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东宫。
此时东宫之内已然有许多人等待着李建成归来。
以魏征、王珪、郑善果等人为首的幕僚团和太子率府几处机构的武官,都希望李建成带来好的消息。
看到李建成脸上表情,众人压根儿猜不到结果。
李建成刚一坐下,郑善果就小心而且又迫不及待问道:
“太子殿下,您给陛下阐明秦王立旌旗之利弊否?”
李建成摇了摇头。
众人脸上顿时都难看起来。
王珪苦着脸道:“那这......结果已然改变不了了么?”
李建成又摇了摇头。
众人顿时心中都叹了一声可惜,不少人还兀自摇头,气氛顿时变得极其负面起来。
魏征也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也并非完全坏事!至少改变了目前困局,且未来也有了起码根本......”
李建成还是摇了摇头。
众人此时才大惊失色起来。
“难道......尚有更坏消息?”
李建成再次摇头,却张口说话:
“父皇......决定取消让秦王自立旌旗一事儿了......”
此时众人又都纳闷起来,相互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是好事儿啊,太子为何......?”
李建成看着一张张期盼自己解释的脸,道:
“我去了御书房,却丝毫没有说出我等提前计划好的话术,而这些话术却又用不到了,让父皇改变决定的另有其人!”
李建成随即把自己这御书房一行的详细娓娓道来,众人边听便震惊不已。
听完之后,无一不对陆慕生出一个评价来。
奇葩!
“这......这也行?”
“竟是丝毫没有说秦王离京利弊!”
“竟全是说些家常话......却从另一个角度......”
“无论如何,我们提前计划的目的倒是达到了......”
魏征此时算是明白了李建成为何心情复杂起来。
“太子殿下可是多了另一层思索?”
李建成终于不再摇头,而是点头道:“魏师果真是看得最清楚!”
此时已然有人明白过来,大多数却依旧不明所以。
魏征宽心道:“太子无需太过于忧虑,此事该不是秦王府指使,常理来说,秦王必然是乐意去那陕州以东自立旌旗的,虽然从局势上秦王府好一些,但这天下之主需要名分,名分便是秦王最欠缺的东西!能够自立旌旗便给了秦王名分......”
李建成脸色好了一些。
“魏师啊......你未曾得见御书房内境况......”
魏征眉头也皱了起来。
“太子是看到从未看到的情形,深感能够影响陛下之人又多了一个?或者说......是小陆王能够影响陛下的程度已然超乎寻常了?”
不仅李建成,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李建成道:“帝王家本就薄情,这陆慕竟然能让父皇从小家家人关系上改变想法,实在是令我......惧怕!关键是......”
此时众人都安静了起来。
李建成后半段话的意思已然再清楚不过了。
关键是......陆慕现在是站在秦王府那边的!
包括李建成在内,很多人此时甚至有些后悔起来。
第一,阻止秦王外走是否是正确选择?若是秦王去了陕州以东自立门户,陆慕是必然要跟着前去的,总不能呆在这无法开解矛盾的太子下面吧?
然而,若保持如今情况,太子党将要面临的又会是更严峻的局面,毕竟太子党更加清晰认清楚了陆慕的能量。
这无疑会打击到太子党对于胜利的信心!
第二,那时候杀死莫嫔,以此在报复杨文干谋反一事上做出巨大影响的陆慕,是否是正确的选择?
或许李建成和陆慕在关系上走向两端的起初,是因为皇太孙李承道对陆吟图谋不轨,但那都是年轻人不懂事儿,和夺嫡并没有直接关系。
然而莫嫔一死,牵扯到的便是夺嫡之战的招数。
陆慕本想置身事外也身不由己!
有人已然想到了这里,却无人敢说。
李建成让众人散去,只留下了李元吉、魏征、王珪三人来。
“送财送物依旧如此前般,秦王府武人铁板一块,看来已然断了这一路了。”
“武人不行,文人便更不行了,接触都不易,何来拉拢一说?”
李元吉向来话少,此时却道:
“文贵武轻,或许还是得从文人入手......不弱......”
除了魏征,其余人都大惊失色起来。
魏征深深看了一眼李元吉,没有说话。
这最后一种方式魏征早有预料,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快被提出来。
王珪深思之后,道:“眼前我东宫方面已然陷入困局,齐王所想......虽烈了一些......但并非不是一个破后而立之举!”
李建成再次犹豫。
魏征也知道,此时却是没有其余更好办法。
饶是魏征智慧非常,却在和秦王府那几位心智逆天的人物交手中屡次吃亏,此时也极为清楚一件事。
寻常方式已然无效,继续如此下去必然继续吃亏。
带来的副作用便是跟随太子的人失去信心。
所以魏征没有赞同,却也没有反对。
最终,李建成终于点了头。
“但......出手之前我们尚且需要做到几件事。”
李元吉和王珪脸上瞬间惊喜不已,马上明白了李建成话里的意思。
此时就连魏征也暗暗点了点头。
然后,四人开始商议细节。
......
自陆慕一番熊孩子撒泼之后,李渊似乎觉得之前对李世民所做之事确实有些薄情了。
然而如今李渊因为陆慕又打消了让李世民自立旌旗的事儿,心里又多了一丝愧疚来。
心烦意乱的李渊让崔泞找来了刘桂。
刘桂比往日更加小心翼翼,自从尹德妃身死、张婕妤被打入冷宫以后的短暂时间内,后宫之内很少有嫔妃能够让李渊心情舒畅了。
李渊又一次草草收场,心里不禁想起了此时身在冷宫当中的张婕妤来。
刘桂安排人送走了侍寝的几名美人,崔泞却把刘桂叫住了。
“你细心观察一下,挑选一些宝林,甚至是宝林以下的,陛下那边儿......”
“爷爷,这......”
“尽管去便是,出了事儿有我呢!陛下近来多了些忧虑......”
刘桂点点头,抓紧安排了下去。
陛下这是有些有心无力了啊,需要新鲜感了啊!
可像张婕妤和尹德妃那般会来事儿的......哪有那么容易找?
现在的小丫头......有些不懂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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