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石一听李香梨给的这两个选择,怎么好像没一个是能够有条活路的呢?吓的连忙道:“不,不,才不是!”
香梨冷笑一声,他还算是有点儿脑子,便干脆走近了张大石,冷声道:“那你说,你是为什么把人对错了号儿?嗯?”
张大石心里才真是要哭了,他哪儿知道为什么啊,分明自己拿来的就应该是严思安的卖身契啊,怎么会到了现在,就反而成了严思琪的呢?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啊!
正在张大石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的时候,便听香梨走到了他的左侧,微微偏头压低了声音道:“还想靠着冯氏吗?她今儿就要垮台了,要靠她,还不如靠我。”
张大石就算是一介乡下的农夫,没见过宅斗的场面,但是也算是有脑子的,此时的局面,分明就是冯氏母女两个站下风,连严老爷的意思,都是要将他这个屎盆子扣在冯氏女儿身上,来保住严思安的,因为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严思琪的卖身契,冯氏已经从背后指使人变成了被害人,而且还被害的不浅,估摸着自己翻身都是问题,张大石哪儿还能指望她?
正在心慌之际,便听到香梨的那一句“还不如靠我。”
张大石浑身一个激灵,侧头看去,便立马一个哆嗦跪了下来:“瑞王妃救我,救我啊,小人真的无意冒犯,小人今日所言都没有欺瞒的意思,小人也不知道是为何,才变成,变成,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香梨微微勾了勾唇,温和的笑了:“快些起来,天子脚下,哪儿还能草菅人命不成?你既然是丢了媳妇儿,原本就是受害者,今日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你说清楚,便不会有人过多的怪罪于你的。”
香梨这一番圣母的表现,倒是没让看出不对劲来,只觉得瑞王妃到底是心肠太软。
张大石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只能顺着李香梨的话哭嚎了起来,一边磕头一边喊着:“瑞王妃给小人做主啊,小人真的是无辜的,小人今日的确是太糊涂了,才闹出了这等岔子,但小人真的无辜啊!”
“你为何觉得无辜?人,是你指认的,卖身契,是你拿来的,却偏偏不是一个人,你说你无辜,从何谈起呢?”香梨眸光灼灼的看着张大石,似乎在循循善诱着什么。
张大石脑子都懵了,这一瞬间他都怀疑李香梨是故意耍他,这话简直是把他往死胡同里逼啊,他怎么知道到底为什么不是同一个人?!
冯氏尖声道:“这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众胡言乱语,我看他没准儿就是收了严思安的好处,故意污蔑思琪的!”
香梨幽幽的看着张大石,道:“果真如此?你是帮着严思安,来污蔑严思琪的?”
张大石看着香梨看似平静,却满是清冷的眸光,心口一颤,想起方才她在他耳边低声说的那一句“还不如靠我”,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似的,大声的喊道:“不,不,不是的!小人的媳妇儿,并非是严家大小姐,而是二小姐严思琪!”
此话一出,几乎众人都跟着惊了一惊,几乎吓傻了:“什么?!”
这突然扭转的局面,未免有些太过吓人了。
可没想到的是,张大石竟然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要娶严思琪:“小人半句虚言都没有,句句真心啊,小人说上的卖身契都有的!”
他此时之所以这般笃定,是因为他在李香梨的眸中看到了满意的神色,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能信任,能依靠的,似乎只有这个当初的仇人。
他们在大山村的过节的确不少,可毕竟乡亲关系,他此次来京城,香梨不还特意派人去给他送了钱安顿?那些贵人们没人把他当人看,可李香梨或许会有些不同,这是他对李香梨最大的信任和期待。
但是这也只是让他做出决定的一个小部分因素,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李香梨的身份。
他远在青山镇都听闻了这传说中的瑞王的势力,这种危机时刻,他自然是没脑子来多想李香梨到底是怎么成了瑞王妃的事儿,可单单这么一个身份,恐怕在场的人没谁敢对她不恭敬,就算是三皇子,明面儿上也是得对瑞王礼让三分的,这也是为什么李香梨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在此时插手严家的事情,所有人都默认的把她当成了一个中间评判人。
可恐怕在场也只有张大石知道,李香梨这种人从来不喜欢多管闲事,既然管了,那就是要害人的事儿。
冯氏和严思琪听到这话几乎都要疯了:“好你个贱民,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儿胡说八道,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还没质问你手上哪里来的我的卖身契,你竟然就说什么我是你的,你的,你的······”
张大石一见冯氏和严思琪那阴狠的脸色,心里不禁还是有了些许胆怯,他原本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招惹上这些人原本就是意外,这等贵人冲着自己发火,他到了嘴边的话到底还是有些讪讪的了。
香梨声音清冷的对着张大石道:“你最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今日就算是我心里可怜你,想保你也无法。”
香梨这话看上去似乎是警告,但却明显带着护犊子的意思,冯氏脸色一黑,李香梨就是想要保张大石这个贱民了?她跟她无冤无仇,凭什么这么坑自己?可张大石,却又是另一番心思,李香梨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只要自己顺着她的意思接着说,她自然会保住他,既然有了稳妥的靠山,就算冯氏再凶狠也不怕!
李香梨这话,无疑是给张大石助长了威风。
只是这其中的意思,除了张大石和冯氏听出了不对劲来,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因为没有一个人觉得今日的事情能够跟李香梨扯上什么关系,李香梨和严家的关系原本就浅的很,不管是严思安,还是严思琪,全都是平淡的关系,在这次的事情上,大家几乎默认的就把李香梨当成了一个伸张正义主持公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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