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舰队的启航仪式,在帝国第八军团驻地旁新建的军港举行。
整个仪式冗长而繁复,先是帝国官方要向全大陆人民说明远征的意义所在,又要对远征舰队进行鼓励鞭策,最后还要对各方势力的支持配合表示感谢。
紧接着便是祭祀海神的仪式。毕竟要仅凭着一张海图深入未知海域,向神祇打个招呼求个照应也是应该的。
不过甘谷雨对旁观重邦家族那群人跳大神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有几次都差点睡着。为了避免被人指责亵渎神祇,他索性偷偷溜了号,到港口去检查了一遍自然之林的货船。
“咦,这不是圣子大人么?您怎么在这儿?”
甘谷雨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殷勤的声音,回头一瞧,微微一笑:“你是?”
只见不远处,一位身着厨衣的男子正憨厚地笑着:“小的是光曜号上的厨子,您叫我雷德就好。话说圣子大人,您不应该在那边参加启航仪式吗?”
甘谷雨笑了笑:“呃,我担心下面人忙中出错,遗漏了货物,便过来瞧瞧。”
“原来如此。”雷德躬身笑道,“真不愧是大人您,做事就是严谨认真。”
“没办法啊!”甘谷雨摊了摊手,“这一趟出远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应物资必须备齐,若是有所疏漏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总不能让船调头回港吧?”
“那是。”雷德又点了点头,这才道,“以您的身份,肯定是得上光曜号的,说不定小的烹饪的菜肴,还能有幸入您的口呢!”
光曜号就是那两艘巨型战船之一,舰队的旗舰,甘谷雨的住处也被安排在那里。他冲雷德笑道:“是么?我倒是有些期待你的菜品了。那接下来,可就得辛苦你了。”
“哎哟,您这话可是折煞小的了。比起听雨酒楼和维他命大排档的手艺,我这可就不值一提了。”雷德急忙摆手道,“嘿嘿,那大人您忙,小的就不打扰了。”
“行,船上见。”甘谷雨点头道。
“嘿嘿,小的告退。”雷德再次一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雷德远去之后,一位一身劲装,手腕处留有圣树叶形纹身的男子这才来到了甘谷雨身后:“圣子大人。”
“都安排妥当了?”甘谷雨淡淡道。
男子点了点头:“我们自己人都尽量安排在了控制室和厨房,里面还有帝国的军人,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混进来。”
甘谷雨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如果船上没问题,那危机有可能就会来自于海上。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们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男子闻言,立马挺直了身子,眼中浮现出一丝狂热:“为自然之母尽忠,是我等的荣耀!”
甘谷雨默然点了点头,过了好久才道:“去吧。”
男子坚定地颔首,随后便再次退去。
估计仪式应该已经进入尾声,甘谷雨这才又回到了人头攒动的仪式现场。果然没过一会儿,仪式结束,大家开始有条不紊地依次登船。
前来给甘谷雨送行的队伍颇具规模。沛沛莉娜尹依沫三女领衔,身后站着维他命系众人,艾瑾儿兰瑟尔等一众亲传学徒,还有没课或是翘课赶来的学生雨丝。
沛沛眼圈儿还是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了。尹依沫表情淡然,却是一直不敢直视甘谷雨。唯有莉娜噙着笑意,有一口没一口地灌着烈酒。
甘谷雨有些受不了这场面,不由得笑道:“干什么这是?送哥上刑场啊?行了行了,都赶紧回去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沛沛抽抽地问道。
“这可说不好,不过我会尽快赶回来的。”甘谷雨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笑道,“在家要听话,知道么?”
“别老把我当小孩子!”沛沛第一次打掉了甘谷雨的手,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
“是是是,臭丫头不是小孩子。”莉娜一把搂过沛沛,邪邪一笑,“臭丫头已经可以给臭小鬼生大胖小子了对吧?你要是真担心他回不来,要不要趁现在打个离别炮,说不定还能给他留个后?”
她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以至于周遭一圈人都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顿时不由得满头黑线。眼瞅着沛沛的小脸蛋都红得发紫了,甘谷雨赶紧低斥道:“臭婆娘你够了啊,尽逮着脸皮薄的欺负算什么本事?”
“没错。”尹依沫淡淡道,“有些人自己想,嗯,却不敢承认,只好打趣别人,没羞没臊。”
“谁说老娘不敢承认了?”莉娜又猛灌了一口酒,将剩下的半瓶递给了甘谷雨,“臭小鬼你给老娘听好了,你要是回来晚了,老娘可就不等你了。要是哪天老娘对哪个白白胖胖的小后生瞧上了眼,你可别怪没事先提醒你。”
甘谷雨接过酒瓶抿了一口,瞬间被辣得直咂舌:“你瞧上哪个小鲜肉了哥不意外,可也得对方瞧上你才行啊!对于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众人顿时哄笑成一团,包达孟贺等人笑得尤为放肆,凝重的告别场面气氛为之一松。
兰瑟尔乘机上前一步:“老师一路珍重。待你回归时,《春秋要术》的后面几卷,一定已经放在你的桌案上了。”
甘谷雨冲他点了点头:“也不要********只顾着编书。大陆上关于《春秋要术》的大小讨论你也要留意,有些时候也可以代表官方发声,结束掉一些无意义的争论。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开个研讨论坛茶话会什么的。大陆上的学术氛围来之不易,要尽量保持。”
“我明白。”兰瑟尔颔首道。
“我会大力推广咱们的杂交植株的!”一旁的艾瑾儿也不甘寂寞地嚷道,“您可要早点回来啊,不然我的后续试验可就得搁浅了。”
“知道了,真是一群离不开哥的小兔崽子。”甘谷雨苦笑着摇了摇头,再也不看众人,挥着手潇洒转身,就此向港中那巨型战舰走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甘谷雨,两行清泪自沛沛脸上滑落,尹依沫也捏紧了双手咬紧了牙关,莉娜敛去了若有似无的笑容,又掏出了一瓶烈酒,脖子一扬猛灌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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