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也觉得我考不上对不对?”
“我没有!”
“你其实也觉得我或许应该听他们的话,不应该这么固执对不对?”
“我说过,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只管放手去做就好。”
“白叶,你……不用这么勉强的……”
“晓笛!干嘛突然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你明知道我从来都没这么想过的!”
“……”
辰晓笛躺在床上,朝向墙的那面,那里放着许多的玩偶和抱枕,每一个都带着明媚的笑容。白叶坐在床边不停的安慰着辰晓笛,可她只是静静的待着,一言不发。
“去吃饭吧,下午我陪你出去走走。”
“你去吃吧,我不想吃。”
“心情再不好也不能不吃饭,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这么多年,只有我住院的时候他才不会吼我。”
辰晓笛轻轻的说着,抱紧叶小璃送给她的那个抱枕,慢慢闭上眼睛。见劝不动她,白叶也没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怎么样了?”
见白叶回来,白妈妈赶紧问道,却见白叶轻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继续埋头吃饭。几人都没再说话,原本应当是开开心心的一顿饭吃得无比压抑。午饭后,白妈妈端着满满一碗鱼片和鱼汤来到了辰晓笛的房间,只见她安静的躺在床上,摆弄着手边的玩偶。
“晓笛,乖,起来把这些鱼吃了,你不是最喜欢吃阿姨做的鱼了嘛。”
“我不想吃。”
“听话,你一会儿还得吃药,不吃饱饭怎么行。”
辰晓笛坐起身来,手里仍然抱着那个玩偶,呆呆的看着白妈妈手里端着的鱼汤,许久才慢慢抬起手来接住。白妈妈松了口气,朝靠在门边的白叶招了招手。
“小叶,你陪着晓笛,我去帮你阿姨收拾桌子,一定要让她吃完,不许剩。”
“嗯。”
白叶看着辰晓笛木讷的拿起勺子,一点点的吃着碗里的鱼片,任由臂弯里的玩偶掉落在地,骨碌碌的滚了很远。
午后的天空阴沉沉的,白叶陪着辰晓笛坐上公交,又一次来到了喧闹的古镇,两人沿着青石板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和古镇宁静的角落一般的落寞。
这古镇十分漂亮,看起来有些像江南的风光,灰瓦白墙的建筑最高的也就三层楼,许多店铺门前都有窄窄的水道,清澈见底的水流极速流淌着,汇聚到蜿蜒着穿过整个古镇中央的河道里。
那河道其实也是人工建造的,有不少分支,从古镇各处汇聚过来,最终在篝火广场边形成了一个不大的圆形湖泊,湖边那座小小的高塔倒映在水里,朴素而又带着些古典的气息。
主街两边路灯高大的灯柱都被漆成了大红色,和古镇的大门遥相呼应,有着浓厚的民族特色,却又能和古朴的建筑完美融合,看起来毫不突兀。
走了一阵,天空中下起了雨,辰晓笛仰起脸,任由细细的雨丝落在她的脸上。没一会儿雨就大了起来,白叶赶紧站到辰晓笛的身边,撑开伞举过她的头顶。
“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等雨小些了再走。”
“嗯。”
辰晓笛点了点头,白叶轻轻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古镇深处的一家店走去。那是一家卖着本地特色小吃的店,正好开在城中的河道边,沿着护栏放了三张木桌,一边吃东西还能够一边欣赏古镇的风景,每次到古镇来时,他们都会到这儿来吃些东西再走。
白叶点了几样辰晓笛爱吃的东西,见她愣愣的看着水面便没有打扰她,凉凉的雨风吹过,辰晓笛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白叶把多带的外套轻轻的披在她的肩头,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这么沮丧的样子,就像一只落魄的小鸟,惹人心疼。
“我真的很差劲对不对?中考也是,高考也是,现在考研也是,从来没有考到过自己想去的学校。很多事也总是做不好,明明自己觉得信心满满,可结果却总是差强人意。”
“很多事情本来就说不清楚的,在答案出来之前没有人能预料到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只要尽力去做了,问心无愧就好,你不要看轻了自己,也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了,毕竟这也不是唯一的选择。”
“可对我来说是,而且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
“既然如此,你就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有些事情想得越多心就越乱,再想要平静下来就很难了。”
雨越下越大,说话的声音都要提高些才能听得清楚,密集的雨点重重的落在水面上,打碎了清澈的水面上映着的风景画,只留下无数还没来得及散去又被溅起的涟漪。
“要是,我这次又失败了怎么办?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我再考一次的,可是,我不想照他们说的去考那些什么工作,那真的不适合我。”
“那也可以考虑考虑别的,比如那些跟你想要考的证书相关的工作,生活的方式有很多种,或许当你重新考量时,你会发现还有比你现在选择的更好的。”
说话间,热气腾腾的土豆丸子端了上来,一直看着水面的辰晓笛终于回过头来,目光停留在那一颗颗金灿灿的丸子上。
“来,快吃吧,你昨天不就嚷嚷着要吃这个了。”
白叶温柔的笑着,用竹签戳起一个丸子递到辰晓笛面前。
“白叶,之后无论我如何选择,你都会一直在我身后的对不对?”
“嗯。”
白叶点了点头,看着辰晓笛的目光十分坚定。辰晓笛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那颗几乎就在她鼻子面前的丸子,终于一口吃掉了它。
这场大雨难得的一直下着,两个孩子在这里坐了很久,待雨终于小了些时,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五点,他们也都差不多吃饱了。
“回家吧,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待会儿或许还会下得更大。”
辰晓笛点了点头,跟着白叶往古镇大门走,路过铁道的高架桥时,白叶停下了脚步,左右看了看之后转头看着辰晓笛。
“等我一下。”
说完,白叶大步朝路边的一个小摊走去,很快就提着一个大袋子回来了,里面放着两袋雪白的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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