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一边享受着小厮的伺候一边还伸了个懒腰,挺起腰杆看见祝彪和曾升时他才露出一个谄媚的微笑,接着一回头却又是生气的对自己家小厮道:“还不快帮我把衣服拿来?”
“哎。”那小厮伺候他穿好鞋之后连忙又去给他拿来衣服,那胖子却是连身都不愿起,双手一张那小厮连忙替他把军服穿上。
曾升走到祝彪身边小声道:“别管他,咱们赶快出去集合。”
祝彪点点头,心中万分鄙夷,他虽然有心要和孙新斗狠,想着一定要赶上别人,可并不是所有来监理会大学读书的学兵都是这个想法。
就比如这个胖子姓赵,名叫赵发,乃是和孙新合办了登州纺纱厂的赵员外的侄儿,赵员外没有孩子,就这么一个侄儿传香火,从小家里头几房长辈都骄纵着,如今这赵发活到十九岁年纪,痴肥矮胖,成日里锦衣玉食。
这回是赵员外听说孙新要办监理会大学,想着为自己侄儿运作到监理会里面去,就通过自己在监里会里头的监事名额将赵发给举荐到了学校里来读书。
这赵发可没有祝彪和曾升这样的心性,他平日里好吃懒做,对于手下庄客向来颐指气使。
他家大人也不如何管教,甚至赵员外因为知道自己家孩子的心性不稳平日要人伺候,在举荐之时直接把自己监理会里头原本可以来上学的年轻庄客给挤了下去一个,推荐了自家侄子的一个小厮顶替了那个庄客的名额,专门就是为了到学校中来伺候赵发。
赵发到校之后参加了一天军训就说受不了,这时孙新已然去了曾头市,管理学校的高级军官们也不可能时时盯在这里,正好都有事,赵发的事只能让在场的导员处理。
最开始学校里头的教官也试图说服赵发服从纪律,甚至找来政工干部跟他开交心会,可这赵发全然不放在眼里。
回来之后还一脸嘲讽的跟祝彪说:“什么政工干部?以前不过是俺家庄里头一个长工罢了,参加了那护保军打了几场胜仗,受了提拔,如今倒抖起来,装个大模样来教训俺!”
此后这赵发仗着自己家有势力,便三不五时的逃避训练,甚至大咧咧的命令同寝的另外一个地主的儿子去和他的小厮换了铺位,专门就是为了让自家小厮住到寝室里方便照顾自己平日生活。那地主家的儿子害怕赵员外的势力便也答应了。
祝彪和曾升来到操场上集合,已经站队了,这时赵发才和自家的小厮才慢悠悠的在队伍最后出现。
教官对于赵发的疲劳早已经习以为常,虽然心中有火,但是碍于对方的身份也没有办法,让赵发到一旁去罚站,这时就见前方来了一大群人,祝彪仔细一看才发觉监理会大学的校长鲁智深,护保军中旅长栾廷玉全都到场,再看到一旁却是一些穿着工人服装的人也出现在场中,心中有些惊讶。
这时前面的教官开始对大家讲话,大家才晓得今天孙新所上的这节物理课不光是他们学兵和其他的院系的学生要一道来听课,甚至孙家庄下辖的工业口以及军事口的领导也全都出席。
祝彪悄悄看了一眼,发现鲁智深和栾廷玉背着手,每人手后头居然还拿了一个做笔记的本子,心中不禁好奇。
大家正好队列便向学校最大的一个礼堂走去,说是礼堂其实也不过是个茅草棚顶的大屋子而已,屋子里很快挤了一百多个人,这个时节天气已经有些闷热,但此时大家受了这么长时间的集体教育,哪怕热的流汗却都安安静静的坐在屋中一声不吭。
大家做好后不久,便见孙新带着一个庄客从前方走进屋来,孙新来上课到了台上却不是先给大家翻书讲话,而是先让两个庄客将一堆东西摆到了讲台上边。
祝彪他们仔细看去却是两个三角形的木头斜坡。
孙新等他们把那两个对面的斜板摆好之后才对大家朗声开口:“今天我们讲的是物理课,所谓物理研究的就是万物之理,未来咱们无论是学运兵打仗使用武器还是学习做工,都要钻研这门学问。物理课的讲义我已经列好,这一学期我来给大家上,之后有些课或我没有时间的,也会让人给大家代讲。”
他说着便拿起讲台上的一块石灰在黑板上大大写下了“惯性”两个字。
孙新随手用石灰在那两个字下面点了两点,眼睛往台下一扫,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最前排的祝彪。
孙新的嘴角唤起一抹微笑,“祝彪起立!”
这半个月的训练让祝彪在听到口令时下意识就站起,板板正正的起身之后祝彪心中才有一丝后悔,不知这孙新又想如何消遣他。
孙新从包里摸出一个拳头大的木球放在讲台上,问祝彪道:“这个球要怎么才能动?”
祝彪一愣,心想这厮莫不是拿自己消遣?
不过经过半个月的训练,他脸皮已经厚了许多不怕孙新嘲笑,朗声答道:“有人推便会动了。”
孙新点点头,将球放在地上往前一推,那球便直直滚去一直不停下。
“这个球此时正在往前滚着,并没有人去推他,为什么还能一直动?”
祝彪不知孙新搞什么鬼,如实回答道:“那是你之前推了它力气还没有耗完,等它跑一阵立消了自也就停下了。”
孙新点头让祝彪坐下对众人道:“你们也是这般觉得,球要有人用了力才会往前滚,若是不受力时便会停下?”
在场众人全都是点点头,包括坐在前方的栾廷玉和鲁智深也是这般认为。
孙新让庄客将那两个斜坡道具放到了地上,大礼堂的讲台很宽阔,在场虽有几百个人却也能看得清台上的情形。
孙新叫庄客在左边的斜坡上画了一条线,接着将球放在那条线的高度,一松手那球便滚下去一直滚到右边的斜坡上到了一定高度才失去动能停下,孙新让庄客在右边的斜坡上标记了小球最后到达的高度,接着让庄客拉起一条水平尺。
众人看去就见那小球下落的高度和最终到达的高度是等高平齐的。
孙新对众人笑道:“大家想必也能看出来,这小球从多高的坡上放下去,最后停下时又会要爬到多高的高度才停。”
这个解论和众人生活的经验差不多,大家都很容易接受,一时都点点头。
这时孙新又让人拿来另一个斜坡道具,这个斜坡的坡度比起先前那个斜坡要矮了一些,坡长却更长,孙新用这个坡度更小的斜坡换掉了左边原本更高的斜坡。
“现在这两个斜坡的坡度不同,若我还是在右边斜坡的同一高度放下小球,你们觉得它会不会滑到左边斜坡的同一高度?”
大家看着这一场面,都觉得孙新用道具来做教学实验的方法很新奇,有几个胆大的学生大声回答道:“会。”
众人都是点头,孙新便又再试验一次,果然这回小球从左边的大坡下去,然后冲上了右边小坡,一直到达下坡时同样的高度才往回走。
孙新让一个庄客拿来一根皮尺,先量了一下最初小球爬上的斜坡距离,接着又量了那小球第二次爬上斜坡的距离。
因为第二道斜坡的坡度更平缓,所以小球走过的长度比起第一道斜坡要远了不止一倍。
这时孙新又叫庄客拿来第三个更加平缓的斜坡换下了第二个斜坡,他叫起祝彪道:“你觉得我在同样的高度放下的小球在这第三个斜坡上能跑出多远的距离?
祝彪看了孙新做实验也觉好玩,但是心中又对孙新不服,以为自己已经明白了孙新想要教的道理,心想这孙新还真以为自己不懂,朗声开口道:“自然也是回到你在斜坡上放手的同样的高度才会停止,跑多长的距离能到达那个高度,它就会跑多远。”
孙新点点头随手般把小球从同样的高度放下,果然正如祝彪所说的小球直到在另一个斜坡爬到同样的高度才回头往下跑。
可这时孙新却没让祝彪坐下,而是问他道:“既然你觉得这球从斜坡的高度放下就一定要跑到同样的高度才会停止,我们用的斜坡坡度越平缓他就要跑得越远,那若我从这样的高度放下之后斜坡对面放的不是另一个斜坡而是一块平板,这球要跑多远呢?”
“这个……”祝彪张口正想回答下一刻却是突然愣住。
在场的学生们有一些是一直跟着孙新的思路在思考。
栾廷玉稍加思索,张大了嘴巴,满脸惊讶的看着孙新讲台上的实验器材,鲁智深一摸胡须皱眉思索,同学之中渐渐也有人明白了的,纷纷陷入惊骇之色。
难免也有些没怎么看懂的同学见到旁边原本还满脸兴致勃勃的学生,突然满脸疑惑,便好奇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新看着祝彪,发现祝彪张口结舌显然是想不到任何说得通的解释。
孙新一笑声音朗朗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小球从多高的高度下来,最终就会回到同样高的高度去,但若是这斜坡前面放的是一块平板,这小球一直向前跑,却发现自己无论跑多远的距离都不可能到达同样的高度,它就会一直一直向前跑,永远不停下,这就是惯性!”
其实刚才有些人已经想到这个答案,但这答案实在太过于惊世骇俗!
一个永远不会停下的小球是大家思维之中从未存在过的东西,所以哪怕刚才已经有人想到答案他们都不敢说出来,反而觉得自己错了。
而这时听着孙新斩钉截铁的说出结论,众人全都惊的张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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