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拥挤的人群,只见人群中,一位肥头大耳面相狰狞的光头男子,正对着瘫坐在地上的老两口大骂。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赵凡看着撒落一地的烤红薯。
旁边一位小哥摇摇头:“唉,惹谁不好,非要惹雷哥。”
“雷哥?你说那光头吗?他谁啊?”赵凡接着话茬。
小哥扫了赵凡一眼:“外地的?”
“对,来旅游的。”
“怪不得。”小哥捂嘴侧头低声说道:“雷哥是这片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整日游手好闲,嗜赌成性,曾因暴力斗殴三进宫,这不,才出来又在兴风作浪。”
“那老两口应该是卖红薯的小贩吧,他们怎么招惹这位雷哥了?”赵凡打量着号称雷哥的光头。
还没等小哥开口,只见雷哥指着两位老爷爷老奶奶怒骂:“快找钱!老子还得去打牌,耽误了老子,我捅死你们。”
“哎呦这位老板,您给我的是假钞票,我怎么找你钱嘛,我都说了,烤红薯我送你了,你就不要为难我们老两口了吧。”
老爷爷撑着膝盖,艰难起身,佝偻着腰伸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光头。
“去你妈的!”光头一把将老爷爷推倒在地,“敢说老子给你的是假钞?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明明是你偷偷掉了包,我特么看得清清楚楚,老东西,赶紧找钱,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扑通”一声,老奶奶跪在光头跟前:“对不起老板,我给您作揖叩头了,您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一晚上挣不了几个子,我们还要给刚考上大学的孙女攒学费,您大人有大量,我再送您俩烤红薯您看行不?”
“卧槽!老不死的,合着我说的话你们一句没听进去是吧!”光头狰狞的面部抽动一下,抬起尖头皮鞋就要踹向老奶奶。
“住手!”正在这时,赵凡大喝一声。
“谁?谁谁谁?有种特么的给老子站出来!”光头指着众人扫视一圈,如同豹子的三角眼吓得众人纷纷后退。
赵凡大跨一步,挺身而出:“我只说一句,把假钞拿回去撕掉,然后给两位老人家赔钱道歉!”
“哎呦嘿,我擦?”光头上下打量赵凡一眼,“格老子的,你特么哪儿冒出来的?外地的?”
“我再说一句,把假钞拿回去撕掉,立刻给两位老人家赔钱道歉!”赵凡指着光头怒目圆睁。
看到这幅场景,一圈人都为赵凡提心吊胆。
刚才搭话茬的小哥摇摇头:“唉,外地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是哟,雷哥出了名的恶棍,在这片儿,谁敢跟他吹鼻子瞪眼?”
“要说这俩老人家也真是固执,不就100块钱嘛,干吗非要跟雷哥较劲,权当破财消灾了呗。”
旁边有人听不惯了:“兄弟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老人家那么大的年纪,大冬天的推着车子出来烤红薯容易吗?”
“切,同情人家啊?同情你拿100块帮帮人家啊,看热闹不嫌事大,装圣人!”
“你……”正当那位大哥要据理力争时,他身旁的妇女把他拉住了:“算了算了,出门在外,别惹事。”
“切,我看啊,这小子要完蛋喽,长得鸡排骨似的,还敢惹雷哥,我打赌,他要挨打喽。”
一圈人议论纷纷,光头自觉被搞得下不来台,他一脚把脚旁的烤红薯踩扁,并狠狠地拧了拧:“我就不!你能把我咋地?”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凡抡起拳头。
“赵凡!”关少君把赵凡喝住,走上前低声说:“别闹事,明天是7天时限最后一天,你如果动手打人,势必会被拘留,到时候耽误了归程,顾伯和日曼尔人还有你的家人,都会遭遇危险,出门在外,大局为重。”
赵凡咬牙切齿,咽不下这口气,这特么也太欺负人了。
见赵凡异常激动,关少君抓住他的手腕:“老人家的钱我们来赔!”
说罢,蹲下身来帮老人家捡起还在冒着热气的烤红薯:“爷爷奶奶,你们的损失我来承担,您有二维码吗?我扫给您。”
“不用不用,我不要你们的钱……”老爷爷推手拒绝,“算了,这两天就当我们白干了。”
老爷爷哆嗦着枯皮般的老手,从倒在身后的手推车中,掏出一个纸盒子。
纸盒子全是一块五块十块的碎钞。
他舔舔手指,捡起一张张破旧的碎钞:“十块、二十、三十……九十,九十五……”
然后又捡俩钢镚,并且重新数了一遍,起身颤颤巍巍地走到光头跟前,双手捧给他:“您点点,烤红薯三块,这是找您的九十七,一分不少。”
“哼,承认是你掉包了吧?还说我给你假钱,真是可笑,早这样多好,非要跟老子闹幺蛾子!”
光头伸出手准备收钱。
“你碰一下老人家的钱试试看!”赵凡目露寒光,怒火中烧。
“哎呦我擦,你特么跟我耍滚刀肉是吧?”
光头挺着大肚子,挑衅地顶着赵凡的腹部:“有种你动我一下试试看,打人可是要坐牢的,不信你打我一拳试试?刚好最近缺钱,你不赔我个几万医药费别想走!”
老爷爷急忙拉住赵凡:“算了小伙子,我谢谢你替我们出头,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啊赵凡!”关少君也急忙拦住赵凡,“这人一看就是个无赖,他就是想激你动手,咱别上当,想想顾伯,想想你父母,想想那些还被关在大牢的女兵们。”
光头呵呵一声:“小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打我一拳?我很不经打的,一打就倒,哈哈哈……”
周围人摇头咂舌:“千万别冲动啊年轻人,冲动是魔鬼,这是明摆着想碰瓷呢。”
“唉,世风日下啊,什么人都有。”
“我就说吧,出门在外遇事不要强出头,你看看他,怂了吧。”
光头见赵凡拿他没办法,于是一把夺过老人家手中的钞票。
并在关少君的耳边吹了吹气:“靓妹,你男朋友这么怂,不如跟我好了,大哥又猛又壮,保准比这鸡排骨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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