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雨下下停停,停停下下,一直下了大半个月,眼看大水就快涨到围墙根了,大雨才停了下来。
大伙儿见雨过天晴都松了一口气,哪知道河里的水还在涨,一直涨到将围墙没到将近一米的位置,才开始退水。
大伙儿这才觉得当初没有贪图省事,在选定山脚修建房屋的决定是对的。
大水退下后,西面围墙下堆积了不少淤泥,甘蔗也被大水冲倒不少。阿达带着阿黑和三四十个汉子清理淤泥,阿达带着砍甘蔗。
阿虫伯他们忙着出窑,瓦片捡出来后,发现有一小部分坏掉,其他的都还能用。
部落的男人有的忙着砍甘蔗,有的忙着砌围墙,尧小青和几个老阿姆下地查看粟谷。
她拉下一根谷穗,发现全是瘪子,再拉下一根也是一样,沿着田坎走了半天,发现全是瘪子空壳。
几个老阿姆看着一大片粟谷,心疼的眼泪直流。
尧小青劝慰山阿姆,“阿姆别哭了,这些粟谷没了,咱们还有其他食物。趁这些粟谷杆子还嫩着,割回去给牲口做草料。”
山阿姆抹掉眼泪,“你说的对,割回去喂牲口去。”
豆子忽然想起山里的板栗,“青巫,神木部落那的板栗熟了,咱们进山摘板栗去。”
尧小青点点头,“你回去让阿兄带几十个人过去看看。”
“好!”豆子转身朝部落跑去。
不一会儿木风和雄牛就带着三四十个汉子,牵着黄牛拿着麻袋,出了部落往山上走。上了山,见山上的木棚上盖的茅草已经被狂风吹落。
木风叹了口气,“秋季不会有人来赶集了,等回来再修。”
彘点点头,“是啊!雨下了这么久,山里的部落还不知道咋过呢?”
雄牛摇头,“不知道,存放食物的山洞都塌了一边,山上那些部落恐怕难熬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往神木部落那边赶去。
****
巫咸部落,一些伤势较重的勇士和女人没熬过去,大伙儿将死了的族人送去埋葬。
石山的女人抱着死去的小儿子不肯松手。
看着死去的儿子,短短的十几天功夫,石山就瘦了一圈不止。
刚把死难的族人下葬,接连不断的大雨引发了山洪,大水将石山他们栖身的空地淹没。
石山带着人逃到一处地势稍高的地方,看着仅存的几百个族人,想到被砸死被活埋在山洞里的族人,跪倒在地放生痛哭。
其他部众见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坡地上响起一片悲哭声。
尤鹿握着拳头看着痛哭流泪的石山,眼泪不停的滑落。
地动来临前,野物都从东面大山往这边跑,大伙儿还觉得高兴,甩开膀子捕猎,谁知竟是灾难的前兆,不知东面大山里的部落现在咋样了。
如今部落居住的山洞已经垮塌,山洞前的空地已经变成一个大水塘子。
尤鹿拉起痛哭的石山,“阿父,山里不能住了,咱们迁到宁河边找地方住下吧!”
石山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去宁河边住,咱们不会砌屋子啊!”
他的咸盐没了,部落里还有这么多老幼,冬季已经来临,就剩下那么点食物,部落以后的日子该咋过?
尤鹿看着他,“咱们先搭木棚住,明年捕获猎物,用食物和他们换。”
阿星看着犹豫不决的石山,“阿父,阿兄说的对,咱们现在没地方住了,只能去宁河边看看,找个地方住下。”
“宁河边那么宽,咱们找个离尧山部落远一点的地方居住,尧虎首领和青巫会同意的。”
石山垂头想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尤鹿,“走吧!眼前只有这个办法了。”
尤鹿转头看着族人,大声喊道:“勇士们将食物和兽皮扛起来,健壮的女人和老阿叔将孩子背起来,其他的人将罐子,木碗背着,咱们出发。”
“是!”
部落的人都行动起来,整理好随身携带的物品,阿星牵着大阿姆,尤鹿扶着石山,尤鹿的女人背起孩子,一群人从山上下来往宁河的方向走。
只见到处是垮塌的大山和横在前面的大树,原本熟悉的小道已经没了影踪,有的地方变成了深涧。
山林里的腐土被水浸泡的泥泞不堪,一脚下去全是淤泥。大伙儿这才发现,出山的路也不是那么容易。
原本两天的路程花了六七天才走出。沿途又遇到几个往外迁徙的小部落,原来大伙儿都想着迁徙到宁河边去。大家聚在一起,一道往外走。
路过丘山时,石山发现大巫的居住地和巫咸的情形差不多。
只见他们全都搬到了外面的大集,在集市一处较高的位置搭了十几个棚子,一群人灰头土脸的缩在草棚前。
看到达犸裹着兽皮,呆坐在那里,石山心里压着的大石,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变得无比的畅快。
拉拉尤鹿的衣袖,“快看,达犸那老东西比咱们还惨。”
尤鹿扭头看了一眼,再看看自己这帮人,觉得没啥两样。
达犸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抬头看到石山带着族人,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他愣了一下,咧嘴大笑起来。
石山毫不在意,只顾自己了乐呵。
尤鹿看着一下就变得生龙活虎的石山,好笑的问:“阿父,大巫和咱们一样,你就这么高兴?”
“高兴!”石山有些蜡黄的脸笑成了一朵盛开的黄菊,“他不高兴,我就高兴。”
尤鹿听后想了一下,笑着点头,“对,他不高兴,咱们就该高高兴兴的。”
达犸看到石山带着人朝山下走去,转身进了草棚对巫说道:“巫,石山那老东西带着族人迁走了。”
巫一脸幸灾乐祸,“我看到了,看来巫咸也和咱们一样。不,他们的损失更大,以后没了咸盐换食物,看他用啥养活那么多族人?”
达犸想起刚才看到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看他们的样子在往西面迁徙,难道他们要迁到宁河边去?”
巫听后走到草棚外面,看着他们走的方向,回头说道:“听说他们和尧山部落结了盟,应该是往那边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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