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勣踢郭小克这一下,李世民也注意到了,并没有点破。看到二人不再替单雄信求情,也就带着人走了,刚占领洛阳,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办呢。
“茂公兄,刚才……”
郭小克不明白,李世勣怎么会不让自己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他倒是跟单雄信的关系没那么好,就算李世民杀了单雄信,他也是有心里准备的。事情已经知道,无非就是单雄信不投降被杀,和李世民不让他投降被杀的区别。
李世勣看着李世民离去的背影,神色凄然地说道“我们的计划,不能让秦王知道。当初我替李密收尸的时候,给李唐的印象就是忠于旧主。如果让李世民知道其实我们有两手准备,我们今后会被别人怎么看?唉!当初真应该听你的,一心投靠李唐就好了。单贤弟这次我们是救不了了,等会我们去送他最后一程吧。到时候千万别说我们隐瞒了这件事,就说秦王恼他在战场上那一枪,怎么都不肯饶恕。”
郭小克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反正单雄信跟他的关系也没有多好,这仗终于打完了,而自己还活着,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情吗?话说,这么长时间没见,小待诏应该会叫爸爸了吧?
二人准备了一些酒菜,来到小洲的刑场。单雄信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没精打采,二人没来的时候就四处张望,他知道,李世勣肯定会来救他的。看到二人出现,脸上现出喜色,根本没有注意到二人的表情。
二人虽然已经商量好了,可是看到单雄信充满希望的眼神,二人谁也不好意思开口。
“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松绑啊!这都麻了!快!”
单雄信看到二人不开口,他先开口了。他是大将,都不敢用麻绳绑,用的是牛筋,手都没有知觉了。
郭小克发现自己竟然张不开嘴,就往李世勣身后躲。李世勣长叹一声,直接就给单雄信跪下了。
“贤弟,愚兄没用啊!”
说完这句话,李世勣直接抱着单雄信哭了起来。郭小克看到这个情况,也赶紧跪倒。
单雄信在李世勣跪倒的时候,就明白了。这种情况,他也没有想到。李世勣秦琼罗士信程咬金他们都接纳了,没有理由不接纳自己啊?单雄信刚才都在幻想跟着李世民东征西讨建功立业的场景了。
“不是,秦王怎么会不答应的?”
单雄信还是不死心,生死大事,怎么都不可能轻易放弃。
李世勣拿袖子擦了擦眼泪,哽咽道“贤弟,秦王可能是因为你刺了他一枪,说什么都不答应啊!我二人都愿拿出全部家产来换你的命,秦王就是不许。愚兄没用啊!”
单雄信听了,这可真没办法了。已经拿出全部东西跟李世民交换都不行,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李世勣兵变来救自己吧?那样能不能救自己尚且两说,李世勣和李唐那边可就彻底决裂了。李世民身边猛将如云,单凭李世勣一人,单雄信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就知道你不办事!你说,当初要不是你出的这馊主意,我们早就一起投降李唐了,哪会有这么多事?”
李世勣听了,哭得更大声了,直接跟身边的行刑士兵说道“来!先把我砍了。黄泉路上,我们兄弟二人也好做个伴。贤弟,愚兄先走一步,在那边等你!”
单雄信看到李世勣这样,也知道李世勣尽力了。既然救不了自己,李世勣可不能死。生在这乱世,本就没把生死放在心上。
“茂公兄,别这样。刚才小弟一时失言,兄长不要放在心上。既然兄长救不了小弟,想是小弟命当如此,小弟不敢怨恨兄长。这次并没有累及我的家人,我的妻儿就拜托兄长了!愿来生我们还是兄弟!”
单雄信说完,也淌下了泪水,英雄一世,就这么死了,要说没有遗憾,那是不可能的。
二人哭了一会,李世勣让郭小克把酒菜拿出来,他自己亲自喂单雄信吃喝起来。单雄信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也使劲吃了起来。不一会,所有东西竟然全部吃完了。
而这个时候,也到了午时三刻,监斩官侯君集一声令下,所有人等退场,开始行刑。
李世勣让侯君集先等一下,这点面子,侯君集还是会给的。李世勣撩起袍子,退下裤子,拔出腰刀,从大腿上切下一片肉来。
“贤弟,你我兄弟本为一体,愚兄原应陪着贤弟一起去,奈何还有家人需要我去照顾。这块肉贤弟请吃下去,就当愚兄陪你了。等愚兄死的那一天,你我兄弟再在地下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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