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已近午时了,用过午膳再走不迟!”花园门口,静候多时的穆显正恭敬的说道。
“已答应与世子墨培晖用午膳,改日再来叨扰穆大人!”身姿挺拔,丰神俊朗的墨培霆背着手,手心里紧紧攥着玉染的手串。
听闻墨培霆还会再来,穆显正自然是乐不可支:“臣在府中敬候寒王殿下再次大驾光临!”
“嗯!”墨培霆简要回复道。
“染染给殿下引路!”穆显正吩咐愣在一旁的玉染。
“殿下请!”玉染莲步缓缓走在前面。
紧随其后的墨培霆望着那一抹浅蓝背影,恍惚间似看到了一袭红衣的凤妖娆,红与蓝慢慢重叠,两人的身影渐渐融为一体,由模糊转为清晰。墨培霆深深蹙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到了穆府大门口,思绪飘远的墨培霆还未缓解过来,瞥了一眼玉染,急忙翻身上马,竟有种狼狈而逃的感觉。
“恭送寒王殿下!”穆府大门口,穆显正率领穆府一众人等看着墨培霆上了高头大马。
墨培霆打马离开,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穆显正深深舒了口气,转身和颜悦色的看向玉染:“跟为父进书房!”
一同走进书房的还有穆老夫人,先一步急切的问道:“七丫头,寒王殿下都与你说了什么?”
“回祖母,游园看芍药,自然是聊了些花花草草之事,殿下还问孙女一些药理之事。”玉染所言不虚,这些确实是两个人后期所谈论的话题。
“可答应过你什么承诺吗?”穆老夫人紧追不舍的问道,穆显正也投来期待的目光,恨不得寒王殿下立刻马上把玉染接进王府,大家才会皆大欢喜的表情。
“没有呀!”玉染懵懂无知的摇了摇头,补充道:“寒王殿下言语行为极守礼数,谈话间一直与孙女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曾承诺孙女什么?”
“这是寒王殿下送你的礼物,好好收着吧!”穆显正把书案上的楠木镶宝石盒子递给了玉染:“回报春院告诉你娘,我稍后便去同你们娘俩用午膳!”
“是!祖母暑热天一番折腾怕是有些不爽,吃些绿豆粥解解暑气吧!”玉染提醒道。
穆老夫人欣慰的拍了拍玉染的手:“难为你小小年纪如此懂事!”
看着玉染离开书房,穆显正轻叹道:“寒王送的礼,数量倒是不少,可加起来不如七丫头那对白玉手镯值钱!”
穆老夫人半眯着眼,欣慰道:“由此看来,寒王殿下对七丫头真的是上心了。”
“是!七丫头姿容与才学进入王室定会如鱼得水!”穆显正脸上笑容满面,母子俩神情如出一辙。
穆家母子俩有多欢喜,许金荣娘俩便有多忧愁。
“母亲,就怨你和林嬷嬷,非让我去吸引那个寒王殿下,这下好了,寒王殿下已经走了,恭送的机会都没有。收拾了一早上,连二姨娘闹出的好戏都没看到。”瑞福居里,穆子琪边扯头饰边抱怨道。
立在一旁的林嬷嬷“啪”的一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都怨婢子贪食凉寒食物闹了肚子,不然定能叮嘱大夫人和五小姐不会闹出今日的事端,让七小姐捡了大便宜。”
“此事与你无关,都是那个长了一张狐媚脸的七丫头跟我打赌,又勾引的寒王殿下魂不附体,呸!不过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也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哼!自不量力!”许金荣不愧是穆子琪的亲母,把一切都推卸到他人身上,从未看到自身不足。
“虽说寒王殿下相貌堂堂,身份高贵,可是跟二表哥比起来,女儿还是喜欢二表哥,母亲!”穆子琪抱住许金荣的胳膊摇了摇:“母亲去跟外祖父说说,就成全女儿跟二表哥吧!”
“成何体统?”许金荣怒气冲冲的甩开了穆子琪:“许家男不娶官家女,只娶商户女。这是许家百年的老规矩了,你是官家女,许家断然不会让你进门。再则,你父亲也不会同意。”
许金荣的得力干将林嬷嬷赞同的点点头,说道:“许家百年的规矩便是如此,男不娶官家女,女却要嫁官家郎。男子娶商家女可让生意越做越大,女子嫁官家郎可让家族有所依靠,这便是许家屹立于世的生存之道。”
不听规劝的穆子琪执拗的嘟嘟嘴,气呼呼的说道:“规矩还不是人定下的,母亲只管与外祖父说,女儿嫁进许家后,大不了让二表哥多娶几个商家女做姨娘就是了。”
智多星林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下了一剂猛药的说道:“许家老太爷极为器重二公子,正室定是商家女无疑了,听闻老太爷有意与南陵丰城的乔家结亲。”
“既如此,女儿便给二表哥做妾。”穆子琪意志坚定的挺了挺胸脯:“女儿非二表哥不嫁!”
“啪”的一声响,许金荣毫不客气的打了穆子琪一巴掌,颤抖的手指向穆子琪:“你……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混账话,若是让你父亲知道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母亲,你竟然打我!”穆子琪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狠狠跺跺脚后哭着跑出了瑞福居偏厅。
望着哭着跑出去的穆子琪,许金荣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后悔莫及的自责道:“我也舍不得呀!可是……”
“大夫人别自责啦!不能由着五小姐如此胡闹下去,五小姐快十六岁了,该议亲啦!不然耽误成老姑娘,便难嫁出去了。许家是万万不能考虑的,不单是许家不会同意,穆家也不会答应的。”林嬷嬷看的透彻,早已看出穆显正对许金荣乃至许家的不满。
再有便是,穆家已经嫁出去的四个女儿都嫁入了官宦人家,连许金荣所生的嫡长女也是。
即便穆家同意,许家呢?二公子许景琰极受许老太爷喜爱,有可能会是未来许家掌舵人。
再说二公子仪表堂堂、玉树临风、才思敏捷,怎么会看上又怎么会娶穆子琪这样的愚笨女子。
是的,在林嬷嬷眼里许金荣母女俩就是白痴加笨蛋。
许家会在婢子里挑选出一些出色的婢女,不惜重金把其培养成有计谋、有胆识,又忠心耿耿之人,许家会让她们随许家女陪嫁到夫家,成为许家女的左膀右臂。
出类拔萃的林嬷嬷很不幸的成了许金荣的陪嫁嬷嬷。
“嬷嬷提醒的是,女大不中留呀!”许金荣对林嬷嬷极为信任。
林嬷嬷思虑片刻后,认真的说道:“大夫人把五小姐的婚事交给穆老夫人吧!这样一来大夫人既给了穆老夫人脸面,大夫人和五小姐娘俩也不会失和。”
“只是,老夫人会为琪儿选个好夫家吗?”许金荣不放心的问道。
林嬷嬷劝道:“大夫人放一百个心就是,谁不盼着自家姑娘嫁入好人家呢!何况五小姐还是嫡出,老夫人不会做出打自己脸的事。”
“大夫人!老爷去报春院用午膳了。”偏厅门口,丫鬟回禀道。
“咣当”,许金荣手上的茶杯摔的粉碎。
吓得门口的丫鬟哆哆嗦嗦,被林嬷嬷及时打发走了。
“大夫人何必计较呢!伤了身子不值得。”林嬷嬷说道。
“若是沈菱怀上孩子怎么办?不然也给她……”许金荣看到林嬷嬷使眼色,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沈菱好对付,只是七小姐太奸诈狡猾了。”林嬷嬷思考片刻后,对许金荣说道:“七小姐虽然得寒王殿下心意,可寒王并未许诺什么,不如……”
足智多谋的林嬷嬷在许金荣耳边嘟哝了一阵,许金荣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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