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市的四季中,春天和秋天的存在感极弱,年年都是眨眼而逝。
被夏天和冬天排挤的,像极了那受气的小媳妇。让你几时消失连招呼都不打的,直接挤走。
往往昨天还是微风习习最最舒爽的天气,第二天的冷空气立马就能让你把厚重的外套整上。
我来J市几年了,对这个天气还是不能很好的适应。
每每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上,看到服装迥异的人潮,都忍不住一阵想笑。有的穿的羽绒服,有的穿着裙子,毫不夸张的,还有穿着短袖的。
每年这种场景,都会上演好几次。
冬天来到眼前的时候,我没想到我会在这个城市遇见梅晓。
梅晓,这几年在我心里连想都不敢想的人,我没想到有一天会那么突如其然的面对面的相遇。
梅晓不是一个人,有一个男士陪在她身边,动作很亲密,应该是她已经定亲的男朋友。
是的,我知道梅晓定亲,是妈妈告诉我的。虽然我和梅晓闹掰的详情我并没有对妈妈讲过,可是我知道妈妈是知道的。知道我和梅晓闹矛盾了。
那次回家,一次饭间,妈妈像是无意间提了那么一句,说梅晓要定亲了。我记得我当时停顿了那么一会,甚至脑袋空白了一下。
我没说话,只点了点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只有我自己知道,并不是。
晚上躺在床上,我闭着眼睛把梅晓从自己的内心深处挖出来,好久没有想起了,再次提起,就像是把心剖开,从最里面掏出来,太疼。
从小到大,我和梅晓相处的点点滴滴。最后想到我们决裂的那顿晚饭。
睁开眼,满室漆黑。我瞪大了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屋顶,什么都看不到,就像我和梅晓之间,即使我们的关系已经不复存在,可是我知道她在我心里仍是还是很重要的存在。
可是,让人无可奈何的,我清楚的知道我们之间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就像是此刻漆黑的房间,没有出路,没有光明,我找不到她,她找不到我。
想起梅晓的那夜,我基本没睡,第二天眼睛通红。
我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出去了,不管怎么说,既然我知道了,既然她要定亲了,我要把自己的祝福送到,即使她会拒绝,即使她不愿意接受。
礼物是很早很早之前,我们打闹着玩的时候,梅晓和我提起过的,是一个音乐盒。不贵重,不稀奇,可是,我相信梅晓看到这个礼物会明白我的祝福。
我没有勇气亲自送去,我承认自己的胆小,承认自己害怕看到梅晓冷漠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犹豫的拒绝。
我委托妈妈送去,至于后续是什么,梅晓是否收了,有没有说什么话,我没问妈妈,我没那个胆子听。
在J市见到梅晓的那天,天空正下着小雨,我不是很喜欢这种天气,阴沉沉雨蒙蒙的,看不到任何朝气和希望。
我当时坐在一家肯德基店里无聊的刷着手机等着李云海,因为是星期六,李云海要加班,我自己在家呆着无聊,便想过来等着他,等他忙完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我记得很清楚,我当时坐在高脚凳上,抱着手机,双腿不老实的晃来晃去,因为下雨,店里人特别多,位子都坐满了。
刚才收到李云海信息,说是马上就搞定了。我想着先去地下车库等他,反正从这里下去,也用不着淋雨。
我刚站起来,就听见前方不远处,一个男士的声音响起来。
“哎,这里这里,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里有位子。”
我抬头看去,一位男士搂着梅晓正往我这边过来,边走边抬手拍打衣服上的雨水,估计刚才在外面淋的,到这里避雨来的。
梅晓和我一样的震惊,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见面。
我们彼此站着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梅晓变化挺大的,脸上化着妆,很精致很漂亮很女人,穿着时髦且女人味十足,半点我印象中女孩子的形象也没有了。
我觉得身体有些僵硬,心跳的有些快有些疼。那些梅晓曾经对我说的话再次浮上脑海。一句一句,一字一字,打的我眼眶发酸,嗓子发紧。
我真希望自己能忘了,梅晓对我的那些怨恨。可是现实是,不管我曾经做了多大的努力想要忘记,那些话都像是刻进了我的大脑层,怎么也忘不掉。
“怎么了?认识吗?”
梅晓的男朋友看出异样,眼光在我们俩之间来回打量了一番,搞不清楚状况。我回过神来,用力的咬了咬下嘴唇,极勉强的对着梅晓笑了笑,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便疾步从她们身边离开。
可是,我不由的苦笑,我根本没办法忽略刚才在我离开的那一瞬间梅晓瞬间黑掉的脸色。
原来,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恨我,还是怨我。即使她现在已经有了爱人,在她的心里,我还是没有赵凯的分量。
我走的越来越快,好像被什么猛兽追赶,一刻也不敢耽搁,一次也不敢回头。
自此后好长时间,我都一直没办法做到平静。很奇怪,有些人,明明以前还是可以做到几年都不想起的,可是仅仅的见了一面,就再也难以把那人的影子从脑海中赶出去。
冬天最冷最冷的时候,我的生日到了,因为我感冒了,所以李云海是在家里给我过的。知道我不喜人多,也只叫了霍齐和萧蔷。
菜是霍齐专门请来的大厨在家里做的。
真正的色香味俱全,可是我食欲并不是很大,鼻塞头痛,发烧发的耳鸣,连味觉都消失了,不过为了不扫他们的兴致,勉强的吃了一些。
家里暖气开的很足,可是我仍然在身上裹了一层毯子,蜷在椅子上,听他们说话,昏昏欲睡的。
“你这样不行啊,不去诊所不去医院,硬挺着不是事啊。”
“没事,刚才已经吃了药了,等会睡一觉估计差不多了。”
我撩起眼皮看了看霍齐,他吃的满嘴流油。不知这厨师是为了给我过生日请来的还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口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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