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东方羽落一听“人肉”两字,立刻扔下手中的筷子,一把推开眼前的盘子,俯到地上剧烈地呕吐起来,直吐得连酸水都出来了。
耳边充斥着那疯子教主的狂笑声,待她吐到全身无力跌在地上之时,他最后再大笑一声:“这是野猪肉!本座只问你有没吃过人肉,又没说这是人肉!”
下一瞬,东方羽落将愤怒的眼光投向他,恨不得将他瞪出个窟窿来,他居然这样戏弄她?
“生气了?女娃儿,脾气太大可不好。吃吧吃吧!”
东方羽落怒火中烧,在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都咒了个遍,她现在算清楚这个教主有多疯狂了,他以为挂着魔教的名号,坏事做尽那是理所当然,从他嘴里说出逼得夜鸿鸣自尽不见任何悔意,还能张狂大笑。他做任何事情全凭他的意愿,此刻她在他眼中犹如一个玩物般,居然还下令让他的教徒都奉她为小姐。
“我不要吃肉,我要喝清粥!”
“哟?小祖宗闹脾气了?好,不吃肉!来人,把这些肉都撤下去,马上换清粥!”
九重天一声令下,白影人立刻出现要将整桌饭菜撤下。
“慢着,你继续在这吃你的肉,我回石室喝粥,让他们把粥送到石室去!”她才不要继续跟这种疯子在一处吃饭,严重影响她的食欲。
“你知不知道跟本座一块吃饭是你的荣幸?”
“不知道!会觉得荣幸的是你的教徒,很不幸,我不是!”
“你脸上的印记证明你是!”
别提起脸上的印记,一提起,她就想挠墙,在逃出去之前,她还必须从他手中拿到消除这些印记的药水,否则出去让人误会她是魔教中人,那便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她懒得跟个疯子费唇舌。起身就往外走,不忘提醒一句:“记得让人送粥到我那,谢啦!”
九重天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嘴里喃喃自语一句:“不一样啊!”
“来人,将粥送到木小姐石室中去!”
“是,教主!”
******
东方羽落在白影教徒的带领下回石室,然而经过庭院,数名白影妇人围坐在那儿。居然在——绣白袍,她只是往她们那瞟去一眼,竟然在那群人里看见了熟面孔。虽然脸上同样有着印记,但凭熟悉的体型,依稀还能见着少许的面孔,她猜测着那人的身份。
林嬷嬷,她怎么会在这儿?
“林嬷嬷……”东方羽落不太确定地朝她喊道。
只见那妇人听闻喊声,身体轻微抖动了下,不等东方羽落走近,她扔下手里的白袍子。起身便往外跑。
这下,她不用等她回答,都能确定那人就是林嬷嬷,她脸上画着天火魔教的印记,她是魔教教徒?那怎么会跟在她母妃身边那么多年?
她又想起在林云寺时,林嬷嬷设计让小荷用茶水泼湿她衣服,之后带她进去换衣服,明明看到她左肩上的胎记,却故意不告诉林芷蓉,原来她跟在林芷蓉身边是别有目的的。她根本就是九重天的眼线!那小荷呢?
东方羽落一路寻思着回到石室,脑子里全是最近这段时间里所见所闻之事,但全部都是零碎的,她总觉得将整件事串起来。会是一起惊人阴谋。她是这场阴谋里的主角,却全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每个人都可以牵着她的鼻子走!看来,首要之事,她得先将十二年前的事情弄明白,搞清楚周围这些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在石室里愣坐了许久。才见送粥的白影人推开石门出现,令她意外的是,她刚刚在半路遇到的林嬷嬷也跟在后边进了石室,她怯怯地看了东方羽落一眼,畏畏缩缩地挪到了最角落里。
白影教徒将粥放在东方羽落面前,微微颔首,便退了出去。
东方羽落手指灵活地在石桌上跳动,而后才正眼投向角落里的林嬷嬷:“林嬷嬷,你刚刚不是跑很快吗?现在怎么自己过来了?”
“回……回木小姐,教主……让小人过来找……您!”
果然,周围的每个白影教徒看似对她毕恭毕敬,其实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了那疯子教主。想必她刚出石室那刻在那些小石人之间绕了许久都没走出去的事,九重天也在第一时刻知道了吧?他知道她要逃,而他就像那观赏寻找出口的笼中鸟的主人般,坐等她如何出逃。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知道她逃不掉!
上一刻,她才在庭院里碰到林嬷嬷,下一刻,九重天便让她送上门来。而且看林嬷嬷这副忐忑的模样,难不成那疯子威胁她什么了?
“我有这么可怕?还是你们教主跟你说了什么?”
“回木小姐,教主说要小的诚实回答你的问题,如果……小姐不满意,要摘了小的脑袋!”
东方羽落嘴角抽了抽,她刚想理清所有事情,便送上门来一位看似知情者?那疯子有什么目的?
没关系,她不是偏听偏信之人,这次便耳听八方,听听每个人不同的说法,之后她再自己加工,理出个大概来!
“林嬷嬷,既然这样,那过来这边坐吧!”
“小的不敢,小的站着回答就好!”
“你站得太远了,我说话累,站着我还要仰着脑袋,也累!”东方羽落说得慵懒,果然话音刚落,林嬷嬷便急忙跑过来,居然——跪在了地上?她有这么怕那教主?还是他杀人成魔,教中教外之人都惧怕他?
“你还是站着说话吧!”她怕被这样跪着会折寿!
“是,小姐!”林嬷嬷颤颤巍巍地起身,站在了东方羽落的正前方,等待着她的问话。
“你是天火魔教教徒?”
“是的,小姐!”
“那你怎么会到我母妃身边做嬷嬷?你不是我母妃的奶娘?什么时候去的?”
“回小姐,小的是十八年前到蓉妃娘娘身边做嬷嬷的,是教主派小的前去……看着娘娘……”
一定要这样一问一答吗?东方羽落翻了个白眼,她问一个问题,林嬷嬷便回答一个,一句话都不多说,累死她了。
“将你知道的事全部告诉我,包括教主怎么跟我母妃扯上关系,以及夜鸿鸣将军与我母妃的关系,不要让我一个个问题再问了!”
“是……是的,小姐别生气,小的一定将全部的事告诉你!”
“十八年前,小的奉教主之令,进宫当了蓉妃娘娘的嬷嬷,那时候蓉妃也刚进宫不久,被封为贵妃。小的知道蓉妃娘娘跟夜将军是师兄妹,娘娘喜欢着夜将军,常常会拿着夜将军送她的匕首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但那时夜将军已娶妻,儿子都已经四岁了,之前发生什么事,娘娘为什么会进宫这些小的都不知道。皇上很喜欢温婉的娘娘,经常会到雪蓉宫,面对皇上,娘娘都是强颜欢笑。一年后,娘娘生下了你,因为……”说到这里,林嬷嬷结巴了,颤颤地看了东方羽落一眼,硬是不敢往下说。
“脑袋还想要就老实往下说!”
“是,是。因为娘娘并不喜欢皇上,连带的对刚出生的公主,也就是木小姐你也……不甚喜欢,而你又啼哭不已,她更烦躁,便不怎么搭理你,你满月之时,夜夫人带着如今的辰王爷,当年才五岁的稚儿进宫来探望娘娘,娘娘知道夜夫人来,心里当然怨恨着,不管夜夫人说什么好话她都背着身子不曾答应。夜夫人没办法,委屈地坐在一边。房里静悄悄的,却突然传来小孩子的笑声,原来辰王爷那时在逗婴儿床上的你呢,不止他笑得很开心,连一天到晚啼哭不已的你也咧着嘴乐呵乐呵,大眼睛直看着他,还挥动着小手去碰他。小孩子玩闹在一起本来没什么,娘娘却从这里发现了个事。从那天起,她以你喜欢跟辰王爷玩乐为由,常常会抱着你去夜府,皇上更是开心不已,还当着满朝文武为你俩指了婚事,等你及笄便为你们俩完婚……”
“有一次在夜府,娘娘屏退了小的,不知与夜将军在房里说什么,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娘娘哭着跑出来,抱着你便要回宫,可是你却紧紧抱着辰王爷的腿不肯松手,她气急就把你留在夜府回宫去了。从此,你便住在了夜府……”
东方羽落越听心越寒,原来她从出生那刻起就被自己的亲娘嫌弃,如今她又何必表现出这种关心疼爱她的模样来?她不喜欢她,不想要她当初又何必生她下来!
似乎看出了东方羽落脸上的痛苦之意,林嬷嬷又补充道:“其实再怎么不喜欢,你还是娘娘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她对你是有感情的,那次她跑出夜府,外边下着大雨,她奔走在雨中后来还是被侍卫拦住送回宫里,之后娘娘大病一场,即使病好后,身子还是很虚弱。娘娘每次在宫里看到你的小衣服都会发呆许久,许多次小的询问要不要去看望公主,她犹豫了许久还是摇头。倒是皇上,五年里经常让夜将军把你带入宫中来,也只有在那时,娘娘才能看上你一眼,渐渐地,娘娘由一开始远远看着你,到后来慢慢会上前跟你说上几句话,但你早认生了,跟夜府的人亲近,最后娘娘想留下你,你却不肯,她也只能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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