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绮梦。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耳边还传来鸟儿清脆的鸣叫声,犹如身处大山深处一般,让人的心异常地静谧平和。
洗手间里所有的洗漱用品一应具备,而且全都是新的,林辰暮刚洗漱好出来,房间门被轻轻敲响,原本还以为是汪嘉宁,打开门一看,却是一位三十来岁的漂亮女人,生得娇小妩媚、美丽动人,尤其是脸上的笑容,仿佛能甜到人心里去。
“呵呵,林书记,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省驻京办的吴文娟吴主任。”一旁的汪嘉宁就笑着介绍道。
“吴主任?”林辰暮就有些讶异,这省驻京办他还从来没有打过交道,不知道这位吴主任一大早跑来这里有什么贵干?
“呵呵,来得匆忙,希望没有打扰到林书记的清梦。”吴文娟就轻笑道,声音轻柔悦耳,很是可人,一见就知道是那种善于交际、心思泛活之人。
林辰暮却是有些不习惯一大早起来就和什么吴主任打太极,笑了笑,就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道吴主任这次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林辰暮问得如此直接,吴文娟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僵,可随即又娇笑着说道:“倒没什么大事,不过钟主任专门打了电话来交代,说是林书记来首都了,让我们驻京办为林书记准备一辆车子,方便你使用。我今天过来,就是专门来给林书记送车子来了。”
一旁的汪嘉宁显然是已经知道吴主任的来意了,并不显得惊讶,林辰暮却是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吴文娟口中的钟主任,就是常宏然的秘书,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钟离泽。想必是常宏然的示意,虽然不是他亲自吩咐的,不过他身边大秘的一个电话,也足够分量了,难怪这个吴主任一大早,就屁颠屁颠地跑来送车。
“呵呵,那真是麻烦吴主任了。”林辰暮淡淡地笑着说道,似乎并不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想通了其中的缘由,这也并不足为奇。倘若没有姜家这层关系,常宏然也不会把他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副处级干部放在心上。
可他的这番表现,看在汪嘉宁眼中却就完全不一样了。吴文娟刚上门的时候,也把他吓了一大跳。虽然都是驻京办,不过人家是省驻京办,自己是市驻京办,行政级别上就要矮了不少。何况,许多时候,市驻京办原则上还要接受省驻京办的管理,吴文娟可以说是他的半个领导了。以前他去省驻京办开会跑事的时候多,可貌似吴文娟还是第一次来他这里。
可一听吴文娟的来意,就更是愕然了。林辰暮是武溪市的干部,来首都市驻京办接待是天经地义的,可怎么还惊动了省驻京办?何况还专门来送车的?要知道,即便是杨卫国来了,也享受不到这种待遇。毕竟省上是省上,市上是市上,别看杨卫国在市里说一不二,可一天没有挂上省委常委的牌子,省上的人不见得就会上心。
这个林辰暮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不光是杨卫国对他青睐有加,委以重任,就连常省长似乎对他也很是关照?难道说,他的来头很大?
心里生出这个念头来后,他看林辰暮的时候,就多长了几个心眼儿,仔细观察起林辰暮的言行举止来。他在首都也厮混了有些年头了,大牌的公子哥没见过,可一般的公子哥还是见过不少,听说有些世家子弟,耳融目染,是经过长辈严加调教出来的,少年老成、行事稳重而又带着些以身俱来的傲气。现在看来,这些几乎在林辰暮身上都得到了印证。
他心里不由就猛的跳动起来,仿佛呼吸都有些急促了,整个人激动不已。天呐,这么大一个公子哥摆在自己面前,那不是上天赐给自己的机会吗?要是和林辰暮把关系处好了,不,应该说是如果让林辰暮看自己顺眼了,以后官途还不青云直上?别的不说,能在常省长面前多给自己美言几句,那就已经是了不得的收获了。
“呵呵,都是我应该做的。”吴文娟轻轻捋了捋头发,媚妩地笑道:“因为不知道林书记有什么要求,所以我只调了省驻京办的一辆平常的奥迪,不过车上所有的通行证都是齐备的,包括中央几个部委的,司机也是个老师傅了,首都里里外外、角落旮旯他都熟悉,林书记你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需要?”
她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恭敬,就像是在和顶头上司汇报请示一般。也难怪她会如此谨小慎微了,干他们这行的,最擅长的就是见机识趣,察言观色了。钟主任能如此郑重其事地叫她来给这个林辰暮派车,其中必定有深意。在没有弄清楚其中的缘由之前,再怎么恭敬都不为过。
“嗯,这样就挺好了。其实专门给我派辆车,也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了。”林辰暮淡淡地笑着说道。语气虽然和煦,可看在汪嘉宁和吴文娟眼里,却更有些神秘莫测的感觉了。有些东西先入为主了,就容易让人的认知产生偏差。
“怎么能说是小题大做呢?林书记这次来首都公干,有车还是要方便一些。要不是我们市驻京办没有好车的话,也用不着麻烦吴主任他们了。”汪嘉宁就笑着说道,眼眸里却是闪过了一丝失落和恼意。其实他原本也是准备给林辰暮派一辆车的。别看林辰暮级别不高,却是杨书记身边的红人,手握实权,这种人即便不能交好也千万不能得罪了,要不然,关键的时候在领导面前歪歪嘴,哭都没地儿哭去。
可没想到,人家省驻京办,居然大老远地送来一辆车,虽然让他多少了解了林辰暮的不凡,可却也抢走了这么一大大好的机会,让他不由是深感遗憾。可别说人家吴主任是奉常省长大秘的指令,就算不是,他也没那个胆子和吴主任抢去。只能说几句好听的话,以期能给林辰暮留下个好印象。
“呵呵,那真是麻烦吴主任了,带我向钟主任问好。”
“我一定向钟主任转达林书记的致意。”吴文娟笑了笑,又东张西望地看了一下道:“林书记,武溪市驻京办这里好是好,不过会不会太吵啦?你看要不要来咱们省驻京办?省驻京办条件虽然也艰苦,不过比起这里,还是要宽敞一些。”
汪嘉宁虽然没说话,不过笑脸上就有些愠色了,这不是明抢吗?你吴文娟想要拉关系挣表现,可也不能将市驻京办踩在脚底下吧?
林辰暮却是婉言拒绝道:“不用了,在这儿住得挺好的。再说了,我明天上午就回武溪了,不用搬来搬去那么麻烦。”
汪嘉宁一听这话,不由得喜不自禁,却又装着很惋惜地说道:“怎么?林书记这么快就要回武溪啦?怎么不多待段时间?机票定好了没有?”
“找朋友定好了。”林辰暮笑着说道:“不回去不行啊,这都出来很长时间了。”
“哦。以后林书记有什么需要的话,一个电话,交给咱们驻京办好了。我们的工作,可不就是为林书记你们服务的吗?”汪嘉宁笑着说道,不由得还微微瞟了吴文娟一眼。
吴文娟就像是没有看到似的,也笑着说道:“是啊,驻京办就是大家在首都的家,林书记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好了,千万别客气。”
“一定,一定。”
或许是见林辰暮有些不耐烦了,吴文娟也不再多说什么,道:“那行,就不耽搁林书记吃早餐了。”
“吴主任也尝尝咱们这里的早饭再走也不迟啊?”汪嘉宁就出言留客道,脸上止不住的得意之色,“还要多对我们市驻京办的工作进行检查指导啊。”
吴文娟水汪汪的大眼睛顾盼离兮地看了他一眼,轻笑着道:“汪主任你们这里的工作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看倒是要让其他驻京办来向你们多学习学习。”
正说着话,就听门外有**呼小叫道:“林大哥,林大哥……”
汪嘉宁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这刚捞回些面子,这是谁在那里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刚想出声呵斥,却见林辰暮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好气地应道:“我在这里。”赶紧将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心里还暗自庆幸不已,好在自己没有骂出口。
“嘿嘿,林大哥,你们这驻京办不错嘛,蛮有意思的。”路翔宇就从门口窜了进来,嬉皮笑脸地说道。虽然看到屋内有其他人在,却像是视若无睹一般,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林辰暮也有些惊讶。在他印象中,这些公子哥都是花天酒地夜生活极其丰富的,按理说,不到日上三竿是很难起床的。
“呵呵,还不是给你送机票来啦。诺,明天上午十点二十的,头等舱。”路翔宇就从兜里掏出一张机票来,献宝似的递给了林辰暮。
吴文娟原本对这个大大咧咧的小伙子没什么好印象,可目光不经意在机票上一扫,瞳孔不由猛地缩了一下,顿时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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