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躺着,向河里投石子,蹲在水边观察小鱼……我就如此打发着时间,放空整个头脑,享受着午后的阳光……直到一阵清风吹过才提醒了我,又到该晾晒翅膀的时候了。
我再次看看四周,都是半人多高的蒿草,举目四望只有对岸几个垂钓的人影,估计他们看我也是模模糊糊,甚至以为是块石头也说不定。
我于是脱掉上衣,展开翅膀,让午后的暖阳与江风拂过翅膀,一时涌起无比舒爽的感觉;再简单挥动几下翅膀,让羽毛变得更加蓬松,甚至有了一丝漂浮感。
我就这样摊开着翅膀,静静看江水,感觉惬意。
于是我不禁自问:
我亲爱的羽翼啊,何时你才能带我飞过江去呢?何时又能飞得更高,一览大江穿城而过的全貌呢?还有飞鸟,你又在何方呢?
……
此刻一个礼貌的声音对我说,“如果你想飞过江面,小心别把羽绒掉进水里,我把绒毛吸进鼻子里,就会不断打喷嚏!”
寻声望去,一双晶莹又明亮的眼睛从水里缓缓探出,然后是长长的嘴巴,还有蓝色的褶皱皮肤。
我面前出现了一只蓝色鳄鱼,他正露出半个脑袋与我对视。
好在这两天我经历了太多奇遇,心情又能异常平静,所以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好,鳄鱼先生!”我向他打招呼,“一定注意不把绒毛弄到水里,而且过一段时间,翅膀长大一些,绒毛就会少很多了。”
“不是责怪你欧,就是提醒一下……”蓝色鳄鱼倒显得羞涩,“我一露头就容易吸进绒毛……我的手又短,挖不到鼻孔……还有……我也可以上去晒晒太阳吗?”
我热情邀请他同坐,告诉他不用害羞,也不用客气。
我觉得可能是我占了他平时晒太阳的地方。他是冷血动物,应该经常晒太阳。
安静的蓝色鳄鱼慢腾腾地爬上鹅卵石,我这才发现他的体型不小,从鼻头到尾巴尖有两米多长。
“你平时都在这里晒太阳吧!”我问。
“不是,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地方!”蓝色鳄鱼在我身边稳稳趴好。
我不理解他说的“专门为我准备”是什么意思。正想追问,鳄鱼却先说话了,“抱歉!岸边的水草和苔藓比较多,我上岸时后背肯定沾了这些东西,太阳一晒就会发出腥臭味……你可否帮我清理一下。真是不好意思!”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开始动手给他清理,摘除那些挂在他后背上的水草和苔藓,“下次我可以带个刷子,刷两下会更舒服……”我如此说。
“那太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蓝色鳄鱼充满感激。
我觉得它可真是一只羞涩的鳄鱼。
……
清理完毕,我们一起晒太阳,很快翅膀变得温热,于是我开始收笼翅膀;鳄鱼先生默默看着,缓缓开口说道,“我们都觉得——你现在所处的世界才是最美的;我和这个小地方只是一个媒介,负责让你随时可以找回现实世界!”
我想问问蓝色鳄鱼他是飞鸟派来的助手呢,还是来自什么其他神奇组织,或者难道是“祝.融.会”的安排?
鳄鱼享受着阳光继续说,“其实很简单,这个地方就是特意为你而设,补充内心安宁的能量,躲避某些危险,此外倒没别的特殊之处。”
我说,“避难所和加油站吗?”
“其实就是个安心休息的地方。”鳄鱼说。
“那么这一切是谁安排的?关于飞鸟和《祝.融.会》你知道什么?”我又问。
“我当然不属于《祝.融.会》,总之为了你好,现在很多事情不便告知。”鳄鱼说。
又来这套!都说为了我好!——飞鸟不辞而别是为我好!我爸不让我参和是为我好!李力避而不谈也是为我好!现在又让一只鳄鱼陪我晒天阳,总之统统是为我好!但是就是不告诉我其中的玄机。
……
蓝色鳄鱼似乎看出我的不满,继续耐心地解释说,“你知道,我无法满足你的这些疑问……我只想说这个世界很美,你应该留在这里……诗人!也许灵光并不是想改变你……灵光一直都在,它笼罩着一切……你不用刻意追求,好好珍惜就可以了。”
……
此时鳄鱼先生已经晒暖了身体,我也起身准备离开,“看来以后会经常来叨扰了……”我说。
“当然,这里属于你,诗人!”
“下次我会带上刷子和水桶。”
说完我们互相道别,他又潜入江中,我开车返回学校。
……
盼望终有一日
我将可以飞跃江河
哪怕翅膀只能刚刚掠过水面
也是一幕精彩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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