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黄的银杏叶纷纷扬扬的从枝头掉落,只余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呼啸,日子迈进了一年当中最后的一个月份。
十二月的天已经冷的刺骨,锦天城内却是热火朝天的景象,挂满各处的花灯在寒风中轻轻摇晃,置办年货的百姓脸上挂着笑在街上挑选着货物,还价声和小儿的笑闹声交叠在一起,颇有一番盛世安康的意思。
早早玩儿上爆竹的小娃调皮的点燃引线,而后飞快的跑开,而后在爆竹声声中哈哈大笑。
“这里真是热闹。”
初来西南的燕云不适应西南的气候,整日里躲在世安院里烤火,眼看她的脸因为烤火太多失去了光泽,庄喜乐强行将她拉到街上。
原本就还是一个姑娘,正是爱玩的年纪,裹的厚厚的燕云半推半就的上了街,一下就来了精神。
庄喜乐带着她走在街上,问道:“你看街上的姑娘是不是一个赛一个水灵?”
燕云仔细观察一番又有些懊恼的抚上了自己的脸,点了头。
庄喜乐煞有介事的说道:“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天气湿润也是有好处的,所以你不要整日呆在屋子烤火,头发都烤黄了。”
“真的吗?”
燕云的又抚上了自己头发,心里难受的想哭,娇嗔的瞪了庄喜乐一眼,“坏丫头。”
庄喜乐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我是为你好,大哥用不了多久就要回来了。”
出征葡蕃比想象中顺利许多,毕竟她的祖父准备了长达十年之久,从他大哥突袭葡蕃连下三城开始,他祖父又趁其不备打了一波漂亮的进攻,刚传回来的消息,他爹爹带着人悄无声息的脱离了大军,连夜奔袭重创了葡蕃的主力,已经打到了葡蕃的王城。
燕云的眼露狂喜,“当真?”
“嗯。”庄喜乐点头,“或许等不到明年开春。”
这也是永安王着急回去的原因之一,永安王在的时候一直密切的关注的前线的战报,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太多悬念,那样大的疆土打下来如何来管理是很重的事,他必须回去着手准备。
烟云的声音里有了几分激动,微微颤抖,“不是说要明年秋天?”
庄喜乐的轻声说道:“大军出征,军费日需千金,不论是西南还是整个朝廷都不能长时间的支撑这样大的开销,因此需要速战速决,这一仗开头的气势就被大哥给打出来了,后面的大军一鼓作气,势如破竹,自然就快了。”
“你大哥真厉害。”
庄喜乐笑嘻嘻的纠正了她,“你应该说‘我夫君真厉害。’”
燕云面色微红,瞪了她一眼,而后挽着她的手臂,“你说的对。”
到底是面薄,不敢把‘夫君’二字说出来。
庄喜乐带着她去了城中最大的脂粉铺子,“锦天城的脂粉铺子不比京都的差,今日去的这一家我觉得京都就没有能赶得上,铺子里新出了一款面脂,尤其适合冬日用,据说不错。”
燕云那脸确实应该的好好的保护一下了。
走进了的铺子,眼尖的女掌柜连忙迎了出来,恭敬的将两人迎到了二楼。
二楼布置的很是雅致,角落里升起的袅袅熏香也让人闻着舒服,有侍女送来了花茶和点心,燕云觉得好奇,这样一来倒不像是来逛脂粉铺的。
女掌柜姓秦,恭敬的给二人屈膝一礼,抬头一眼就看出了燕云脸上的情况不乐观,殷切的说道:“公主殿下,店里有一款新出的面脂,用的是牛骨髓和牛油脂,加上了丁香,白芷等好些药材制作而成,抹到脸上能很快让脸水润起来,然后洗干净后再涂抹上我们的太真王膏,两三日就能恢复水润光洁。”
庄喜乐当即替燕云拍了板,“去拿两盒上来试试。”
秦掌柜连忙应声,很快就去准备。
燕云看的一脸稀奇,悄声问道:“怎么这么多女掌柜?”
上次从首饰进府的也是个女掌柜。
庄喜乐笑道:“锦天城做首饰,脂粉,包括一些布匹绣品的都是选用的女掌柜,这些女掌柜很能干的,能撑起店铺,招呼客人,是做生意的好手。”
这一点就不得不佩服她那个二伯了,从来都愿意给女子机会,在他的带领之下锦天城撑门立户的女子越来越多,连商会里都有几个说得上话的女老板。
燕云的眼睫微闪,不知道为何,她忽然有了信心,“倒是和别处不同。”
庄喜乐不忘记鼓励燕云,“所以,你不用的小心翼翼,在锦天城女子的地位其实不算很低,这里的男子也愿意给妻子脸面,你放心大胆的做自己就好。”
“我爹爹在外面还是挺威风的一个人,在我娘亲面前大话都说不上几句,他自己还乐在其中。”
燕云噗嗤一下笑了,又想着她见过庄喜乐和君世子相处的样子,好似也是喜乐更主动,君世子比较听话的样子。
说话间秦掌柜回来了,身后还有端着清水的侍女。
女掌柜仔细替燕云打理,上了面脂后一旁的侍女小心的端上来一个红泥小火炉,上面一口小铜锅,一阵阵水汽从盖子上特意留出来的细眼里冒出来,侍女拿着团扇轻轻往燕云的脸上煽着这些热气。
这次连庄喜乐都觉得稀奇,“这是什么意思?”
女掌柜笑道:“公主的脸应是烤了太多的火有些干裂,而后脂粉本来就有些干,是以看起来有些严重,用这热气熏蒸能很快的让脸水润起来,效果不错的。”
庄喜乐觉得好似就是这么个道理,缺什么补什么嘛,不由的赞赏了一句,“不愧是满锦天城后宅妇人们最喜欢看到的人,秦掌柜果真厉害。”
也不知道京都有没有这样的人才,往后她要用的时候怎么办?
“秦掌柜可有在京都开分店的打算?”
秦掌柜微楞,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庄喜乐又说了,“若是秦掌柜有这方面的想法,本郡主愿意和你合伙,保管你能很快在京都站稳脚跟。”
正觉得脸上十分舒服的燕云好奇的睁开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听说喜乐还有生意在经营,她要学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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