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和释然纠缠在一起,冲击着三人的神经,千年的奉献最终只落得一个半成品,或许这是谁都不能接受的吧。而现在,是不是就是这个人说的,夜最黑暗的那个时刻了呢?
这间密室并不大,实际上和整个往生殿的三个大殿比起来,不过是小小的一间。三人站立的位置已经是密室的中间,而这里距离进来的光梯也不过二十余步的距离。没有复杂的器械和设施,这里反而回归到了最简单的状态。
而这一切的终极秘密就在前方,那最后的一间小屋当中。走到这里,就再没有什么防备,三人都能感受到房屋中律动的脉搏,也知道那个杰出的个体造物就在前面等着他们。
“我们应该唤醒这个未知的生命,还是应该就此离去?说实话,从回忆中分析,这个生物一定十分强大,如果暴走我们都会遭殃,先前一切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然而风险与收益并存,这样的战斗力如果能加入我们,必然是大有裨益。重点就在于,我们值不值得去冒这个险。”极萨询问着二人的意思,他还是希望尽可能减少不确定性。
凯德力萨看向羽太,对于他来说,这两个选项他都赞同,他都愿意为了自己的选择而承担可能的代价。决定权在羽太和极萨手中,自己这个合作者还是等待他们的答案吧。
羽太思索良久然后道:“极萨,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就我个人而言,还是想先进去观察一下再说。从这个创造者的记忆中来看,里面的生物是虫族和旧日之王的结合体,就其根本和我是一样的。我们作为同类或许总能做到沟通和理解,其中的收益比想象中要大得多。不过这一切还是要基于观察的结果,如果我们断定它是有危险的存在,那就永远不要唤醒它,反之我们也应该勇敢的做出选择。”
极萨点头支持羽太的决定,无论如何还是先进去观察一下再说,反正现在的主动权还在自己手上。凯德力萨也没什么意见,羽太见二人都赞同自己的想法,深吸一口气后,便走向那最后一个未知的房间。
一脚踏入,柔和的光线如双阳普照般温柔的笼罩着整个房间。不知道从何处出现的光芒甚至还带着温暖,就像有生命般轻拂着三人的皮肤,带来宁静与舒缓。而这一切的中心,一个完好无损的天晶琉璃容器安静的躺在那里,微微的反射着光辉。
三人一步步的走上前去,最后将容器围在中间。屏息望去,他们的心中同时泛起了一个念头:这是何等美丽的生命!
面容既不像人类,也不像野兽,就和传说中圣洁的神祇再世,似乎能迎合所有种族的审美。发丝如新生的嫩芽,而往后又好像高原上反映着天空的湖面上的淡蓝。它的四肢微微的环抱着自己,光是这一个动作就能让人重温母胎中的温馨,而它那白皙的肌肤看上去是那样吹弹可破,甚至比最柔顺的兽毛都要令人垂涎。
这当真称得上是“杰作”了,如果它还拥有强大的力量,那简直就只有完美二字能够形容。三人久久不能将目光移开,这是艺术品,更是一首赞歌,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我······我们该怎么做。说实话我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实在是······超出我的想象。”极萨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他现在十分庆幸能够观摩到这样完美的创造物。
极萨说着,不由自主地去抚摸天晶琉璃那光滑的外壳,就好像能够触及到里面那个美丽的生物一般。触手并不寒冷,这泛着光的容器竟然还有些温暖,就像有着生命一般,令人称奇。
凯德力萨则显得有些虔诚:“看起来那个回忆并不是虚假的,我能感受到至高的万兽王的威严,就算它的面容还像是新生的婴孩,但却给我一股不容置疑的感觉。虽说万兽王的一生中会不断进化,这里的残肢也绝不可能是最完整的那一个,但放到现在,依然算得上天地间一等一的宝贝了。我们放它出来吧,我感受不到一丝的恶意。”
自己一族的强大不是没有理由的,羽太默默思考。就算比不上躺在这里的这个生命,自己的家族长久以来,诞生了无数数一数二的秘术大师,而到了自己这一辈,更是赢得了最尊贵的大术士头衔。那么自己可以叫这个生物一声亲戚么?如果将它放出来,它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吧。
“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唤醒它吧,就在现在这个至暗时刻。初生的婴儿不懂善恶美丑,只要我们引导得当,它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新生力量。不知二位可还有什么异议?如果没有,我们就动手吧。”羽太做出最后的询问,而且他知道,极萨和凯德力萨都会支持他的决定。
没有人反对,沉默就是最后的答案。凯德力萨上前一步道:“好了,后面的就交给我吧。天晶琉璃的容器,我知道该怎样开启。二位还请站远一点。”说完,他就盘膝坐在容器之前,生物铠甲扎向地面,逐渐和这古老的密室融为一体。
他在和密室对话,更是在和弥留在此的意识对话。时机来临了,这里的秘密已经到了真正运用的时刻。无论创造这个生物的目的是什么,都无法阻挡它在这个时期绽放独属于它的光彩。
轻微的震动出现在脚下,光芒也开始飘忽不定。天晶琉璃内部忽然涌入大量白色的气体,让本应通透的容器变得浑浊一片。羽太早就知道这里根本就没和转生所相连,纯粹是在虚空创造的一个小小空间。而这种空间会因任何微小的扰动而崩溃,现在这里也将走向毁灭的边缘。
必须要尽快!光梯也开始忽明忽暗,唯一的出口决不能被封死。极萨冲到光梯旁用力量尽可能维持它的稳定,能多坚持一刻就是一刻。凯德力萨也已经满头是汗,沟通已经成功,他需要的是继续维持现状。
“轰隆”一声剧烈的响声爆炸开来,随之而来的是足以填满正片空间的混沌雾气。羽太眼疾手快冲过去一把将那个小生命抱起,之后就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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