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我当场钉在凳子上。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她没有表情的盯着我,我在梅晓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我低着头,第一次在梅晓面前坐立难安。
“你怎么知道的。”
“赵凯临走前来找过我。”
“他怎么说的?”
“他怎么说的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怎么对他的。”
梅晓突然的发怒,狠狠的把筷子摔在了餐桌上,‘叮’的一声,很响亮很刺耳,碰撞在了餐碟上。我震惊的看着梅晓,完全不能相信有一天她也会对我发火。
“我怎么对他了?”
我拿起啤酒像刚才梅晓那样的,扬起脖子狠狠往下灌,不知是喝的太急还是第一次喝完全不能适应那个味道,我一阵咳嗽,脸上火烧火燎的,我竟然还有多余心思想,这酒还挺上头啊。
“他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为什么要那么对他。你还有心吗,赵熙。”
“我到底怎么对他了,你说清楚。”我的火也起来了,试图用更高的分贝来压制梅晓。
“你逼他离开,你逼他提前退学,你为什么要告诉他我自的事。你诚心让他良心不安,他还怎么待在这里。”
“我诚心让他良心不安?难道你自的事情是我编的吗?我为什么告诉他,还不是想为你讨一个公道。”
“谁让你替我讨公道,他什么都不知情,就被你一通冤枉一通责备。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他,你在明知道他那么喜欢你的情况下,你还这么伤害他。你心可真够狠的啊,赵熙。”
“梅晓!”
梅晓失控了,口不择言的,我看着眼前对我横眉冷对的人,我觉着陌生极了。我大声的制止她,我不想听她这么说我,我希望我们可以平心静气的好好说,而不是这样的剑拔弩张。
可梅晓完全不是这么想的,她像是压抑了很久一样,满腔的愤怒和不平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她看着我的眼神不再温暖平和,对我说出口的话也失去了往日的嬉笑和信任。整个人对我完全的张开了控诉的屏障,像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汹涌的向我扑来。
“你从小就这么自以为是。你总觉得你所做的就一定是为我好的。从小到大,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发现我不喜欢吃甜的,可你呢,总是觉得甜的一定是我喜欢的,所以总一个劲的往我怀里塞甜食。我还得在你的注视下,一口一口的吃掉,要不然你就能整天整天的不理人。”
“我从小到大跟在你的身后,像一只合格的跟屁虫一样,你到哪里我到哪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能有自己的言论自由,不能有自己的主张意见。怎么,就你赵熙最能,就你赵熙的决策是最明智的,就你赵熙是必须得所有人仰视的对吗?”
梅晓的话像一把把利刃,全都朝着我心底最弱的地方凶狠扎去。我坐在那一动不动,整个人如坠数九寒天的冰雪中,我愣愣的看着她,她的眼睛里全是愤怒的火焰。喷发到我的身上,把我燃烧殆尽。我想出口反驳,不是她说的那样的,可心冷的颤抖的厉害,我整个人像是被冰封住了,动也不能动,说也说不出口。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总比我优秀。你长的那么漂亮,即使对所有人都冷冷的淡淡的爱答不理的,可很多人就是愿意围在你的身边转。我从小就是你的陪衬,我是一片称职的绿叶,我的存在只是为了把你衬托的更加美好。”
“梅晓······”我嘴唇颤抖的找不准发音。好不容易出口的话却声如蚊呐,完全淹没在梅晓控诉的狂风暴雨中。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偏偏喜欢跟着你,粘着你。明明刚开始你也是对我不屑一顾的,要不是我的死缠烂打,我想我们的友谊也不会持续到今天。其实不止别人,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在想,我们明明不是一种类型的人,长相更是天差地别,何故,能一直在一起这么久。你说为什么呢,赵熙。”
“梅晓”我咬紧嘴唇才能控制自己的话语不至于哆嗦的不成样子。这么些年,我放在心里最珍惜的友谊,竟然在梅晓心里是这个样子的。
“梅晓,你就这么看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友谊的。”我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眼睛很疼,心更疼。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嗓子里的酸疼已让我控制不住眼泪。心早就缩成了一团,可怜的无助的在那纠着,可梅晓对我的感情的凌迟还没有结束。
“友谊?呵呵。我们之间?有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这么伤我。你今天所说的这些究竟是因为你想为赵凯出口气还是你的真心话。”我哭着对她喊。可她对我的眼泪始终无动于衷。那冷漠旁观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
“当然是我的真心话,这些话我老早就想说了,不过看你好像一直挺看好这所谓的虚伪的友情的,我也就一直忍着没说,只不过这次看你这么伤害赵凯,我忍无可忍。”
“虚伪的友情?我们吗?是吗?你一直这么认为的吗?”
“没错。”梅晓又重启了一瓶啤酒,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去半瓶。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毫不犹豫的判了死刑且立即执行。
心早就被戳的千疮百孔的,再也无力遮挡眼前的利刃骤雨,我看着眼前的啤酒,像是看到了灵丹妙药一样。我喝的太急,很多都顺着嘴角流到脖子里,我顾不得擦,只一个劲的仰起头往下灌着。梅晓说的没错,喝酒嘛,没什么会不会的,会喝水就会喝酒。
一瓶很快见了底,我又拿起一瓶,仰起头接着往下灌。直到这瓶也快见了底,胃里一阵一阵的往上泛恶心,我才停了下来。
眼泪早就混着啤酒流的到处都是,我已完全不在乎,不去管。任它流。我全身上下说不出的疼,心疼、眼疼、胸口疼、脑袋疼、全身都疼,甚至血液里好像也侵入了不知名的病毒,此刻正值发作,疼的钻心烧脑。
“既然这么多年,你都是这么看待我的,那你还委屈自己待在我身边干什么,我生病你何必管我,我去你家你又何必那么开心的偷偷给我塞你藏了很久的零食。我伤心你何必安慰,我痛苦你何必陪着。既然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你眼里一文不值,你又何必委屈自己这么多年。啊,你何必呢。梅晓。”
“今天我不管你是真心地想为赵凯出一口气而对我恶言恶语,还是这些话你真的在心里憋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说出口。我都可以让自己忘记,我只问你一句,我希望你能认真的真心的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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