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整日待在永寿宫,还让武静蕊陪在身边研墨,不时唤她帮自己按摩肩颈。
几番试探,雍正并未察觉女人的疏离冷漠,反而依旧温柔体贴。
雍正松了口气,却愈发觉得奇怪。
他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反而瘆得慌,这女人究竟整什么幺蛾子?
对方越安分乖顺,他越是怀疑,越是不安心。
上次因一个李氏就差点闹出走,这次怎会如此安分?
批阅完奏折,雍正接过她递来的茶水,喝尽了,搂住她的腰,想要与她亲近。
武静蕊强忍不适,并未推拒。
雍正看着她温顺的模样,不知怎的,一股无名火腾地窜了起来。
令她坐在自己腿上,分开她的腿。
许久,两人都气息不稳地停下,雍正盯着她迷离的表情,不知该气该安心。
“有气就说,朕不喜你如此。”雍正抱住她,声音沉沉地说。
“气什么?皇上把臣妾当什么了?您是皇上,做什么都是没错的,
臣妾岂敢生气?”
雍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怕她闹,又怕她不闹,
他真是中邪了。
“既如此,朕当你不气,朕向你保证,不会再有。”
武静蕊只哦了声,
没说什么。
雍正甚是无奈。
熹贵人有孕两个月了,
却到如今才爆出来,瞒得够辛苦的。
半个月后,雍正刚从她这儿离开,太阳开始西沉。
武静蕊在教随安识字。
冬云疾步走了进来,
张了张嘴,
道:“主子,熹贵人小产了。”
武静蕊握笔的手一顿,多划出一个斜杠,
她一脸吃惊,“怎会如此?不是胎气稳定了吗?”
马上就三个月了,本该稳下来了,怎会在此时出事?
武静蕊让人把随安带了下去。
冬云才摇头,“据说熹贵人是午睡醒来才发现的,当时就已经来不及了,此前一直好好的。”
武静蕊直觉有猫腻,莫不是有人针对熹贵人的胎儿?
可熹贵人这一胎能威胁到何人?
谁会无聊地害死一个不得宠的贵人的孩子?
不多久,
雍正去了承乾宫,
但不过一刻钟就离开了。
武静蕊派去打听的人也回来了,说是熹贵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但是何人所为并未查出来。
雍正发了火,
却并未详查。
大概雍正本就不甚在意这个孩子。
而武静蕊听闻的消息却是熹贵人当时指名道姓是武静蕊所为。
雍正大怒,将熹贵人禁足,
此事不了了之。
这样的处置却更坐实了贵妃的所为似的。
雍正来时,
武静蕊问他,
“皇上为何不详查?熹贵人这一胎没的奇怪。”
不论雍正是否在意这个孩子,
终究是他的骨肉,涉及龙嗣,
岂能任由真凶逍遥法外?
不像雍正一向追根究底的作风。
雍正神色平静,“朕不欲因此事闹的后宫不宁,
既没了,便是熹贵人没这福分。”
轻描淡写,仿佛没了的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孩子。
他将女人搂入怀里,头贴在她小腹,“朕有这几个皇子便足矣,小曼,不与朕闹了,可好?”
何以认为她还在闹?
武静蕊很奇怪雍正的话,她下意识道:“皇上说笑了,
臣妾哪里……”话一顿,脸色煞白。
她忽然有个很可怕的猜想。
不会是雍正所为吧?
又很快反驳了自己的猜想,
雍正怎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他再狠,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
但雍正此话仿佛透着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仿佛解决了他们之间唯一的阻碍。
“朕不会让人查下去,此事到此为止。”雍正眼神晦暗,
不容置疑。
“那皇上此举岂不是陷臣妾于不义?熹贵人说是臣妾所为,大概所有人都如此想,该查还是要查,
臣妾不背这个锅。”
武静蕊本着试探的心思,但她确实希望查下去。
不为了钮祜禄氏,而是不能放过那个人。
但若是雍正的话,那她只有当做不知。
就看雍正是何反应。
雍正仿佛很奇怪她的反应,抬眸看她,目含探究,“你不是厌恶熹贵人?朕以为你会高兴。”
“讨厌熹贵人是一回事,但孩子是无辜的,不论是谁,都该有个交代。虽然孩子没出生,到底存在过。”
武静蕊摸了下他的脸,“不能让这个人逍遥法外。”
雍正倏地紧握她的手,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似惊讶,
似愧疚。
武静蕊看不懂。
“若明着查,无论是否牵涉旁人,所有人都会以为朕包庇于你。所以朕不查,但朕会暗中让人去查,还你清白。”
雍正解释,又安慰她,“放心,所有人以为是你,但朕不会让你受委屈,定会查出此人。”
他一改方才漠不关心的态度,突然坚定了起来。
武静蕊松了口气,如此说来,并非雍正了。
她并不希望雍正是个连亲子都下得去手的人。
“皇上如此相信臣妾?”武静蕊玩笑道。
熹贵人点名是她,她的确有很大的动机,以皇帝多疑的性子,真会对她深信不疑吗?
雍正别过脸,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想了想,才道:“若朕的贵妃当真有此心,此刻想的该是息事宁人,而非敦促朕查下去。”
“哦,原来不是对臣妾深信不疑啊,若非臣妾说这些,岂不是……”武静蕊忽地怒瞪他,“皇上的意思是此前对臣妾有所怀疑?”
她才反应过来,雍正说的并非相信她,而是考虑再三,才说这样的话。
此话听着没问题,但若是从头到尾相信,不会有这个为她脱罪的前提存在。
雍正沉了脸,“胡言,朕何曾疑你?”
武静蕊半信半疑,但想起雍正这一系列反应,总觉得有些奇怪。
雍正不愿明着查,未必如他所说,也并非一点不在意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雍正以为是她,才不愿继续查下去。
若相信她,定会一查到底,为她洗脱罪名,堵住那些人的嘴。
而不是纵容别人污蔑于她,不管不顾,还将熹贵人禁足。
这都是想要将事情压下去的做法。
一想到雍正竟然怀疑她,她都要气疯了。
雍正面不改色,“莫要胡思乱想,朕从未疑你,朕相信你不会迁怒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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