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墙壁就是被遗忘的封印,失传的力量作为唯一的钥匙如今也要浮出水面。焱将炎之舞插在身后,在狂风中砍出一道沟壑并非易事,更何况现在已经身处石拱最前端。
换做是七日前,焱不会想到自己能够走到这里。毕竟当时的自己在半程之时就已经感到吃力。如今的他虽然还需要倚靠着炎之舞才能勉强站定,但力量的增长已经是明显。
他在等,人面还会出现,若是自己能够把握住机会,就一定能够找到被封印的奥秘。那人面是从那里走出来的,是凭空出现还是慢慢成型?这些秘密马上就能被解开。
通天的阶梯就在眼前,高原在这里戛然而止,两侧又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垂直悬崖。焱向下张望,除了密布的云雾之外,什么也没看到,传说中的冥神,死亡的世界,也完全没有出现。
只是那通天的阶梯似乎被什么所笼罩,焱的视线无法穿透的太远,自己的感知也无法透入。或许里面的路并不遥远,焱不知为何这么想到。
就在焱思考之际,一阵涟漪将焱的注意力拉回。是风的波动,这个感觉和那人面无异,等了这么久终于能看到人面是如何产生的了。
登天阶梯上似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他一步步走下阶梯,就像王者走下自己的王座。不仅仅是一张脸,那里出现的是一个完整的人。待走的近了,甚至连五官都十分清晰。俊朗而坚毅,表情并不丰富的面庞上,一双眼睛紧盯着前方,似乎没有发现焱。他的身体随着他的每一步前进而变得庞大一分,似能无限增长。
焱没有后退,他知道这个领域是存在边界的,而领域之外是完全无风的地带。这个人的身体是由风的波动所组成,一旦离开这里便会瞬间消散。
风人的右臂已经接近领域的外围,果不其然,在接触到领域界限的一瞬间,那手臂便直接飘散,伴随着这个临界点的出现,风人的身体也随之崩溃,唯有人脸的部位还能保持完整。
不知是不是风声,焱隐隐的听到一声叹息。自然之物为何还会有自己的情感?焱无从也来不及细究,因为那凝实的人面马上就要冲出阻挡自己前进的无形屏障,走到自己面前了。
焱站直身体,离开了一直倚靠着的炎之舞。风之人面丝毫没有表情上的变化,顺着焱的身体就想要冲过去。
焱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他在二者交错的一刻忽然爆发血沸之力,将本来平稳运转的力量尽数爆发,同时他迎风吸气,力量之大似乎是想把这里的空气完全抽空。
风之人面剧烈的震荡,构成他躯体的风极不稳定的流动,马上就要被焱完全破坏。就在他将要消失的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焱感觉到一道视线看向了自己,平和的视线比起这里的寒风要更加让人心生宁静,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没有过多的立场。
焱无暇多想,他将这些疑问抛之脑后,内力与外力混杂着涌入焱的体内,这种混沌的力量焱要在第一时间进行感悟。
顾不得有什么缓冲,奇异的力量从体外直接逼近赤红之球,焱要一击制胜。
风冲刷过焱的每一寸血脉,他逆着血流冲向焱的胸口。外在的寒意完全压制焱的热量,从外面来看,焱似乎已经化作一座冰雕,他的双腿黏在地上甚至不用担心被迎面的风吹走。
焱并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进入体内的力量过于庞大,它左冲右撞试图从焱的体内挣脱。焱必须一边提防这力量的逃逸,一边防止身体被过多破坏,一时间焦头烂额陷入僵局。
风并没有形状,在领域中就会被领域所塑性,在平地上则会肆意吹拂。这是种无拘的力量,越是想要掌控就越可能遭到排斥。
焱心下一横,他卸下所有防备,留下一条康庄大道,那道路的终点直指赤红之球,它闪动着,带着期待与一点点恐惧。
一声来自虚无的回响,仅在焱的身体中才能听到的那一声轰鸣。海浪般的力量拍击在赤红之球上,甚至带起了一阵涟漪。焱的身体微微震动了一下,想象中的额痛苦并没有传来,自身的一切感知在一瞬间变得麻木,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遥远,似已不在人世。
不行!焱回过神来,失去感觉就是死亡的前兆。无论多么细微,只要有一点点自己都必须抓住。血沸之力回收,全部融入到赤红之球中,焱的身体已经失去所有血色,他用全部力量维持住自己最后的生机。
刺骨的寒意,割裂的剧痛,无数种感觉被拉了回来,再次出现在焱的身上。这是痛苦的,但焱却在拥抱这种感觉。越是疼痛,就越要呐喊,为了冲破最后的黑暗。
赤红之球开始出现裂痕,内里闪烁的光芒从沟壑中透出,其色闪耀。是好是坏是福是祸都不得而知,不知不觉间,焱已经在以命相搏。
赤红之球终于无法抵御那力量的冲击,最终化作齑粉消失在这片核心的空间中。被剥离的外壳中是一片更小但更加明亮的朦胧雾气,看似无形却没有从这片空间逃离。
本来不断冲击着焱的力量也在外壳消失的瞬间改变了方向,它们不再进行攻击而是围绕着那片雾气旋转。焱自然知道机会难得,他赶紧尝试操动雾气与那力量融合,至少要有新的发现。
没有了赤红外壳的阻挡,焱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核心的力量。这种原始而洁白的纯粹,是未经打磨的原石。多少代人已经遗忘的力量再次开启,或许预示着新的开端。
猛烈的寒风中站立着一个冰人。换做是一般的人,早已经是判了死刑。然而就在这无尽的狂风中,那冰人抖动了两下,在灌耳的风声中,一声脆响几乎不可闻的出现,然后随着风声远去。
赤红的血色激荡而出,他身上所有的冰晶完全融化。焱走了出来,他拿起炎之舞仰天长啸,这钥匙,终究是打开了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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