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裴寒松轻轻一笑,回答道,“好吧,既然你有这样的要求,那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办。这篇文章发表之后,将不会出现你的名字。”
知意先是愣了两秒钟,然后豁然微笑道,“谢谢您!我还以为……您不会答应呢。”
“我尊重你的想法,并且愿意听取你的建议。虽然那些谣言对我毫无影响,但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理会一下,那我就稍微理会一下好了。”
闻听此言,知意向裴寒松深施一礼。在讨论完相关的事情后,她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关于知意的谣言一直在校园里流传。但因为缺乏明确的证据,所以传言者几乎都躲在暗处,暂时不敢太过宣扬。
其实这些爱凑热闹的人,一直都在等待证据降临。再过三天,学术期刊的电子版就将发布。到那时,只要看到裴寒松论文署名里有“林知意”三个字,那就可以把谣言当成消息,正大光明地进行传播了。
可以说,学术期刊很少有时间,受到学生们如此巨大的关注度。而且有趣的是,这份关注度跟学术话题完全没关系。
仔细想想,这种情形似乎不仅仅是有趣,更是充满了讽刺的滋味在里面。
自从去了裴寒松的办公室之后,知意这段时间的校园生活已然恢复了正常。她把到图书馆查阅资料的时间,又放回到了驾校练车场上。因此,林诗雅又能常常跟她这位姐姐见面了。
这个天真的女人,原以为知意会让谣言侵扰得寝食难安。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这让林诗雅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说,她真的不担心论文发表之后,所引起的滔天巨浪吗?那可是能够把她淹死在上宁大学里的舆论狂潮啊!不行,我必须搞清楚林知意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一次,绝不能再轻易放过她了!”
打定主意,林诗雅决定亲自找机会探探知意的口风。
某天下午,她瞅准练车休息的时间,主动来到知意身边与其搭话。
“姐姐,你学车进步得好快啊!我已经追不上你的进度了。”
知意冲着林诗雅鼓励般地微笑道,“你也很不错啊!我都听徐教练夸奖你好几次了。咱俩现在是一条水平线上,彼此都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是,我一定会努力的!”说到此处,林诗雅突然面色严峻,接着她微微低下头,看上去明显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以知意的观察力,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温柔地握住林诗雅的手,关切地轻声问道,“诗雅,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林诗雅咬了一下嘴唇,十分不情愿地摇摇头,“我没事……”
看到对方如此反应,知意立刻严肃起来。
“记着诗雅,我是你姐姐。不管你遇到什么难事,都可以向我寻求帮助。你不愿意和我吐露实情,就说明心里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亲姐姐看待。你这样的态度,会让我非常失望。”
林诗雅抬起头来,十分诚恳地对知意说道,“姐,你别误会。我之所以不愿意把心事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听完之后生气……我自己心情不好也就罢了,何必还要拖累你呢?”
知意眨眨眼睛,恍然勾起嘴角,“傻丫头,我知道你是在为什么事生气了。说实话,你为那件事生气上火真是很不值当!你看看我,任凭谣言流传仍旧不为所动。这才是对付风言风语的正确做法!”
“姐……难道你已经知道所有的一切了?”
“当然!图书馆可是我之前经常去地方。从哪里流传出的谣言,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闻听此言,林诗雅立刻着急地催促道,“既然你什么都明白,为什么还不抓紧时间赶快辟谣?这谣言如果一直传下去,对你的声誉影响多不好啊!”
知意十分冷静地问林诗雅,“你相信姐会做出那么离谱的事情吗?”
“我?我当然不相信了!”
“那就行了,只要你还愿意信任我,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知意拍拍林诗雅的手背,继续言道,“再过两天,裴教授的那篇论文就会在期刊网站上发表。等到了那一刻,现今所有的谣言都将不攻自破!”
林诗雅心里头“咯噔”一下,她瞪大眼睛,试探着问知意,“难不成,在裴教授的那篇论文里……没有姐姐的署名?”
知意附在对方耳边,轻声言道,“你说对了。那是一篇专属于教授自己的文章,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谣言中攻击我的那些鬼话,将随着论文的发表而灰飞烟灭!”
听到这里,林诗雅的内心再也不能完全淡定了。因为,她就是制造整个谣言的幕后黑手。
为了让知意陷入舆论绝境,林诗雅费了很多力气制造谣言。在图书馆设置暗号,包括关于知意参与论文撰写、署名的消息,都是她一手策划和传播的。她给了校外的帮手很多钱,让他们潜入上宁大学将水搅浑。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林诗雅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算了。
可是就在大功即将告成的节骨眼上,知意却突然告诉她,裴寒松的论文里没有自己的署名,这让一直期盼胜利的林诗雅着实难以接受。
“不……不会吧姐姐?!”林诗雅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尽一切所能压制住内心激动的情绪,喃喃言道,“我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图书馆里查资料、写文章,根本顾不得做其他事情。你为了论文付出这么多努力,怎么能够如此轻易地放弃署名呢?”
听完林诗雅的话语,知意异常轻松地笑了起来,“诗雅,你误会了。其实我在图书馆里忙活,并不只是单纯帮裴教授的忙。其实最主要的,我那样做是在忙自己的事情。裴教授的论文都是他自己写的,我顶多就是帮他整理了几篇资料,根本就没有署名的资格。”
林诗雅暗自咬紧牙关,暗地里真是把知意给恨透了。明明很快就能将她逼入绝境,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对名利毫无兴趣,不知不觉间就把林诗雅费力设置的陷阱给化解掉了。
“我不甘心!绝对不会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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