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在象牙里就像几个二大爷似的,除了张小明之外的所有人,都对他们诚惶诚恐。
这两天的时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王公公的原因,柳家和知府倒是消停了不少。
可是,在牢中的柳大公子却开始闹起幺蛾子。
张小明好不容易,把近年来的案子理出来一部分,一个狱卒便匆匆跑了过来,神情慌张。
“老爷,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柳大公子在牢中生病了,现在半死不活的,腿也不知怎么着,站不起来了,不请大夫,恐怕要死在那儿了”
闻言,张小明顿时瘪着一张脸,翻翻白眼,没好气地道。
“这种渣滓,死了也就死了。”
说完正要让他出去,却突然想到了啥,猛地看着他。
“你们不会瞒着我动用私刑了吧?”
这话一出,那狱卒顿时被吓得两腿发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哭丧着一张脸,哆哆嗦嗦地道。
“没有啊,老爷,那可是柳公子,没有老爷的吩咐,谁敢动他?”
说的也是。
想了想,张小明把手里陈年旧案放在一边,拍拍手。
“那走吧,去看看这个柳大公子,哪里出了问题。”
张小明的一举一动,都被王公公他们盯着,此番举措自然也瞒不过王公公的眼睛。
等他到牢狱门口,王公公已经在此笑吟吟的,见到张小明后,表现出一脸诧异。
“张县令!哎呀,真是太巧了!”
这一刻,张小明脸色就跟吃了翔一样难看,想到王公公背后的九千岁,硬是挤出一个笑脸。
“牢狱中都是臭名远扬的恶人,凶残的很,王公公怎的想着来这儿?”
“唉~”说起来王公公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无奈的,“咱家正要来看看这柳公子,然后回去复命呢。”
“九千岁说了,这事儿啊,要尽快办好,情况也得了解清楚,这样才能心安啊!”
如此张小明倒也没什么说的,对他招招手,让其他人原地等候,两人一起进入牢狱中。
两边都是死气沉沉的犯人,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和腥味。
这里的犯人被关的太久了,脸上满是麻木。
但没走多久,张小明便听到一道极为高昂的喊声。
“老爷!县令老爷!饶了我吧,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听到哀嚎声音,张小明脚步一顿朝那个方向看去,发现竟然是被关在这儿的师爷。
“老爷,我以后再也不敢在老爷之前说话了,你就饶了我吧,看在我为您做了那么多事的份上……”
直到现在,师爷还觉得是因为当初,自己擅自做主,才惹得如今的牢狱之灾。
不过,师爷毕竟是师爷,哪怕到了这儿,狱卒也不敢为难他,那些狱友一个个都敬他万分。
他们早就知道师爷很快就会出去,县令和师爷都是一丘之貉,哪会真正处罚?
今日看到张小明过来,他们心中便已经有了定数。
而师爷不说这话还好说,说到那些为他办的事,张小明脸色顿时沉了一下。
“你还有脸说?”
“若不是你整天在本县令耳边唠唠叨叨,本县令又怎会做出那么多为祸乡里,鱼肉百姓的事!”
“这狱中有多少冤案都是因你而判!”
“如今,你非但不知错,还能说出这种话?”
张小明这话一出,师爷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连哭都忘了哭,眼睛瞪得溜圆,微微张着嘴,小胡子抖了抖。
他好像耳朵出问题了,竟然听到嚣张跋扈,残暴无良的张县令,说了那么正义凛然的话!
“老……老爷,您……”
结结巴巴半天,师爷甚至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仅是他,周围那些目光麻木神情呆滞的罪犯也愣了一下,他们僵硬的转过脖子,定定看着这个让他们含冤入狱的县令。
此时他们脑海中就只有一个问题。
县令这是脑子有病了?
王公公挑了挑眉头,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已经在暗自点头。
就要这样。
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自身!保全九千岁的地位!
张小明冷哼一声。
“你就老实在这呆着吧!凭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就地处决都不过分!”
说完又扫了一下周围正盯着他的罪犯们,冷声道。
“诸位,我张小明在此发誓,所有含冤入狱的人我都会一一查出来,还一个公道,至于这么多年的牢狱之灾,每年,本县令将赔偿十两银子!”
“而今日起,在本县令将案件查清之前,牢狱伙食将会提高,不再用刑!”
闻言,监狱中有些人激动了。
但更多人却是麻木。
他们呆呆的看着地面,仿佛听不到张小明在说什么。
对他们而言,张小明就是一个禽兽畜生!大贪官,言而无信!
在这种人口中说出来的话,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甚至他们听到其余人的欢呼声,还感觉有些吵闹。
少部分看王师爷受到教训,心底已经燃起了一丝希望,此时,一双热烈的双眼正盯着张小明。
“县令老爷!小民是冤枉的!小民没有偷隔壁老王的鸡!”
“县老爷……”
“……”
一些人连忙大声高喊,张小明随便记了几个,便继续带着王公公往前走。
关押柳大公子的牢房在最里面,为了照顾这个大家公子,狱卒还特意为他搬了个桌子。
此刻王公子正半死不活的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儿。
“哟,几天前还在本官朝堂上那么嚣张,怎么今天,像一副死狗一样?”
“张小明……”柳大公子有气无力的喊了声,指了指自己的腿。
“我爹,我爹要知道我的腿废在你手里,定不会放过你。”
“你快把我放出去,找大夫医治。”
闻言,张小明眯了眯眼睛,看着那双腿沉默稍许,洒然一笑,点点头道。
“确实要治一治。”
喜色在柳公子脸上隐晦闪过。
这时,从进来后一直没开口的王公公发话了。
“张县令,这家伙看上去不像好人啊,就这么放出去了?”
闻言,柳公子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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