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杨世英提出,要让袁旺财和罗泉上山,朱慕云暂时没有回复袁旺财。这件事,在没有得到组织答复之前,他也不能回复。
朱慕云的想法,可以让袁旺财与杨世英联系。但是,袁旺财不能上九头山。否则,之前的安排,就白费了。对九头山的安排,朱慕云也有想法,只是,他得听取胡梦北的意见。
“中统那边,你也暂时不要汇报。这件事我再考虑一下吧,毕竟你们要是去了九头山,会很突然。”朱慕云沉吟着说。
实惠饭馆的生意,虽然比以前要差一些,可是利润却越来越高。如果突然关张,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朱慕云愿意袁旺财和罗泉去帮杨世英,要不然,以杨世英冲动的性格,九头山很有可能毁在他手里。可是,袁旺财和罗泉,刚加入中统,让他们上九头山,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怎么帮,以什么形式帮,都要考虑好。朱慕云做事也有点贪大求全,如果袁旺财、罗泉既能保留中统的身份,又能帮到杨世英,还能时常与自己联系,就再好不过了。
“我听你的安排。”袁旺财点了点头,说。
这件事,他也觉得不妥,才没有贸然答应。自从到了古星后,他早就认准,只有跟着朱慕云,才有好日子过。以前他帮朱慕云设计各种建筑的地下室和暗道,是这样的想的。后来,朱慕云让他加入中统,他还是这样想的。
杨世英让他上九头山,袁旺财心里是极愿意的。但做人得凭良心,这件事,他必须以朱慕云马首是瞻。如果朱慕云不同意,哪怕他再想跟杨世英在一起,也不能上九头山。
“昨天的事情,再急,我也要给我打个电话。行动队的安排,我总比你们清楚些吧?”朱慕云嗔恼的说。
虽然李秀英死了,但杨世英没出事,他的家人,也都转移出城,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可是,如果袁旺财能及时与自己沟通,这种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这事怪我,没有看好大哥。”袁旺财惭愧的说,按照朱慕云的安排,只要迟几个小时进入无名面馆,情况就会完全不同。
当时,他也跟杨世英说起。只是,杨世英太过担忧李秀英。早知道,就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晚上一起去太古街,或许就不会出这种事。
“既然发生了,就不要再自责。以后,杨世英肯定还会来找你。如果他再来,你留他在地下室,我过来跟他谈点事。”朱慕云安慰着说。
这种事,也说不上谁的责任。如果一定要说责任,杨世英的责任最大。这也提醒朱慕云,在沦陷区潜伏,任何细微的失误,都有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朱先生,以后你可以直接来地下室,实惠饭馆有两条暗道,出入口都不在济南路上,一般人很难发现。而且,我还准备在隔壁街买栋房子,在那里挖一个暗道的出入口,以后专供你出入。”袁旺财说,暗道出入口的隐蔽性,直接决定了地下室的安全。
袁旺财与朱慕云见了两次面,都是在外面。为了见面,他得特意准备食盒,里面还得有酒有菜,费时间不说,也不安全。如果能在实惠饭馆的地下室见面,只要解决暗道出入口的隐蔽性就可以了。
“这个办法好,房子我来安排,你只负责挖就可以。”朱慕云说,如果是他买的房子,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有什么事。
朱慕云回到德明饭店后,将张光照和程吉路召集开会,既然已经得到情报,当然要认真对待。杨怀益的贴身安排,他不在意,可是二处的工作要做好。
“我们的任务,不是阻止军统行动,而是发现军统。只要做到这一点,任务就算完成。”朱慕云郑重其事的说,这样的要求,还真的不高。
所有人对二处,都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甚至,小野和宫崎良一,还怀疑情报的真实性。他们认为,有日本宪兵保护,军统绝对不会暗杀杨怀益。可就算如此,二处也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因为,今晚必定有一场好戏。
“请处座明示。”张光照说,他原来是看守所的所长,怎么关押犯人,是他的拿手好戏。但要抓捕军统人员,还没什么经验。
“处座怎么安排,我们怎么行动。”程吉路也跟着说。
以前他的掩护身份,是古星日报的记者。对这种排兵布阵的事,也不是很熟练。
“其实也没什么,今天晚上,除了明哨外,再安排些暗哨。等会把周志坚叫上,让他去定位置。”朱慕云说,论经验,周志坚比他们都要丰富。但鉴于周志坚的级别,是没资格参加这种级别会议的。
“安排多少暗哨为宜?”张光照问。
“有多少安排多少,从周围五百米开始,一直到五十米,都要安排。晚上就以灯光为信号,实在不行,开枪示警。只要特使的安全得到保障,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朱慕云说。
周志坚接到任务,暗暗苦笑。朱慕云还真是个门外汉,哪有这样安排暗哨的?有多少就安排多少,一个暗哨每隔几小时就要换人,要不然谁也受不了。
可是,朱慕云是长官,他只是副科长,而且这个副科长,还是朱慕云提拔的。哪怕朱慕云有千错万错,他也不能反对。多安排暗哨,发现军统的几率,确实要高不少。然而,暗哨也不是那么好安排的。
“处座,暗哨一般两个小时就要轮换,以我们的人手,除了明哨和巡逻队外,最多只能布置五个暗哨了。”周志坚说,其实,他觉得,布置两个暗哨就可以了。只是朱慕云一向喜欢贪大求全,五个暗哨,恐怕都不能满足朱慕云的要求。
“五个太少了。”朱慕云摇了摇头,如果可以,他希望布置五十个,将德明饭店严密保护起来。
“一个暗哨至少得两个人轮换,这已经是极限了。”周志坚说。二处总共就这么点人,除了检查哨、巡逻队外,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全部安排上了。
“你都选在哪些地方?”朱慕云没有再说暗哨的事,问。
“四民路的两个路口的屋顶,距离德明饭店最近,在屋顶各安排两个暗哨。另外一个,安排在胜利街方向。”周志坚介绍着说。
“暗哨为何要安排在屋顶?街口这么多人家,随便找个房间,不就可以了么?喝着茶抽着烟,一个人就能负责一个暗哨。”朱慕云说。他还指望暗哨立功呢,如果不广撒网,又怎么能多捞鱼呢。
“处座英明。”周志坚一拍大腿,现在的天气,晚上很凉的,屋顶的话,得裹个毯子。如果在临街的人家,条件就要舒服得多。
“十个暗哨,你负责布置,也负责检查。如果谁敢偷奸耍滑,别怪我不近人情。”朱慕云冷冷的说。
“兄弟们肯定听处座的。”周志坚说,朱慕云对手下一向不错,可是,有一个前提,必须得听话,要不然的话,在二处是混不下去的。
三科虽然也是二处的部门,可是,三科的人,来自政保局的其他部门。所以,朱慕云对三科,一向都不怎么待见。他最信任的,还是一科和二科。像这样的任务,三科是不能参加的。三科的主要任务,是巡逻。
中午,朱慕云出去了一趟,与杨志在咖啡厅见了个面。法租界的咖啡厅,喝咖啡可以免费吃面包。杨志这小子得知之后,要了满满一大盘面包,差点没撑死。
杨志刚刚与军统的上线见过面,他的最新任务,是观察德明饭店的防卫情况。主要是外围的防卫情况,具体的说,就是侦查二处的情况。
朱慕云身为二处的处长,杨志想知道情况,根本就不用去侦查嘛。朱慕云向杨志介绍了二处的防卫情况,甚至,还给他画一张地图。
当然,暗哨的事他没说。以杨志的能力,他也只能侦查到明面上的事。如果杨志轻易就发现了暗哨,军统也不会相信。
“处座,我这样回去汇报,合适吗?”杨志说,为了自己的任务,朱慕云竟然将所有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己,真要是告诉了军统,出了问题怎么办呢。
“只要你能完成任务,就算配合军统行动,也不算什么。你放心,军统的行动,肯定不会成功。”朱慕云说。
他现在有些明白,史希侠安排内线的苦心了。为了让内线立功,完全可以牺牲一些利益。
“多谢处座栽培,我要是立了功,全是拜你所赐。”杨志感激的说。
“只要你能在军统站稳脚跟,这不算什么。”朱慕云摆了摆手。
“那等会我就回去汇报。”杨志忙不迭的说。跟朱慕云见个面,就拿到了准确情报,这种情报员,当得太容易了。
“那怎么行呢,你也得在四民路穿几路吧?而且,向军统汇报的时间,也不宜太早,我看就在傍晚吧。”朱慕云想了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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