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黑夜已至,本就静谧的森林此刻更是万籁俱寂。玥已经将两大部族的决定告诉了琪极格,对于赤原决定全程支援的答案也表达了惊讶,不过毕竟这对于回玉和三十六悍族来说都是好事,自然也满意这个回答。
玥约定明日再送琪极格回去,今天就再休息一晚上。琪极格现在估计已经在客房睡下了,此时玥和玲躺在一起,从刚才就没有人说过一句话。
这里面的原因二人都清楚,尽管玥和琪极格并没有发生过任何实质上的逾矩之举。玥不知道玲现在是什么情绪,他不想让玲受到任何伤害,但或许这一次自己没能实现这个愿望。
玥翻了个身,犹豫良久后还是鼓起勇气用胳膊环住玲的腰身。玲的身子抖了一下,但并没有太大的反抗情绪,这反而让玥紧张了起来,他更希望玲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反馈。
“你在紧张吗,我感受得到哦。”玥的手臂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早已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变得紧绷,玲一下子就摸透了玥的心情。她其实并没有在生玥的气,她很清楚玥这一路上一直都在挂念着自己,也约束着自己,他没有任何错,今天早些时候自己有些吃醋,那也不过是正常的反应,这些时间早就够她消化情绪了。
“你说得对,我······我没和你说清楚她的事情,当时我就应该告诉你的。其实我是知道她对我的情感的,但我没有勇气面对,拖到现在反而没能保护好任何一方。”玥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这一瞬间他感觉轻松了很多。
玲握住了玥的手,笑着微微摇头:“没事了,六哥,没事了。你不用什么都藏在心里,我也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不是么。不过我也有事情想要跟你说,也和琪极格有关。”
玥愣了一下,玲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玥已经以为她要一笔带过了,没想到玲竟然还在这上面有话说。他看着玲翻身面对着自己,却无法从那双明亮的眼眸中看到任何答案。
“六哥,琪极格是个好姑娘。其实我们见面的时候她给我看过她的真容,那可真是个大美人啊,不是我这种小女孩能比的。一开始我能感受到她的那一丝赌气的情绪,尤其是在确定了我的身份后更是如此,她对你有真感情,还是有些可爱的。”
“而且她现在代表了三十六悍族而来,背后的力量比想象中更庞大,对于我们有着很大的帮助。无论是从任何角度看,她都是优秀的,可以说是万里挑一的人了。”玲的声音十分平静,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个实事。
玥皱了皱眉头,他万万没想到玲会说出这样的话:“你说这些做什么,无论她有多优秀,都和我们没有关系。”
“你真的对她就没有一点意思吗?六哥,咱们父亲迎娶的女人数都数不清,哪个强者不是如此呢?我并不在乎我是不是唯一的那个,也从来没想过,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被栓一辈子。”玲几乎挑明了自己的想法,她在心中是认可琪极格的。
“不,”玥抱住了玲:“不,你说的不对。当时我们来到这片土地,而你已经奄奄一息,骥当时就说过,你的伤势几乎是救不过来的。然而奇迹还是发生了,我用我对围囵天神的誓言才换回了你,当时我就承诺,一生只爱你一个人。我不能违背这个誓言,否则会受到天罚的,我害怕会因此失去你。”
玲第一次从玥的嘴里听到这些话,当时她几乎处于昏迷状态,对外界早已没了感知。真是个傻瓜,玲笑着安慰道:“然而这里是无神之所不是么。救回我的不是天神,而是你的坚持和我的坚强。不要考虑这么多,只要考虑你自己就好了。”
“我说了我是不会考虑的!你为什么要一直说她的事情,我只要有你一个人就够了,只要······”
“我这辈子都无法生育了也无所谓吗?你是你们一族最后的血脉了啊!我不想做这个罪人,我不想死后看到的是你那些族人们怨恨的眼神。”玥那有些严厉的话语被玲急切地打断,玥难以置信的看着玲,一切的情绪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他无法接受。
玲把自己蜷缩起来,小声道:“其实十三弟早就帮我诊断过了,自从我伤好后就再也没来过红事,而且咱们也同房过很多次了,结果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你无所谓,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呢,我没办法背负这些,我做不到。”
玥默不作声,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已经完全乱了,这一切都是如此猝不及防。他怪自己这么久没能发现这个情况,没有发现玲任何情绪上的不对劲,他甚至不敢假设如果自己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会不会在那时就接受了琪极格的心意。人心有时能够在万千险阻中坚定不移的向前跋涉,有时又是如此经不住考验,玥几乎快失去直面自己的勇气。
“玲,咱们先不说这些了好吗。如果我用这样的心态去接受琪极格,对于她来说也太残忍了,这不就是把她当成了一个生育的工具了么?如果她没有出现,是不是我们还要找其他人来代替这样一个角色呢?今天就到这里吧,咱们都需要更多的思考。”玥只能这样去终止这一段谈话,或许谁都不想伤害的结果,就是两边都要被伤害吧。
“对不起,是我考虑的太少了。”
“我也是。”
······
次日,回玉部莽天阿隆、赤原翁主坎日、神使骥、血卫铩还有玥和玲几人送琪极格到了部落外围,他们已经约定,一个半月后的今天,赤原和回玉的联军将重返大东河,复仇的时间临近了。
琪极格和两位首领一一道别,当视线移到玥和玲的身上时,明显感受到了二人有些不对劲,眼神似乎有些躲闪。她也没想太多,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后便独自向着远处走去,她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琪姐姐等一下,森林路途复杂,让玥送你一程吧。”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琪极格转身看向了她,感觉有些突然。
琪极格心中一动道:“那就来吧,正好我们也可以再简单的说说战略布置。”
玥此时自然无法拒绝,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却发现玲并没有跟过来。琪极格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面纱下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或许你还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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