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春院里,明恩得到玉染暗示后,眼神带着不情不愿,面上却一派端庄优雅一本正经的冲穆显正说道:“穆大人,本公主有些乏了,去后院玉染房中歇息啦!”
“恭送明恩公主!”穆显正深深施礼。
芙蓉掌灯,无瑕搀着明恩向后院走去,走出没几步,明恩回头说道:“本公主相信穆大人公正廉明,治好家方能替父王分担国中事务。”
明恩的话不轻不重,不缓不慢,却让穆显正身上一抖,小心翼翼恭敬道:“臣谢公主提点!”
明恩咬唇勉强憋住,才没有笑出声,同样忍笑的还有同行的芙蓉和无瑕。
玉染想笑的不是顽皮的明恩,而是受了惊吓的穆显正,待明恩身影消失不见后,穆显正才缓过神来,看向玉染说道:“明恩公主留宿报春院,这可是穆家无限荣耀呀!染染定要好生招待,切莫怠慢了,需要什么知会钱管家即可!”
“女儿明白!”玉染回道,心里暗想着是否借机讨要点好处呢!
不识时务的许金荣咄咄逼人的问道:“七丫头真是用心良苦呀!公主来了,却消无声息的藏了起来,待穆府出事了,再出来看笑话,七丫头是何居心?”
“母亲此话差异,一,公主想悄无声息来去自如,她的行动非我能左右。二,穆府今日惹出事端的是谁还用明说吗?林嬷嬷不过是替罪羔羊罢了。”玉染毫不留情面的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因她明白许金荣这种不知好歹之人没必要掖着藏着,必须暴露在明面之上。
看事不好的穆子琪扑通跪在穆显正脚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父亲,一切都是林嬷嬷出的主意,与母亲无关,请父亲莫要听七妹挑泼离间之词。”
玉染冷冷一瞥,目光带着鄙视与不削:“五姐推卸责任的速度倒是挺快,连跟随母亲二十多年的林嬷嬷都能出卖的如此干脆。五姐,看在姐妹一场的面子上,妹妹劝你,卸磨杀驴之事,还是不做为好,五姐,日后好自为之!”
玉染的话让穆显正微怔,他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儿了,所做所为完全不像乡野中长大的孩子,言谈举止甚至形象气质比明恩公主更受一筹。难道这就是正弘法师所说的贵不可言之人的作派!
“父亲,我是嫡女,她不过一个庶出,竟如此诋毁与我,父亲就不责罚于她吗?还是父亲舍不得责罚?”穆子琪大言不惭的责问道。
穆显正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甩手给穆子琪一巴掌,那“啪”的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带着怒气与嘲讽的回音在报春院上空回旋。
“穆家到底谁是当家做主之人?是不识大体的大夫人呢?还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嫡女?”穆显正责骂道,抬头看向穆子琛:“子琛把这对不知悔改、不懂好坏的母女拉回瑞福居,从今日起禁足两个月,掌家之权仍然交由老夫人,五姨娘协助老夫人掌家。”
许金荣挣脱穆子琛的束缚,大声叫喊道:“老爷,我何罪之有?”
“你……冥顽不灵,腐朽不化。”穆显正真真被许金荣气的不行,手指向许金荣:“今日你差点毁了七丫头,毁了我穆显正,毁了子琛的前程,毁了穆家,即便休了你,谅你们许家也说不出二话,只怕如今许家也容不下你了。”
许金荣还要反驳时,被穆子琛叫来的两个嬷嬷强行拖走了,同被拖走的还有穆子琪。
作妖的许金荣母女俩被拖走后,沈菱面露为难之色:“老爷,妾身到穆府还不足一个月,实在不敢妄自尊大协助老夫人掌家。”
“今日酒宴,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想来其他人也不会有异议。”穆显正看了一眼三姨娘和四姨娘,见两个人只是傻笑,没敢说出不妥之言,穆显正心里略感安慰,心里暗想“还好,有两个懂事明理之人。”
“娘,父亲如此信任与你,你接下便是。”玉染为沈菱打圆场,她之所以让沈菱在酒宴上露一手,目的便是如此,她想让沈菱在穆家有立足之地。
看够热闹的三姨娘和四姨娘向穆显正施礼后,携手离开了报春院,三姨娘在转身之后,面露哀怨、惋惜、嫉妒羡慕之色。
众人陆续走出了报春院,院中只剩下了穆显正、沈菱、玉染以及贴身伺候的人,穆显正略带愧疚的说道:“厨娘被许家带走了,明日同老夫人合计再请一个过来。”
沈菱忙说道:“老爷,不必再外请了,夏荷即可。老爷想吃什么说来便是,妾身也可搭把手。少请一个人,也剩下一份月例银子,老爷月奉要养穆家一大家子人实数不易。”
“呵呵呵!这不是挺会掌家的吗?”穆显正上前欲拉沈菱。
沈菱躲开穆显正的亲近,福身一礼:“老爷,今晚明恩公主宿在报春院,老爷留下多有不便,请老爷回瑞和居歇息一夜吧!”
“好!”穆显正一腔热血被沈菱一盆冷水浇个透心凉,也知今晚留在报春院委实不妥,便无精打采的走出了报春院。
玉染冲沈菱竖起了大拇指,毫不掩饰的夸赞道:“你这招欲擒故纵使得极好!”
“我可没想那么多,公主住在报春院,委实不方便。”沈菱挽着玉染向后院走去。
“民妇沈菱拜见明恩公主!”沈菱见到明恩,先行了大礼。
“快快请起!”明恩上前扶起沈菱:“我同玉染情如姐妹,以后便唤你沈姨母吧!”
沈菱面露为难之色,忙说道:“这可使不得!公主金贵之躯,民妇不过一个姨娘,万万不敢高攀!”
“沈姨母如此客气,日后我便来不到穆府啦!”明恩生气的嘟嘟着嘴。
“好啦好啦!娘就顺了明恩的意思吧!”玉染调和道。
“沈姨母,听说今日酒宴是你一手安排的,可谓别出心裁,真真是开了眼界!”明恩兴奋的说道。
沈菱笑嘻嘻的点了点玉染的脑门:“还不都是她这个鬼精灵出的主意!”
“哈哈哈……我就想到会是她。”明恩哈哈笑着,笑的随意自然,看的沈菱心里暖暖的,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玉染,今日我演的怎么样?你的那些台词,我没说错吧!以后还有这种友情出演吗?若有,想着找我。”明恩得瑟的仰起了头。
玉染伸手捏了捏明恩的鼻子:“你还演上瘾啦!我倒不希望有这种戏码出现,把人性丑陋的一面展现的一览无余。人之初,性本善,奈何环境、心性、眼界等等,诸多原因改变了人的本性,使其变的丑恶、丑陋、扭曲、贪婪……”
“啪啪!”明恩拍手鼓掌,啧啧赞道:“哎呀!玉染说的太好了!你呀!总是语出惊人!”
“你们打的什么哑迷?我怎么听糊涂啦!”沈菱纳闷的问道。
“哈哈哈……原来姨母不知情呀!”明恩又一次笑个开怀:“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昨日玉染派人只告诉我穿一身浅蓝色衣裙,事先隐藏自己身份,要配合她演一出戏,这叫友情出演!”
玉染赞叹道:“你友情出演的不错!给你个最佳新人奖吧!”
“哈哈!最佳新人奖!”明恩把多年积攒下来的笑声今晚一股脑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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