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不言语,从怀里掏出一包方帕包着的东西。
水秀接过那东西,一手打开茶壶的盖子,一手将包着的东西倒进去。
孙娆看到掉落的红色粉末状的东西,知晓这是要给自己吃的。她又使劲全身力气挣扎了几下,但是一左一右两个婆子的手像是铁柱似的,不管孙娆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母亲在赵府做这等事,就不怕被赵家人知道吗?”孙娆冷声问道。
“他们赵家对我有愧,何况你不过是个庶出女儿罢了,难道他们还会为了你与我孙家、唐家撕破脸面?”
水秀将茶壶里混着药水的茶倒了满满一大碗,唐氏亲自拿起碗。
孙娆害怕,大声喊叫起来。
“你去门口守着,谁也不能放进来。”唐氏吩咐水秀。
水秀领命去门口守着。
唐氏捏着孙娆的下巴,想灌进去。但孙娆奋力挣扎,只喝了一点点药进去,倒洒了一大半。
“你这是在做什么!”赵霁听到声响,一脚提开门,守在门口的水秀被殃及,摔倒在地上。
唐氏不顾赵霁,要继续灌孙娆喝药。
赵霁一个箭步上前打翻了唐氏手中的碗,并将孙娆拉到自己怀里。
“姑爷这是做什么?”唐氏问道。
“我倒想问问伯母是要做什么!”赵霁将孙娆护在自己身后。
唐氏像往常一般端庄得体的笑着,“听闻我儿有了身孕,我不过是给她喝点安胎药。毕竟你们在外面待了这么久,恐怕会波及胎儿。”
“这不是安胎药,是要我性命的药!”孙娆在赵霁背后说道,想到方才自己喝了几口下去,孙娆赶紧说,“快!快请大夫!”
赵霁打横抱起孙娆,跑着出去了。
“夫人,接下来该怎么办?”水秀从地上爬起来问道。
唐氏用帕子擦着自己的手,说道:“去看看慧儿吧。”
唐氏到了孙玉慧的院子,孙玉慧正躺在床上,由着杨氏一勺一勺的喂药。
“伯母。”看到唐氏进来,孙玉慧虚弱的喊了一声。
唐氏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孙玉慧床前,见她脸颊上的肉都没了,只有肚子高高隆起,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心疼的说:“怎的就这样了?”
杨氏叹了一口气,道:“昨夜他们回来了。”
孙玉慧忍不住又掉下眼泪。
杨氏赶紧哄道:“都是我不好,又说这些惹你伤心的话,快快别哭了。”
唐氏背过身,擦着自己的眼泪,孙玉慧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这么一个如珠似玉的嫡长女,如今竟然沦落到这等处境。要是赵霁看上的是别人还好,没想到是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姐妹,不异于被亲近的人在心窝子捅了一刀。
唐氏擦干了泪,也帮着杨氏在一旁劝着孙玉慧。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院子里有些嘈杂。
“出了什么事了?”孙玉慧问道。
唐氏知晓,定是给孙娆喂得那几口药生效了。她本来灌孙娆一碗药,让孙娆没了孩子以后也不能生育,没想到孙娆才喝了几口就被赵霁救下了。不过就那几口也足能让孙娆没了孩子。
唐氏便道:“我出去瞧瞧。”
唐氏出去,原来是赵霁要为孙娆讨个公道,但赵夫人在一旁拉着赵霁。
唐氏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赵霁。
“你安的是什么心?虎毒不食子,娆儿是你的女儿,你怎么狠的下心让她肚里的孩儿没了!”赵霁为孙娆流产的事又急又怒,眼睛发红着来找唐氏问罪。
“我孙家的女儿,与你私奔也只是因为一时糊涂罢了,怎的会做出未婚先孕的丑事?所以我不知道你口中说的是什么?”唐氏挺起胸膛与赵霁对峙。
“那可是你的外孙!你还要青天白日的说鬼话!走,你与我到大夫面前对峙!”赵霁作势就要扑向唐氏。
赵夫人和下人赶紧使出更大的力气拉住了赵霁。
唐氏一点也没有畏惧退缩的神色,她看向赵夫人,问道:“不知道夫人的看法是否同姑爷的一样?”
赵夫人连忙摇头,这件事本就是赵家有愧于孙家,而且现在得罪了唐氏就是得罪了孙、唐两家。不过一个不检点的庶出女儿,将来也只能给赵霁做个妾室。
赵夫人连声劝赵霁:“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竟然开始胡乱说话了。”
赵夫人见拉不动赵霁,又让人去前边找了好几个小厮,一同将赵霁拉回去。
待赵霁被拉回去,赵夫人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赔笑道:“是我儿口出狂言得罪了夫人,还请夫人莫见怪。”
“娆儿既然病倒了,就让我把她带回去罢。”
要是孙娆被带回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小命。现在赵霁被孙娆迷住了,一颗心都在孙娆身上,要是孙娆出了什么好歹,不知道赵霁还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因此赵夫人只能先保下孙娆。
“大夫说娆儿需静养,不宜挪动。不如就将娆儿在这休养,夫人放心,娆儿的事情半点风声也不会传出去。”赵夫人继续赔笑。
唐氏思索半晌,便说:“那边有劳赵夫人了。”
赵夫人亲自准备了宴席,和唐氏一同用了午膳,送唐氏回去。
唐氏回去后,先向大夫问了老夫人的病情。老夫人现在不宜再受到此等打击,唐氏便让人去寻了孙衍回来,孙衍却说下午要会客,只能晚上才回来。
玉锦到唐氏那,看到唐氏脸色不大好,便问道:“娘亲是不是累坏了?”
唐氏满脸疲倦的摇摇头。
“那我给娘亲锤锤腿。”玉锦便搬了个墩子,坐到唐氏边上给她捶腿。
唐氏闭上眼睛享受着玉锦的伺候。
“也不知道哪一天和你一同长大的姐妹就在你背后捅了你一刀,所以这世上谁也不能相信。”唐氏感慨道。
玉锦想到孙婉,便用力的点头,道:“我只相信娘亲。”
“我是一心为了我的锦儿,只是难免会做出一些为了锦儿好但是会伤害锦儿的事情。”
玉锦停下动作,将头靠在唐氏腿上,撒娇道:“那我也相信娘亲。”
唐氏摸摸玉锦的头发,甚是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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