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元西部,黑压压群山连绵无际,高达千丈的荒芜高大山峰,突兀挺立,光秃秃的山上覆盖着灰色砂岩,不时有淡黄色硫磺气冒出,望去触目惊心。
在灰岩山中部,有座巨大的灰岩洞,洞中不时传来浑厚低沉的牛嗥声。
嗥声中透露暴戾之气,这正是十六年前被解封的蜚牛发出的吼声。
经过阴冥气和魔气的共同滋养,孱弱的蜚牛体型大了数倍有余,已具备强大的力量,正逐步恢复神识。蜚牛乃是上古凶兽,是制造瘟疫的源头,具有强大的毁灭力量。它是皇甫创造用来灭绝人族的,在羲和城大战时,才被玄黎封印。
少主高辉等人解救蜚牛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瘟尸,帝戎想要毁灭蜚牛时,刀砍、斧劈、火烧、水淹……俱不能毁灭,因为蜚牛是无形无质之物,只能用封阵将之封存在火山之中,让地火之力在无尽岁月中缓缓炼化这大凶之物。
为了防止法力恢复的蜚牛冲破牢笼,失去控制,便在牢笼处增加了钢铁和符阵禁制来镇压。蜚牛发现依然身处牢笼,更加狂暴愤怒,拼命反抗。
高大雄壮的蜚牛正用粗壮的牛角顶撞如同钢铁般的岩壁,每次勇猛的撞击,伴随着巨大轰鸣声,众人感受到来自地下的震动,不禁变色胆寒。
“师傅,这如何是好?”站在牢笼边,看着疯狂的蜚牛不知疲倦的猛烈撞击,中年人面带忧色。此人正是十多年前解封蜚牛的少主高辉,“若不能利用蜚牛制造瘟疫,计划无法实施,这么多年的谋划,就会功亏一篑。”
“增加祭祀吧!平息蜚牛的愤怒,不然我们不可能得到蜚牛的协助!”同样面带忧容的矮胖老者言道,老者正是高辉的师傅丰卿。
丰卿是中都人,自幼孤苦,被主公偶然发现天资后,便收在身边。
他自小跟随主公修行,算是主公的心腹,主公偏爱幼子,令其前来,一方面是为了教导高辉,再者,尽可能的帮助幼子,在大越林辅佐高辉。
“快二十年了,蜚牛也温养的强大起来,应该想方设法制造瘟尸,若还不能制造瘟尸,就会让主公失望了!”丰卿满腹惆怅,一脸愁容。
“什么祭品才能平息蜚牛的愤怒?”少主面呈急躁,“真的是不能再拖了。”
“普通祭品恢复速度太慢了,短期内怕是造不出足够的瘟尸,疫鬼的力量根本无法突破铜铃关!单凭蜚牛现在的力量,也造不出几具瘟尸,就算强行造出瘟尸,能不能化成疫鬼还很难说,还要温养些时日才能继续使用。”丰卿疯狂的提议,“用活人做牺牲,来祭祀这大凶之兽,精魂和血肉能加速蜚牛的恢复。”
“活人祭祀?”少主脸上隐隐冒出汗水,声音因为恐惧有些颤抖,“这太有伤天和了吧!利用活人来生祭,若让父亲知道了,定会责罚我们的。”
丰卿满脸无奈,极不情愿的言道:“主公也憎恨这种灭绝人伦的作法,不想见到此事发生,可是,若不是活人,便无精魂,蜚牛无形无质,需要的就是精魂。蜚牛强壮不起来,我们就无法获取瘟鸦来制造瘟尸,整个大计就无从谈起。”
丰卿眼神狠厉,“大事从权,成大事者,不能拘于小节!若主公责备下来,你尽管推到为师身上就是,为师跟随主公数百年了,主公待我深厚,最多申斥一顿,关几年幽牢,若还不能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务,怕不好交差,我是你师傅,尽心辅佐于你,既是本分,也是责任,你不用担忧,去做吧,尽量小心便是!”
“师傅!”少主话语有点凝噎,眼中涌出眼泪。
“不用担心,尽量小心,只要我等不说,主公也不大可能知道。”丰卿也被少主所眼泪感动,坚定了辅佐之心,“明师道覆灭后,为达我们的目的,主公亲往漠林开拓,王叔在大越林开创,那时是何等艰难,我们什么都没有,不是也一点一点的开拓出来了嘛!你继承了王叔的基业,一定要发扬光大,这是你父亲对你的期望,绝对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也绝不能落后你在漠林的弟弟。”
“嗯,弟子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少主有袖口点了点眼睛,止住感动,脸上又焕发了光彩。“师傅,需要多少活人祭祀才可以?”
“需要千人吧!不但要生祭蜚牛,还需要活人来制作瘟尸。”
少主心中已有谋划,“既然如此,徒儿这就安排人手就去办。”
“求助大魔君吧!单凭我们的力量无法做到,事情办得越快越好,我怕这牢笼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蜚牛突破了牢笼,那可真是万劫不复,我来想办法加固牢笼”丰卿说着,开始布设四象阵,试图利用四象阵的四兽来镇压蜚牛。
“大魔君的病体到底如何了?看他也活不了多少时日了。”
“这个为师也说不准,这种说法很早就有了,可他依然到现在活蹦乱跳,有可能得到什么机缘,恢复了伤势。我也是听主公讲起,野穹山大战中,大魔君被众多杂毛围攻,伤势严重,几乎殒命当场,后来众将拼死,将他救了出来。”
“大魔神到底是死是活?这位神通广大的传奇人物为什么数百年没有出现?师傅,他究竟是什么来历?我听到的故事可是说什么的都有。”
“我想,他死了。”丰卿似是在追忆,“大魔神的来历无人可知,唯一知道事情原委的,便是大魔君,可是他对此讳莫如深,别人问起,便大发雷霆。”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少主好奇的问道。
丰卿无奈的言道:“为了此事,主公和他几乎闹僵,百年前,我曾跟随主公,前去见过他,主公逼他说出大魔神的下落,可是他勃然大怒,不惜撕毁我们的盟友关系,主公只能以大局为重,无奈之下,也放弃了打探大魔神的消息。”
少主面带怒色的问道:“大魔君在隐瞒什么?”
丰卿也是揣测的回道:“事后我们仔细的揣摩,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大魔神唯恐不在了,大魔君怕师元上下失去了复国信心,所以隐而不报。”
“唉!”少主有些黯然神伤,满是遗憾的言道:“若是此人还在,凭借他强大的力量,我们的计划会容易得多,哪里像现在这么艰辛。”
丰卿赶紧制止,“少主,万不可这么想,也千万不要在主公面前这么说。”
丰卿解释道:“主公为什么让我们拼命扩充实力?那是因为别人的,总归是别人的,可以假借,不可以依仗。我们几次复国不成,不就是因为实力不济嘛!”
少主笑道:“我们最先做的应该是复国。”
丰卿摇摇头,“每次都是功败垂成,我想我们失败了也是好的,就是推翻了农朝,这中都依然不是我们的,东国,师元,云中,百蛮地,那个不想染指皇领的宝座。如果当年我们有现在的力量,何至于受制于人?主公将力量握在手中的做法是对的,不付出艰辛,也不会有什么回报,少主,记住了为师的话,你的想法万不能在主公面前提及。”丰卿语重深长的言道。
“我记住了,师傅。”少主脸上带着讪讪的微笑,可心中却有点不耐烦起来,就要离开,“那我去找大魔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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