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平原,非漠迁徙军占领区,一个不为人知的密室中。
“呼——”法里奥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睁开眼说呵呵道,“劳烦你了,丫头。”
盘膝坐在他对面的碧落也缓缓睁开了眼睛,摇头道:“法里奥爷爷客气了。你能早一天伤愈,我们也能多一分成算。”
法里奥点了点头:“唔……比预计所需的修养时间提前了七日,想必你的消耗也不小。老朽先去见见光,你就在此稍作歇息吧。”
碧落微微颔首,随即再次闭上了眼睛。
法里奥颤颤巍巍地走出密室,立刻就看见了守在门口的光。
年轻的贤者打量了他两眼:“没事了?”
“等急了?”法里奥笑着点了点头,“亏得那丫头肯下血本,就为了给老朽争取这么几天时间。”
“哼,她那是心疼她自己的子民而已。”
光直接戳穿了碧落的真实意图:“早一天打出去,早一天获得食物,她的那些奴隶贱民也能早一天解脱。她是担心再过些日子,那些人都得死绝了吧!”
法里奥呵呵笑道:“不管她是出于何种目的,至少结果是好的。咱们也别辜负了她的一番牺牲才是啊!”
“那是自然。”光点头赞同道,“那群土著的安逸日子,过得也过于久了!”
“不能再拖了,我们也拖不起了。”法里奥叹息道,“再这么下去,此消彼长之下,怕是会横生变数。”
光听到这话,目光微微一凝:“你待如何?”
“总不能只让碧落丫头一个人出力吧?”法里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的那根白玉棍子呢?”
“开什么玩笑!”光就如同被踩到了猫尾巴一般,立刻就炸了,“日冕权杖是神器,岂可轻易动用?不过是一次突围战而已,有我等四人联手,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法里奥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要小瞧了这片神眷之地。在你看来,这只是一次把握不小的突围战,可在对方眼中,说不定就是决战了。”
光闻言一愣:“何出此言?”
“你应该看过当初火鸦传回来的咸荒大陆地形图吧?”法里奥突然问道。
光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当初老朽为何执意要在此地登陆?”法里奥又问道。
光愣了愣神:“你是先知,你说这里在这里登陆,我们自然没有意见……不对,你根本无法‘看见’有关这片神眷之地的事!那你为何还笃定要在此地——是因为这里本就适合登陆?是了,是地形!”
“早告诫过你们,不要盲目迷信时间的力量。因为时间在戏弄敌人的同时,偶尔也会迷惑你自己的眼睛。”
法里奥呵呵笑道:“没错,让老朽决定在此处登陆的原因,只是最基础的地形因素而已。咸荒大陆东南地势平缓,从这里一直到光曜帝国的心脏光曜城,一路上一马平川,毫无天险可守。或许依靠诸如魔法阵之类的手段可以稍稍拖延我们的时间,但对他们来说终究不过是慢性死亡而已。所以老朽一开始甚至还以为,一旦在此地成功登陆,半壁江山便唾手可得了呢。”
“可谁知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道荆棘之墙,把大军困在这里数月之久!”光有些忿忿地说道。
法里奥颇有深意地眯眼一笑:“可是,我的光皇大人啊,您不觉得这道沙棘墙有些蹊跷吗?”
“蹊跷?”光微微皱眉道。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沙棘墙本身的强大之上,却是忽略了一个细节。”法里奥呵呵一笑,“那就是那道用于坚壁清野的植物墙,为何会立在那里。”
光闻言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他终于缓缓地开口了:“沙棘墙若是向内推进,包围的圈子小了,我们就会拥有足够的力量对整道墙发起进攻。所以他们的本意,其实是想刻意诱导我们进行对某几个点的重点打击。这样一来,看似我方的力量被集中了,实际上对方针对我们的部署进行防御,同样也会更加简单!”
“这也是一方面。”法里奥点了点头,“不过那道墙若是太长,布防所需要的人力物力也会更多,所以这道墙必须立得恰到好处才行。”
光赞同地点了点头:“所以,他们就把沙棘墙立在了那里?”
“呵呵,恰恰并非如此。”法里奥笑道,“事实上,沙棘墙被立在那里,根本就不是最佳选择!”
“嗯?”光心中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
“这段时间你们一直帮着打仗,帮着寻找食物,忙着打压二团的魔法师。而老朽呢,除了闭关修养,也就只能翻翻有关咸荒大陆的情报咯!”
法里奥轻声笑道:“沙棘墙被突兀地立在了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墙的两边都是可以拉开阵势的平地。然而就在距沙棘墙只有十数里开外的地方,却是有一道算不得多高的断崖,将地势稍稍上抬了一些。也算是一个战略高地吧!”
“什么?!”
光瞬间明白了法里奥话里的意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他们为何不直接把沙棘墙立在断崖上?或者是断崖之下也行啊!虽然在黄泉和四团的面前,这些地势上的优势并不能成为决定战局走向的重要因素,但对我们来说至少也是一个阻碍,不是吗?”
试想一下,若沙棘墙立于断崖之上,必定会给处于下方的非漠迁徙军平添几分攻坚难度。若是立于断崖之下,也不至于会让他们在突破沙棘墙之后,眼前顿时就豁然开朗。而最佳的选择,自然是在崖上崖下都种上沙棘了!
咸荒大陆一方在整体实力上本就处于劣势,任何一点优势都没有放弃的理由才对。也正因为咸荒大陆人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他们才争取到了眼下这个僵持的局面,甚至还有想就此把非漠大军拖垮的架势。
在这种情况下,放弃断崖地利,在开阔的平原地带立起沙棘墙……如果做出这个决定的人不是傻子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他们没有足够的实力,去维持后撤了十数里之后,被拉长的沙棘墙!”光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抹精芒。
是了,沙棘墙强大的再生能力,依靠的是那种神秘的自然系魔法。而根据情报显示,咸荒大陆上会这种魔法的人,只有寥寥数百而已……
该死,居然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看来在海上航行,远离战争的日子,果然让自己懈怠了不少啊!
“怎样,我的光皇大人?”法里奥呵呵一笑,“您现在还认为,咸荒土著会把我们对沙棘墙的突围战,当做一场普通的战役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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