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晴还处于懵圈之中，一见拦路二人，瞳孔微缩。
“江公子小心，此二人是化神修士！”
几乎每一次测算，一红一黑的身影都会出现。
此二人仿佛一座巨山，将所有通向远方的道路堵死，让人看不见希望。
江苟铭叹了口气：“打打杀杀多伤和气？我明白你的苦衷，但咱们的目标一致，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呵……”
黑衣人负手背过身去，
“多说无益，过不了我这关，没资格见孔家主！”
江苟铭还待说些什么。
红袍却是摘下兜帽，手持紫金锤，缓步朝他走来。
“一指道人，见仙林一别，已是五年，正式见面还是第一次吧？在下司守义，始道教红袍，请多指教。”
迎面一柄大锤落下。
江苟铭连忙操控飞剑送走陆宛晴。
紧接着大日金身加持，拖着皇刀主动迎了上去。
咚！
恍若敲击在铁块之上。
江苟铭灵体狂震，但终究在金色光圈的防护下稳定下来。
紫金锤缩小落回手中。
司守义眼底浮现一抹诧异：“没有言出法随的加持，竟能接下这一招……你这地阶大日功法，大成了吧？”
虽说他也不过是随意一击，但这柄紫金锤乃是天器下品，攻击更是直接作用于魂魄！哪怕化神巅峰修士，也无法如此轻描淡写以肉身相接。
而江苟铭展露出来的修为，才只是出窍二极而已！
江苟铭也很诧异。
让他徒步上来，岂会不知他在书山得了什么好处？
什么大日金身大成？
白焰雷，无痕霸指，六道皇拳，霸王皇斩……
除了四合印，全都大成了啊！
甚至，四合印没有相关道则，也愣是凭他对各招式的理解，提升至了小成！
事到如今还有何好惊讶的？
见江苟铭不说话，司守义略微沉吟。
“看来你在书山中捞了不少好处。”
“尔等不是孔府之人么？怎会不知？”
“是，不过书山乃万年前孔圣所留，其中玄妙，能参悟多少，因人而异。”
“一梦十年，然后以勤奋判断合格与否？”
“呵呵。”
司守义不置可否，这回抡着锤子径直冲了上来。
不过，江苟铭却是能从他的态度中明白过来，一切确实如他所料。
简而言之。
书山空间不与仙元大陆连接，内外规则截然不同，无论身处其中待上多久，于外界而言，也不过一瞬。
书山考核，主旨勤奋。
这个勤奋，以十年悟道为限。
只要领悟的内容超过规定标准，便能登顶。
反之，则遣返山下。
那些共同悟道之人，不过是为了乱人心神凭空捏造的幻影罢了，若非同一时间段上山，书山的特殊性足以让它无论容纳多少人，都不会使任何人相遇。
而之前江苟铭在前院见到的那些驻足之人。
便是苦于勤奋的标准，无法上山，准备在前院练手，找到窍门再说。
书山，学海，分别通向山顶与海中之岛。
唯有通过其中一方考验，方能入孔府，成为众多修道学子中的一员。
当然，考核可以组队。
但与之相对的，组队入内，标准翻倍。
而江苟铭二人之所以能顺利通过，正是因为江苟铭连同陆宛晴的份都达标了。
‘说是勤奋，实为悟性……’
‘是在告诉求学者，没找对方向的勤奋，并非勤奋么？’
‘怪不得谈及孔府，绝大多数修士均是一副向往的模样，这书山有点东西啊！’
‘得亏我去过葬仙墟，见过类似空间，且始终有在打听孔府的情报，否则怕是要被卡在山下了……’
若非始道教牵扯其中，江苟铭说什么也要再闯一闯学海。
“四合印！”
皇刀举过头顶，融入了小成万军步、小成无痕霸指、大成浩然剑气、大成白焰雷的加强快捷版剑空无念与紫金锤交击在一起。
一时间狂风大作，异象频出。
一道寒芒一闪即逝。
司守义只觉得各色惊人的气势猛然朝自己压来。
有恢弘的、有壮阔的、有霸气的……由此产生一幅幅幻象，试图动摇他的心神，斩向灵魂！
“魂攻对魂攻？有意思！魔音魂击！”
伴随司守义大喝。
紫金锤金光大作，紫气流转。
铛！
与皇刀的交击点传来琴瑟合鸣之声。
江苟铭灵体差点被震出体外，手中皇刀险些脱手。
二者双双倒飞。
涉及灵魂攻伐的术法便是如此，附带渗透效果，难以完全抵消。
司守义以化神修士强韧的底子，加之灵魂防器硬抗下来，江苟铭则依靠大成大日金身应对。
这第二次交手，竟是平分秋色！
‘化神初境，天器下品，地阶术法……’
倒飞中。
江苟铭闭目沉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经过书山一行，他的实力确实有了大幅度提升，以出窍二极完全足以对抗化神一清同级术法，十分合理。
但……
他没忘记，黑衣人说过，当初从候东甫手里救下他的便是这位红袍。
候东甫带给他的压迫感至今记忆犹新。
虽然这家伙很怕灵魂攻击，但以其速度，完全可以边躲避边进攻。
直至今日，江苟铭亦无把握战胜那时早已受创的候东甫，司守义又凭什么拖住后者，在其戟下存活下来？
“无痕霸指！”
想着，江苟铭决定试探一番。
伸手一指。
山顶风云变幻，庞大的势缓缓压下，聚集在司守义一人身上。
无痕霸指入门无差别使较低境界生物无法动弹，小成锁定目标，削弱其抵抗意志，大成未知。
此乃当时系统显示的讯息。
而江苟铭在书山领悟过的指法相关道则，不少于十种。
即使没有任何方向，也能从无痕霸指的特性中参悟出适合自己的战法。
极致的天地大势，极致的内敛。
内敛到指过无痕，直接作用于人的心灵之上！
下一刻，所有异象消失。
司守义拄锤落地，维持半跪姿势，目光呆滞。
在他的视角中，天地大道汇聚成了一根遮天蔽日的巨指，像是仙人在世，面无慈悲，要将他如蝼蚁般一指碾死……
结……束了？
莫非是他多想了？
司守义本事就是如此，真正拦下候东甫的其实是黑衣人？
见司守义瞳孔涣散，迟迟没有聚焦。
江苟铭缓步踏前，望向盘坐青色建筑群高空手握青玉的黑衣人：“现在我有资格了么？”
“……”黑衣人依旧沉默。
“江公子快躲开，还没完！”
便在此时，远处传来陆宛晴的呐喊。
伴随呐喊，陆宛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一头稍显稀疏的黑发顷刻间全白。
蓦然转身。
只见司守义身上魔气滔天。
咔！
紫金锤锤子应声四分五裂。
而长柄则带着一抹寒芒骤然扎向江苟铭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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