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咸荒大陆上的人们依旧按部就班地忙碌着,赛普洛斯魔法师学院又恢复了日常的人气。甘谷雨在授课之余,主要的精力都放到了《春秋要术》的编纂上。
《春秋要术》的第二卷经过数次校稿后,终于定稿首发在了《自然之音》上,并紧跟着发行了前两卷的单行本。这也是咸荒大陆上第一部本土出产的,以植物纤维纸为材质的出版物。
因为普通百姓能在《自然之音》上阅读到他们所需的相关知识内容,所以单行本的主要意义在于收藏,定价并不便宜。
但奈何大陆上自然之母的信徒过多,其中有一定财力的也不少。再加之魔法师学院里,阔绰的雨丝们也无脑力挺,因此《春秋要术》前两卷的销量却是十分惊人。
本来甘谷雨还想着,要是书卖不出去,他就准备在灭荒委员会内部强行摊派任务了。可实际上,却是他不得不接连掏出了好几个农副产品加工仪的实体副机,交给众学生们轮流出力制造纸张。
尽管如此,单行本还是几度脱销,把兰瑟尔等人忙得焦头烂额。
更有意思的是,甘谷雨发现一直与他不对路的重邦家族和梅里吉安家族,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动机,居然都默默地购买了好几本《春秋要术》。
他对此感到有些不解。无论对方是想知己知彼,还是想挑挑书里的毛病,《自然之音》上的内容和单行本上又没有区别,何必这样来照顾生意呢?
直到甘谷雨的疑惑被尹依沫得知,这才告诉了他答案。
事实上,对于这些自视甚高的世家大族来说,藏书其实也是一种彰显身份的象征。若是这样一本轰动大陆的著作,自己家中都没有收藏,那可是一件十分丢份儿的事情。所以家族中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需要有一套《春秋要术》来装点门面。
甘谷雨这才恍然大悟。虽然他对这群土包子对待书籍,对待知识的态度嗤之以鼻,但既然他们愿意掏钱挨宰,那他也没有不下刀的理由。
若不是担心误伤真正爱书之人和自己的粉丝,甘谷雨真想再次提高单行本的售价。
“老师。”兰瑟尔将一张报表递给了甘谷雨,“这是截止到昨天为止,《春秋要术》单行本前两卷的销售数据。”
甘谷雨察觉到了兰瑟尔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接过报表瞧了两眼,呵呵一笑:“卖得不错嘛,看来最近这一年,大家的生活水平还是提高了不少,开始追求这精神层面上的满足感了。”
见自己的尊师面对这份成绩竟是如此的云淡风轻,兰瑟尔不禁为之心折。而接下来甘谷雨说的话更是令他一时间以为自己幻听了。
“卖书得到的这些钱,除去成本之后,剩下利润中的两成归你们这些出力编纂的,三成用于咱们实验室里的日常开支补贴。剩下的五成嘛,你帮我交到听雨酒楼名下,那个抗灾用的基金池里去。”
“那,老师您呢?”兰瑟尔只觉得嘴巴有些发干。
“我?我又不缺这点儿钱。”
甘谷雨故作大方地摊了摊手:“你老师我可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更希望为自己博一个好名声,懂不?所以记得提醒听雨酒楼那边,要把我捐款的事情公布出去哦!”
沽名钓誉?用如此巨额版税的一半来为自己博一个好名声?兰瑟尔用膝盖想也知道甘谷雨这是在开玩笑。可他这么做,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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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什么?”尹依沫看了面前一脸不解的尹雷一眼,淡淡道,“他不是说了么?为了讨个好名声。”
“哎哟依沫小宝贝儿你就别开玩笑了。小谷雨又不傻,怎么会平白无故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就为了讨个口彩?”
尹雷一脸不信地摇了摇头:“他可是奉行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样信条的人,岂会轻易直接捐助别人财物?就算是资助别人财物,那也只会给予必要的本钱而已,不会养懒汉的。因此,怎么算这笔钱都多太多了。”
“……真想知道?”尹依沫想了想,这才问道。
尹雷立马使劲点头。
“理由实际上也很简单。”尹依沫淡淡道,“他曾经说过,书中内容几乎全都是先贤智慧,他不过是代自然之母传授知识而已。因此,或许他是愧不敢受如此巨额收益,索性便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
“这么清高?”尹雷愣了愣神,“小谷雨他是这样的人吗?
“为什么不是呢?”尹依沫轻轻一笑。
尹雷皱着眉头又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对……你说的这些,倒更像是对外冠冕堂皇的说辞。”
尹依沫又笑:“没错。对外公布的说辞,我就打算这么说。”
尹雷这才回过味来:“那实际真相呢?”
“不告诉你。”尹依沫玩味一笑,返身上楼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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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实际真相呢?”另一边,沛沛也是一脸的不解和好奇。
“这还不明白?笨!”
莉娜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儿,这才说道:“老娘问你,灭荒委员会也下辖有类似的资助组织,而且资助流程比起听雨酒楼还更加规范化。那臭小鬼为何不把钱砸在灭荒委员会中,而是交给了听雨酒楼?”
沛沛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是因为灭荒委员会中,还有外人吧?那家伙是怕资金被挪用?”
“呵哇咔咔,说对了一半。”莉娜娇笑了一声,这才继续说道,“确实是因为灭荒委员会中有外人,所以臭小鬼才选择了小平胸控制下的听雨酒楼。不过他并不是担心灭荒委员会中有人胆敢挪用资金,而是为了方便他自己,在必要时处置这笔钱财。”
沛沛眨了眨眼,摇头道:“没明白。”
莉娜扶额摇头:“非得给你说透才行?如今的咸荒大陆,有臭小鬼和迅速扩张的自然之林,再加上那本《春秋要术》,哪还有那么容易发生饥荒?只要没有饥荒发生,那这笔钱不就一直在听雨酒楼手中?臭小鬼不过是给他老婆上交了一笔私房钱,让其代为保管而已,却是能赚得满堂喝彩!”
沛沛这才恍然大悟,睁大了眼睛:“原来是这样!”
莉娜轻轻一笑:“当然,这也是臭小鬼鞭策自己的一个手段。若是因为他懈怠了,导致大陆上还是出现了饥荒,那他这笔钱就得用于赈灾了。想必,他会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不受损失而努力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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