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向子良突然说到自己,坐在房门那儿旁听的水素琴,那秀丽的柳眉微微一挑,心中暗道,这个老爷子好神奇,才来没有几天,就好象是摸清了我的底细一般。
不过,当水素琴想到老特务是军区jǐng卫连长送到海滨来定居的信息,就又有所释然的点了点。她抿了抿嘴唇,嫣然一笑道:“小天,你放手去努力吧。有什么用得到姐姐的时候,姐姐一定会全力以赴帮助你的。”
从借势说到人脉,再到水姐的表态,好象是在为任笑天打开了一扇窗户似的,让他感觉到眼前豁然开朗。是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处,只要合理的组合起来,也就是一台大机器。
不要轻视每一个人,也是对的。就拿水姐刚才的表态来说,话虽不多,却是掷地有声。再联想到水姐以前的那些传言,看来也是大有实力和背景的人。
今天晚上和老特务的交谈,确实是大有益处。身入宝山,就不能空手而回。任笑天想从向子良这儿再多挖掘一点宝藏,开口问道:“老爷子,你们那时候的军jǐng人员,能发财的人不少。除了敲诈勒索老百姓以外,一般是用什么方法来帮助自己敛财的呢?”
听到任笑天问到这个问题,向子良满意地点了点头。能想赚钱,这是好事。在今后的道路上,不管任笑天是怎么样去走,不管他能走多远,都少不了钱这个东西。所以说,任笑天必须要把赚钱的事放到重要议事rì程上来。
金钱这玩艺儿,不少人都说它是罪恶的本源。放在某些自谓是高尚人的嘴中,恨不能要拒金钱于千里之外。可是在实际生活中,却又总是离不了它。
有人说金钱不是万能,其实这都是没有钱的人,在自我催眠说的话。或者就是有钱人说的快活话。你让他到生活中试上一试,看看离了钱以后究竟能还是不能。
还有人说,金钱不过就是数字而已,这更是有钱人摆酷的屁话。既然只是数字,那你怎么没有送给穷人去用哩。
向子良拿起桌子上的牡丹香烟,递了一根给任笑天。然后等着任笑天给自己点燃之后,用手指头轻轻敲击着桌子说:“我们那时候,和现在的社会差不多,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哈哈,历史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一个政党,因为**而丢掉了政权。另一个政党,却因为清廉而得到了政权。”
“时隔几十年之后,清廉的政党却也走上了**之路。如果说再不振作起来,咳、咳,危险哦。”老特务的说话之中,好象有一种感慨万端的样子。
这好象与他的身份有点不相符合呀。照理说,看到执政党的**,老特务应该是开心才对,为什么会是如此忧心忡忡呢?两个旁听者都感觉到有点奇怪。
没有等到任笑天和水素琴从惊讶之中反应过来,向子良挥了挥手,就象是要把内心之中的不忿给驱散一般,接着说道:“那时候,有权的人,自然会有人把大黄鱼、小黄鱼给送上门去。”任笑天和水素琴知道,所谓‘黄鱼’指的是金条。
“那些什么***一类的人,就是利用把持美金和黄金的权力,倒买倒卖,最后造成通货膨胀。不然的话,一个挟刚刚抗战胜利之威的政党,怎么会败落得那么快?前车可鉴,前车可鉴呵。”
向子良叹息了一声以后,继续说:“中层的人,就是参股做生意。下层的人,那是巧立名目,想出主意来索取钱财。”
看到任笑天在摇头,向子良会心一笑,知道这孩子是个善良之人,不会走这种歪门邪道。也难怪,在全校长那种老夫子的熏陶下,怎么可能培养出离经叛道的接班人。看来,要想让任笑天接受自己的观念,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哩。
“你们的老祖宗曾经说过,资本家的第一桶金,都是血淋淋的。可以说,都是不释手段而拥有的。就拿现在发财的人来说,有多少是靠勤劳致富,是靠才能致富的?有的人,是发的资源财,有的人,是发的国有资产财。内外勾结,盗卖国有资产。所以说呀,想要发财,除了机缘之外,要动脑筋,也要心狠手辣才行。”
向子良说这话的时候,注意到了两个听众的反应。水素琴是个正宗的纪检干部,听到这种离经叛道的话,有点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头。还好,她看到小天没有说话,也就没有发表不同意见。
任笑天哩,则是在深深地思索。只看到他的脸sè变幻莫测,但无法确定他对这番话的态度。
“侵吞国有资产的事,我们不能做。欺压老百姓的事,我们不忍心。那么,我们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把自己应该拥有的东西,给一分不差的拿回来。睚眦必报这四个字,说起来是贬义词。对自己的朋友、亲人来说,当然不应该这样做,而是要豁达,要大度。对仇人呢?对那些伤害我们而没有任何悔改态度的人呢?是不是也要豁达大度。嘿嘿,那是傻瓜才做的事。”
向子良把桌子一拍,有点激昂地说道:“从那些人的手中,拿回一些利息,为你的大业筹集第一桶金,有何不可?古代就有杀富济贫的佳话,你应该怎么做?我想不要多说了吧。”
“还有,就是我刚才说的话,充分利用各种人脉。万事开头难,迈出了第一步,后边的事情就不难。天下的事,你不去尝试,怎么会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能量。放心,只要你愿意努力,总是会有收获的。”
离开水姐家以后,整个一个晚上的夜巡之中,任笑天都在回忆和念叨着向子良说的话。从内心来说,他是服了老特务向子良。
是呀,自己没有力量,那就借助于外力进行抗争。自己虽然没有大能量的朋友,但也可以积沙成塔,把所有的力量汇聚到一起,也能发挥不小的作用哩。
还有,第一桶金的事,自己为什么不能采用其他手段哩。既然法律惩处不了那些人,那就让他们放点血吧。想到这儿,他的脸上已经展现出了一副智珠在握的笑容。
夜巡的一路上,他的嘴角上,都流露着浅浅的笑意。惹得已经年过半百的居委会冯主任,不断地用目光打量着他。
到了最后,冯主任倚老卖老的问道:“任干事,碰到了什么高兴事,让你这么开心呀?”
“可能是看上了哪家的大姑娘了吧?快点说出来,我们大家帮你参谋参谋。”一旁的保卫干事老开也凑上了热闹。
“老开耶,你这个没有文化的家伙,一开口就是说女人。你看看我这么帅的小伙子,是这样急着找女人的人吗?”心情高兴的任笑天,也跟着开起了玩笑。
夜静更深,开开玩笑,还能驱赶瞌睡虫哩。说不定啊,心情一好还能抓上一个罪犯,那也是说不定的事!
到了凌晨两点多钟的时候,月亮已经西斜,天上的星星也变得开始有点模糊不清。任笑天带着这么一支套着红袖套的队伍,还在大街小巷里转悠着。
他带着的这支队伍,属于标准的‘杂牌军’。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老的有了五十多,年青的才是十多岁的半大娃娃。没办法,算是凑数吧。
虽说昨天也巡逻了大半夜,今天早晨也没有睡得足,任笑天的劲头还是十分的旺盛。
这也难怪,他只要把身上那只小老鼠招呼出来,在身体内部跑上几大圈,所有的疲劳就都会消失得一丝不存。这一点,是其他人都比不上的优势。
更重要的是今天晚上,任笑天的心结,被老特务的‘人脉’与‘借势’ 这两个词给打了开来。一路走来,他的脑海之中,都在思索着如何把‘人脉’与‘借势’这两个词有机地结合起来。
时间不等人,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一点成绩,也许就会失去了最佳机会。这些事情,嘴上说说也简单。真的与现实相联系,却发现不是一般的难。
说人脉吧,满眼都是熟人朋友。真的想要借势做出一番事业,却又象是水中月镜中花一般,怎么也捉摸不定。唉,想做事也不容易哩。
别看白天的太阳火辣辣的要人老命,到了后半夜的辰光,还是刮起了一点凉风。正在带队巡逻的任笑天,早已就解开了身上白制服的钮扣,敞开着胸怀在纳凉。他还把大盖帽当作是扇子,在给自己扇凉风哩。
这种情景,如果让上面当官的看到了,肯定会要批上一声‘jǐng容不整’。不过他也无所谓,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当官的早就和女人滚到一起去了,还会有谁来看小jǐng察如何巡逻的小事。
快了,今天的巡逻快要结束了。只剩下眼前的最后一段路,今天的夜巡就算胜利结束。大家就可以大功告成,打道回府上床睡大觉了。到了这时候,他当然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事,乐得逍遥地前后左右地晃荡着身体。
“咦,任干事,前面路边上停了一辆卡车。我看呀,恐怕有点问题。”走在前面的服装厂保卫干事老开,首先发现了目标,并且及时进行了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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