,如今玉锦也是大姑娘了,是该知晓人心险恶,学习如何在女人间复杂的关系中存活下来了。
“我们回去罢。”唐氏牵起玉锦的手,和她一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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