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买的,叫卖的,推车的,担担的,芒镇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尽管里面没有明显存在的汉人,但也缺少不了各色中原人士的踪迹。打把势卖艺之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可一招一式之间,都展现出了不少的中华武术的精髓。
就在这群形形色色的卖艺人之中,不声不响地出现了三个人。其中一人,怀抱着一个年级不大的女孩子。
不仔细看的话,绝对发现不了她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但如果认真地观察了,就会觉得脊背发凉。
“师傅,我觉得思思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无魂之人,跟僵尸别无两样,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赵半仙儿瞧了两眼左手边的胸口碎大石,不受控制地搓了搓手臂。
“不对,师傅你看,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口水?”
经李攸的提醒,赵半仙儿急忙低头查看,王思思正咧着嘴,一鼓一鼓的腮帮子,看起来像一只蛤蟆似的,嘴角连绵不断的口水,一直连到了地面。
“诶呀,这孩子。”赵靖说了这么一句,掏出绢帕替她擦了擦。刚擦干净不到一分钟,又堆积了许多晶莹剔透的液体。
见赵靖还想给她擦拭,赵半仙儿伸手阻拦,沾了一些口水在手指上,放在鼻尖前轻嗅了一下,接着又放在口中品尝起来。
“味苦,难不成是肝脾已腐化?”
李攸也不明白吃口水能吃出什么名堂,但听起来就是很严重的样子,赶紧说道:“那咱们别耽搁了,快点寻找马匹,去那无人岭一探究竟。”
“嗯,来时之路上并未看到马骡,恐怕在镇子的末尾能寻见,快走!”
租赁马匹的地方是找到了,但是奇怪的是,偌大的马场里,一匹马都没有。
掌柜的汉语不是很好,只好委托赵靖用藏语尝试着跟他交流。了解之后才得知,在早上的时候,来了两个年轻人,将仅剩的十匹马都给租了。
“您问问她,那两个年轻人长什么模样?”李攸嘱咐道。
“他说,那两个人好像是官家的人,穿了一身大宋的官衣,要不是钱给的多,他们根本就不想租。”
两个人,又跟官府有联系,其中一个姓张的,声音还很熟悉......李攸忍不住将注意力转回到了王福的身边。
那个流着八字胡,喜欢阿谀奉承的捕头,张三爷。
“张三虽然油嘴滑舌,但心地还算是善良,我跟他接触也不是一朝一夕了,不应该像你说的,是能做出这种事儿的人呐?”
“知人知面不知心,师傅,这种事儿,我经历的可不少。”
李攸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都说了出来,能得知这种信息的人,就张捕头一人能做得到。
先不说他的目的如何,就这种脱不开的干系,也是嫌疑人之首的存在。
“或许,王思思当初经历的事情,就是他一手搞出来的也说不定。您想想,王福,王老爷上任之前,官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应该是谁打理?”
“二爷?不对,王老爷的府衙里,没有执书二爷,好像......”
“没错,除了老爷官大权威,就剩下张捕头了。那王福,不贪赃不枉法,谁愿意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啊?”
赵半仙儿听到李攸的分析,不禁沉默了,两只手也颤颤巍巍地无处安放,“可是,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说不定是想找到王福的软肋,利用这一点,来想方设法地逼他就范?”
这个理由却是不是很充分,而且还有点土里土气的,但贪婪二字,绝非是空穴来风。在这种年代里,唯一的快了,恐怕就是做个有钱人了吧。
看到赵半仙儿和赵靖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理由长叹道:“在这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咱们还是还是步行去那无人岭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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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还是步行......唉,我特么怎么会说这种话?100多里地,谁知道是山路?”
李攸一边念叨着,一边抬起沉重的腿。一番长途跋涉,他的两条腿力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抬起来都费劲儿,更别说还要加快速度。
与之相比,姓赵的兄妹二人,倒是健步如飞,李攸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他们俩的表情如何,毕竟一直被甩在后面,也瞧不着。
“徒儿啊,快点跟上,我已经能看到山岭的一角了。”
“来喽!”李攸强挤出一丝笑容,但随着赵半仙儿转过身,又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说白了,西辽其实就是新疆地区,因为契丹人迁居于此,人种的分布也是形形色色。
可最最重要的就是这里的环境,让人印象深刻。
太阳冒出头的那一刻,就开始热,太阳消失的时候,温度便开始直线下降。好在这里白天的时间比较长,否则三个人绝对会冻死在这里。
“这就是无人岭么?”李攸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山岭的规模。
高耸入云的山顶,蜿蜒陡峭的山脉,随便换一个角度去看,都会觉得这是一座威严的高山。
“龙首岩拔地千尺,危峰兀立,怪石嶙峋,白雪覆盖,无论是形,还是势,都是一座气势磅礴的山峰,只可惜断了与仙山的联系,现在变得不伦不类了。”
赵半仙儿扔下这么一句话,便拔腿朝山脚下走去。李攸犹豫了一下,也快速追了过去。
“师傅,一座山而已,还有这么多说头?”
赵半仙儿呵呵一笑,抬手指了指山顶的另一侧,那隐藏在云雾之中的背面,黑漆漆地看不到边。
“山,就跟人是一样的。人分善恶,山也有山阴处,里面可以孕育山精野怪,自然也可以藏仙纳神。昆仑本就是中华神山,在其庇佑下,无不是者。可如今,缺少了它的照顾和撑腰,便也成了妖魔狂欢之地。此行必定是危机重重,你还年轻,不如就在山下等我俩,那样的......”
“师傅,您又撵我走?上次就是没头没尾地把我赶走了,结果呢?不还是回到了这里?”
李攸叹着气,想着自己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接近了真相的中心,却莫名其妙的回到了这里,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
“好吧,这都是命里注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你我仕途再次重逢,其中定然藏有玄机,咱们这就上山,看看那所谓的异人,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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