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不亮,赖尚荣才神清气爽的,从薛宝钗的闺房内昂首阔步,走了出来。
没办法,这一夜的体验太过美妙,以至于他流连忘返,完全忘记了在外间望风,等待的王夫人。
叫醒外间望风的王夫人,无视了她一脸的幽怨,扬长而去。
经由大观园东角门回到家,干脆在会芳园内锻炼完了,才回到后院沐浴更衣。
来到餐厅,刚刚坐下准备吃早饭,就听金钏来禀,娄氏带着贾菌前来。
知道多半娄氏拗不过贾菌,同意他跟随船队出海历练。
因还要赶着上朝,便让金钏将二人请至餐厅,边吃边谈。
与料想的不同,娄氏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对贾菌跟随出海,非但没有反对,反而十分赞许。
不得不说孩子的性格,跟父母的教育是脱不开的。
三个徒弟之中,他最喜欢贾菌的性格。
活泼跳脱,思维敏捷,执行力强,且恩怨分明。
即便是如今已经独当一面的秦钟,若非家中遭遇变故,以至性情有所转变,原本的性格则显得有些懦弱。
而贾兰,或许是因为长期不受待见,总有些自卑,性格也过于温吞,没什么主见。
虽然娄氏同意儿子出海,但赖尚荣还是跟她,讲述了海上可能遭遇的风险。
“大爷放心!我虽是小门小户,但道理还是懂的,但凡想出人头地,哪能不冒些风险。”
赖尚荣也不再矫情,点头道:“既然这样,那菌儿这几天就多陪陪你母亲,回头我跟荣府说一声,国丧期间梨香院的小戏子也分到各个院子,那边也空出来了,回头你就搬去那边。
一来,菌儿出门在外,你一个人不方便,二来,你有人照应,他也少了后顾之忧。”
娄氏毕竟是贾家的媳妇,安排在荣国府内,也是顺理成章。
如今的荣府,安排一处空置的院落,他一言可决。
“多谢师傅!”贾菌行礼道。
“嗯!为师也要去上朝了,你先送你母亲回家,再去老宅找老爷。”
他并不打算将贾菌直接交给柳湘莲,而是打算让他,先跟收养的孤儿汇合。
他们年岁相彷,贾菌做为自己的徒弟,无论身份和见识都远超同龄人,加上性格活泼,行事仗义,想必要不了多久,收养的那些孤儿,便会唯他马首是瞻。
即便是到了海上,贾菌也有自己的优势,他虽然不像柳湘莲,有过航海的经验,但对于新式火器,却比别人更加熟悉。
所以,威信方面不需要自己操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海上私军关系到他自己的后路,赖尚荣不得不慎重处置。
送走贾菌母子,赖尚荣也登上了上朝的马车。
金銮殿内。
赖尚荣正回味着昨夜的旖旎,盘算着是否今夜再去重温旧梦。
忽然听到江南甄家的字眼,忙挥去脑中不合时宜的想法,侧耳倾听。
那一条条罪状,让赖尚荣也有些心惊。
倒不是甄家的罪名触目惊心,弹劾的罪名大多都是卖官鬻爵,倒是少有牵涉人命官司。
御史的弹劾或许是临时起意,但锦衣卫奉上的罪证,却不可能不是事先准备的。
可皇帝曾隐晦的表达过赐婚的意图,这才过去多久?
就要对甄家动手,也不知当初的赐婚,是有意还是无意。
况且,如今时值八月,距离甄太妃丧期不过三月出头,民间的国孝才刚刚结束,正隆帝便等不及要对母妃的娘家动手,可见天家无亲情,并非一句空话。
也让赖尚荣少了几分侥幸心理,对于安排后路更加上心。
不过,皇帝有过赐婚的想法,只有赖尚荣自己清楚,相较于他的担心,朝臣则更关心北静王的反应。
北静王与甄家二小姐,琴瑟相合的佳话,近来在京城传播甚广。
如今,王妃的娘家被查,若是无动于衷,显然有些说不过去。
可以他不受皇帝待见的处境,除非去求太上皇和皇太后,否则,实在也帮不上太多。
这一切,赖尚荣并不关心,离开了皇宫,他来到国营司的一处研发工厂。
“拿几个望远镜的成品,本官要带回去!”
望远镜的原理并不复杂,但是现阶段需求量不大,主要还是用于军事,所以并未另行设立工厂。
研发工厂会有小批量的生产,以供军械司采购。
大海一望无际无遮无拦,最适合这种料敌先机的利器,他当然要替旗下的私军准备。
离开研发工厂,回到衙门,处理了一天的公务。
散了衙,赖尚荣回到老宅。
见贾菌居然还在,便拿了几个望远镜给他。
“这望远镜最适合海上观敌,原理为师也教过你,你自己先熟悉一下,多的你以后看着送人!”
转而对赖大道:“三天后送菌儿过去,让他先跟那些孤儿熟悉熟悉,然后选一批人送到京城来,我会安排他们进保卫科,到时候独立编做一队,专门负责运送给船队配备的火器,这样也避免泄露消息。”
想要瞒天过海,并不容易,毕竟保卫科他也不能保证,人人忠心不二。
所以,单独设立一只可靠的编队,专门运送可以免去泄露的风险。
“嗯!这个法子好!”赖大点头道。
赖尚荣转而又对把玩望远镜的贾菌道:“到时候教授他们一些火器使用知识,以及保养维护上的常识。”
贾菌是参与过火器生产的,这些知识可谓信手拈来,以后不论是进入保卫科,还是去海上船队,火器的使用和保养维护,都是必须要学的。
而贾菌,可谓是现成的师傅。
“师傅!”贾菌挤眉弄眼道:“光说不练也是假把式,至少也要先让他们知道,火器到底长什么样儿,师傅能不能弄两把,让徒儿带过去?”
弄几把火器,对于赖尚荣来说也不是难事,点头道:“切记好好保管,切不可弄丢了,也不能轻易装弹!”
“是!徒儿得令!”
“行了!你回去吧!这两天就别过来了,在家陪陪你母亲吧!”
打发走了贾菌,赖尚荣继续道:“忠顺王和田国舅他们几家通知了吗?”
兴办造船厂也刻不容缓,虽然忠顺王和陈译文等人,上朝时候能够见着,但人多眼杂,他还是私下通知。
“嗯!都下过帖子了,明晚约在清竹雅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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