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了几眼,忽然看向叶绵身后的男人,“你身后这位不就是吗?”
叶绵愣了愣,摆摆手,很有耐心地说:“不是的,他们只是长得比较像,我问的是照片上的男人,您还记得他吗?”
老人却摇摇头,“不认识,我在这儿生活了大半辈子,村里就没有哪个小子是我不知道的,可是这照片上的年轻人……我真没见过。”
叶绵眼睛都要红了,她挡住老人要离开的路,“不是,老伯,您再好好看看,会不会是您不记得了?”
江元就站在她身侧,他看着她通红着眼,眼里充满了希翼与绝望,矛盾而复杂。
老人却还是坚持道:“我肯定没见过他,我记忆好着呢,何况这照片上的人一看就是个帅小伙,如果真的见过,我怎么可能记不得?”
老人走回屋里了,叶绵低垂着眼,她把照片贴在胸前,咬牙不让眼泪落下,却还是如断线珍珠般滚落。
那天天气灰暗,街道上空无一人,江元就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眼里的希翼逐渐被绝望取代,身侧的手慢慢收紧。他的心,也渐渐下沉。
江元人生第一次清楚地体会到心痛的感觉,果然,痛得令人觉得窒息呢。
……
天色逐渐转暗,叶绵坐在海边,望着海水涨潮,沉入海底的夕阳失神,突然道:“你说,他会不会真的死了?”
江元坐在她身边,表情严肃,“你之前保证过我的,不管结果如何,你……”
“我都会为了明宴好好生活。”叶绵接上他的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了哭过后的鼻音,“可是,一个人活着好难。”
她的声音平静地让人害怕,江元心脏猛的一跳,他故作自然道:“可是这世界上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啊,不是吗?”
叶绵转头朝他扯了扯唇,“对啊,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只是五年来,我觉得自己活得就像一个机器,人前故作开心,人后甚至自己骗自己,我有时候都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她低着头,眼里的悲伤几乎要溢出来,她脆弱得就像易碎的精致娃娃,随便一个人都能击败她。
江元认真地看着她,“你需要发泄,一味地禁锢自己只会伤得更彻底。”
叶绵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下一刻,就听见他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江元跑出去了,等再回来,他手里多了几罐啤酒。
叶绵盯着手里被塞入的啤酒,不解地看他,江元解释:“一醉解千愁。”
他碰了碰她的啤酒,一口气喝完一罐,似是也想把心中的不愉快解掉。
叶绵没喝,“你有什么愁吗?”
江元爽朗地笑了笑,摇摇头,“没有。”
假的,他的愁就是她。
叶绵低头,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她也一口气喝完一罐,喝完才皱眉:“好难喝。”
江元笑了,“啤酒都是这样的,不过度数比较低,你应该……”
他话没说完,因为叶绵脸上已经起了坨红,她呆呆地看着他,眼神开始迷离涣散,眼泪却先一步从眼框滴落下来。
“明宴……是你吗?”
她双眼盈满泪光,看着他的眼里是深深的爱意与雀跃欣喜,那一刻,江元知道,他是真的沦陷了。
她锤他的肩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挡掉!本来我就是该死的啊!”
江元眼睛微红,心里的妒火在这一刻熊熊燃烧,却又惊慌于叶绵心理一直有这样的想法,他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不,没有谁本就该死。”
“为什么要离开我,你真的很讨厌你知不知道!明宴,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她却丝毫听不进去他的话,继续生气地锤着他的肩。
江元看着她崩溃大哭,绝美的小脸流下泪痕,终于忍不住把人拉进自己怀里,轻声温柔:“绵绵,别哭。”
叶绵却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白净的小脸上是醉酒的坨红,迷离纯净的眼睛盯着他的脸,“明宴,我好想你啊。”
江元浑身一僵,他任由她抚摸他的脸,周围的风声、海鸟的鸣叫声、海浪声……似乎在一瞬间被隔绝了,耳边只听得到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她背后的一切也都被虚化了,眼睛只看得到她精致美艳的小脸,他注视着她,生怕错过她的某一瞬间。
他知道她把他当成明宴了,醉酒的她似乎认不出他和那个人的区别,这个认知让他内心有些窃喜,却又耻于这样的自己,因为他的自尊不允许他欣喜。
可当她的唇贴上来时,他的心理防线还是一瞬间崩溃了,他自嘲地笑,最终决定遵从内心,反守为攻。
夕阳下,相拥的两人忘我地深吻,如同这残阳,灿烂而热烈。
*
叶绵醒来时已经是半夜,她头痛欲裂地起床喝了杯水,记忆慢慢回笼,才惊觉自己又喝酒了。
该死,她入戏了。
绝对不能有下次了,这次应该没出什么事,否则她也不会人好好地躺床上。
叶绵给自己洗了把脸,对着镜子发呆沉思。
不过江元的好感度居然已经到94了,叶绵眨眨眼,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根据前辈们的经验帖,攻略数值越到后面越难,好比某多多砍价,越到后面难度越大。叶绵也理解,毕竟攻略达到100,就表示深爱了,这世界上真心的喜欢不少,能到达深爱程度的却并不多。
也该进行到最后阶段了。
为了躲开江元,凌晨五点多,叶绵就出门到村口,搭上第一班公交。
她没有直达别墅,而是在半路停下,七弯八拐地进了一栋公寓。
把平板里的照片推给对面,她语气平静,“请帮我找一下这张照片的源头。”
接单的私家侦探点点头,“放心,两天内给你结果。我们会保护好您的隐私,这件事不会有别人知道。”
叶绵弯唇,摇摇头,黑眸闪着亮光,“不,如果有人查到,你们不必阻拦地太过分,差不多就把信息给他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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