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看着躺在地上的干瘪的人形,心中依然回想着刚进到这里时看到的煊赫景象。然而它现在却自寻死路般的倒在自己的脚边,最终发疯似的进攻也毫无意义。
火云开始衰退,温度开始急剧下降。由于战斗的激烈,三人甚至忘记了之前那若有若无的寒气。而现在,随着热浪的消失,寒意不可遏制的开始增长。
焱想紧紧衣服,但发现自己的衣服几乎都烧毁殆尽,仅残留下一些残破不堪的皮料。祸将自己身上的一件衣服递给焱,总好过破破烂烂。
“到头来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呀。为什么如此强大的力量下却是这么脆弱的躯壳?而且毫无理智可言。”焱踢了踢那“人”,看着它胸口处的一个小洞,很容易联想到这东西根本不顾及后果,直接将自己的核心用作进攻。制造了火焰兽群的核心同样也因为远离本体而变得脆弱,在晶石破碎的一瞬间就注定它灭亡的命运了。
焱摇摇头,显得有些失望。
凛冽的寒风取代滚滚热浪,不知何时已经遍布整个战场。上一秒还被炙烤的骸骨,此时已经逐渐化作雄伟的冰雕。一切都在死去、定格,这片空间好似在自我毁灭。
祸抱起芮,芮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反抗。但刚一挣扎她就感觉到一阵眩晕与恶心,看来海灵力的破碎依然留下了不小的伤痕。
芮伏在祸的怀里将脸埋起来,祸无法感知芮的伤是否严重,看到芮不打算下来也猜到芮应该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他亲眼看到壁障破碎的场景,也预感到了结果。
“走,是时候做个了结了,造物主什么的可能已经不重要了。”祸向前走去,焱并排前行。焱本就受伤极重,而祸又不敢走的太快,生怕再对芮产生什么损伤。三人的速度就这样明显减慢。
但也正因为此,他们才能够再次审视其这片战场。远古的呼吸还在吹拂,武器的锋锐鸣动、勇士愤怒而不甘的低吼,就算过去千万年,这里的战争依然持续着。
焱走到一边,将手伸向一个挺立着的骸骨。他的头颅依然望向天空,凝视着未来。
“天空之神第六子,飞弥鸾。远望之眼能直穿未来,是人族五万大统领,死前傲然挺立,永远追寻着来世之光。”焱喃喃自语,飞弥鸾的过往顺着手臂攀升,在焱的脑海中诉说着他传奇的一声。待一切画面消失,飞弥鸾的尸骨化为碎屑,飘洒在这寒冬中。
如此强大的人,这里究竟还葬送了多少?每一个都是足以震古烁今的勇士,却在这里化为了无声的尸体。焱默默地起身,他忽然不敢看向这片战场,他感觉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寒风夹杂着冰雪肆无忌惮的呼啸着,干涩而生疼。祸紧紧抱着笍,尽量减少笍接触外界的面积,焱走在最前面,血沸之力已经有所恢复,至少能够抵挡住前方吹来的风。
漫长的道路也终有尽头,和来时一样几乎对称的高台横亘在三人面前,祸再度张开化形之翼,带着笍向上飞去,焱则选择一步一步攀爬就像苦行僧的仪式,并没有选择直接利用血沸之力爆发而上。
焱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但他想要做些什么对身后的战士们聊表敬意。选择这种艰苦而笨拙的方式,或许也是自己的作风。
祸很快飞到高台上,但并没有继续前进,他用双翼包裹住笍,然后等待着焱。高台上的空气依然如冰窖般寒冷,但却少了那狂暴的风雪。安静、平和,无声无息,似入极意之境。
焱费了些时间才爬上来,他并没有用血沸之力覆盖全身,所以双手都已经发青,祸给他的衣服也有些破损。但焱却不怎么在意,登上高台后,同样感受到了这里的异样。祸点点头,然后和焱一同向着最终的地点走去。
那是一个一人大小的冰晶,毫无疑问和先前的火人有相似之处。所有的寒气都从中传出,就像世界的寒气之心。
走到近前,三人都看的真切。那冰晶之通透,能将里面看个透彻。一个看不清相貌的人躺在里面,身躯干瘪似乎失去了所有水分。焱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失望,这种情况和那火人又有什么区别?
尽管那火人曾经发疯攻击过三人,但焱还是决定先试试能不能交流:“喂,你还活着的话就给个反应,你是所谓的造物主吗?”
一缕幽光打破了这里的平静,那光并没有继续变大,仅仅维持着丝丝缕缕的状态。焱毫不怀疑,这个光正在看着自己。并非审视。仅仅是注视着自己而已。
“天星那小子又在开玩笑了,居然说我是造物主。不过造物主就造物主吧,名号已经无所谓了。”声音直接进入焱的脑海,竟然还有一丝丝无奈与宠溺的感觉,就像是那天星的长辈在说话一般。
焱摇头道:“我不知道天星是谁,现在应该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你这是睡糊涂了吧。不过有人让我来见你,说是你能带领我们改变即将到来的破灭。”这东西真有这么大本事?焱自己心里也没底。
“哈哈哈,我还真是糊涂了,不过小友的话却实让我清醒了很多。其实要说造物主的话,我兄长应该也算其中之一,只不过被你们打败了。不要担心,我要感谢你们做的一切,永远的炙烤与永远的冰封是对我们二人的惩罚,现在他的痛苦结束了,而我也将走向终结。”那光显得有些愉快。
祸不解道:“你不能加入我们解决日后的危机吗,拥有这等力量,必然可以轻松解决一切难题吧,还需要我们出手吗?”
“凡人,我不过是历史中遗留的一声叹息,是早该被埋葬之物。只是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失去理智的兄长想要阻止我履行自己的承诺,但你们的到来正是天命所归,你们还有任务。”
“够了!我们为什么要听命与你,为了你的誓言我们……”焱愤怒的咆哮,他们历经生死不是为了这个答案。
“看吧,这末日的预演!”那声音打断焱的话,一幕幕惊骇景象流入到了祸和焱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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