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冷,李乂穿上厚实的大氅,前去铁匠铺。
到了铁匠铺,看到老道、师傅、白姑和红罗都在,赶紧拜见。
黑伯不喜这繁文缛节,“来,牵上,看能不能驯服?”顺手把缰绳给了李乂,叮嘱道:“绝影可有龙马血统,当年随为师驰骋疆场,所向披靡!”
“龙马?”李乂惊奇的打量绝影,隐隐感觉高大身形倒有些龙马影子。
“龙马不是早绝迹了吗?”李乂好奇问道:“师傅,龙马怎么绝迹的。”
“怎么绝迹的?还不是因为跑得快,都想捉来,骑着多威风。”黑伯嘲讽的言道:“当年,云中的龙马山,可有很多龙马,可这龙马力大无穷,性情暴烈,宁死也不愿被驱使,只能将其去势,这一来二去的,就弄绝种了。”
接过缰绳,下到河谷田野,这里地势开阔,能供骏马驰骋。
这匹神骏,身形高大,浑身黑亮,马鬃旺盛,额头宽阔,眼睛清亮,马腿细长,骨骼棱角分明,口鼻宽阔,浑厚的胸部上肌健隆起,四蹄边缘清晰,前驱似弯弓昂起,背臀部宽且平实,经不住的赞叹,“当真神骏非凡!”
龙马心性何等骄傲,高大的身躯中,蕴含着天生高贵和狂暴。
有些烦躁的绝影后蹄踢得泥土乱飞,感受到绝影散发的暴躁和彪悍,顿觉头皮发麻。虽然骑过黄牛,但黄牛温顺,相比之下,这匹神骏悍烈和狂野之极。
绝影的狂傲也激发斗志,李乂欲把马鞍装上。绝影通人性,明白打算驱使自己,岂能甘心,动作敏捷,爆发惊人,一声长嘶,挣脱缰绳,真正的绝尘而去。
看到李乂灰头灰脸,黑伯哈哈大笑,“任谁都骑,还是绝影?”看看老道,面露得意。老道抚须含笑,悠然自得,无所谓的说道:“这才第一日,莫急。”
白姑也料到这结果,微微摇头;只是红罗,很高兴的样子,看到绝影绝尘而去的身姿,当真是眉飞色舞,让白姑看在眼里,不禁莞尔一笑。
李乂欲问降服的办法,黑伯抢先道:“为师当年也是慢慢磨出来的感情!”
到了第二日,李乂不着急上马,牵着绝影,慢慢溜达,一人一马慢跑起来。
“也就是这白痴认为能和绝影混熟?”红罗面色轻蔑。
老道让她请教李乂,对她挫伤太强烈了。李乂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孩子而已,竟然去请教他?看到李乂,就想起这小子在师傅面前卖弄学问的场景。
消磨了半天,李乂觉得绝影速度慢了下来,便猛然抓住马鞍铁环,欲翻身上马,正准备夹紧马腹,却没料想,绝影凌空跃起,瞬间把李乂掀翻在地。
见到李乂狼狈的从地上爬起,红罗哈哈大笑,开心不已。
第三天,李乂决心已下,牵马来到田野,趁其不备,直接翻身上马。
绝影瞬间跃起,又想掀翻李乂,李乂早有准备,死死抓住马鬃,双腿夹紧马鞍,任凭绝影折腾。绝影的精力似乎无穷无尽,上跃下跳,想把对手摔下,愈发暴烈,时间一长,连对李乂最有信心的母亲也吓得脸色苍白,越来越担忧。
平安在旁安慰道:“不用担心,这孩子正慢慢适应那!”母亲也能看出,但终是担心,不忍直视,但又不敢不看,这心是突突乱跳,上下忐忑。
黑伯暗暗惊奇,“这小子竟能如跗骨之蛆,绝影也无法将他摔下。”
老道看出李乂慢慢适应神驹,知道自己赢定了。在旁的白姑也看出李乂已无大碍,只有红罗津津有味的观战,心中暗暗祈祷绝影快将这小子摔下来。
李乂脸色苍白,疲惫不堪,快接近崩溃边缘,但也咬牙坚持。
绝影汗如雨下,快要力竭,也没有打算屈服,也是死命僵持着。
若不能当机立断,痛下决心,明日更加费力,要一战定输赢!
趁绝影稍懈,环抱马颈,面色苍白,精气透支,嘴唇咬的出血,用疼痛来激发最后的力量。坚持住,定能降服,李乂手臂暗暗加劲,死死勒紧马颈。
绝影也做最后的挣扎,一声长嘶,翻腾跳跃,更加疯狂。
绝影渐渐停息,不再狂暴,眼神清亮,马头昂起,马步也轻盈起来。
算是认可了这个新主人,主人的力量让绝影折服。
李乂父母长舒口气,刚才太过惊险,他们几乎屏住呼吸。
红罗看到这里,悄声骂了声“疯子”,便神情不乐的转身离去。
轻抚马颈,李乂觉得绝影身躯中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下马后身形摇摆,感觉大地都在晃动,差点站不住。稍歇会儿,待身形稳定,牵马回到师傅那里。
“怎么样?”黑伯见李乂无事,也就心定。
“没啥大碍,就是有点疲倦,多谢师傅关心。”李乂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刚才和绝影的较量中,虽然兴奋,可体力透支太严重了。
老道给李乂把脉,只是有点脱力,休息下就好了。
李乂拜别师傅,回到家中,疲倦的睡下,沉沉入睡。
天明起床,浑身酸痛,禁不住痛苦呻吟,闻着饭菜香味,听着母亲絮叨,责怪他太过争强好胜,不知轻重,李乂只管诺诺应声,心头涌起阵阵温暖。
开门一看,昨晚竟然下了场厚厚的大雪。
来到田野,绝影眼神已无昨日的轻视暴烈,清亮宛如繁星。
翻身上马,策马飞奔,奔跑起来,疾如闪电,快如奔雷。
这一人一骑,似在雪上轻然飘过,当真是踏雪无痕!
绝影发力,四蹄轻扬,如箭矢般的直冲而去,转瞬来到坡顶。
雪后的世界,碧空寥廓,天地冷寂。
端坐马上,放眼世界,顾盼自雄,俾睨天下之感。
积雪压枝,宛如粉雕玉砌,视野极致,惟余莽莽。
遥望天际,放飞遐想,不知时光流逝,一人一骑,沐浴着沉静冷清。
风声渐起,乌云压顶,雪花轻盈飘起,洋洋洒洒,飘荡在天地。
飞絮飞花漫天是,裂空积雪摧残!
紧了紧大氅,驱马下山,雪借风势,风助马威,挟裹着一人一骑。
放开缰绳,任马奔驰,风雪打在脸上,似颠狂皓虎,狂飙突进。
诺大个天地,君其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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