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南部,数百个帐篷集聚,形成了规模巨大的营地。
数万年来,这里是冰原的政治中心,合都!
不像中土那些庞大的都城,有固定的城墙护卫,有高大的堑沟环绕,合都随着季节迁移,在几个大部落之间循环选址,这是为了狩猎方便。
夏天南迁,方便猎鹿;冬天北移,猎取冰海的海豹和长箦鲸。
在营地中心,伫立着白色熊皮制作的“九首大帐”。
九首大帐要比其它帐篷明显高大宽阔。在大帐顶端固定着九个巨大冰原熊首,八个熊首分钉在营帐八角立柱上,在帐篷顶端的熊首骸骨尤其巨大。
营帐周围,十多条冰原狼和几条冰原熊在警戒巡逻,戒备森严。
大帐用巨大的鲸骨支撑,燃烧着数个巨大的青铜火盆,火盆周围的狼首栩栩如生,盆内木炭烧出红色火焰,整个营帐内温暖如春;在大帐最内侧,供奉着部落的庇佑神——阔夫勒,部落的历代先祖的心脏,在阔夫勒雕像内安放。
阔夫勒是冰原部落的信仰,意味着勇猛、粗糙、强大和善战!
在部落传说中,阔夫勒是远古的阔夫和朵阔豁孕育的子孙,阔夫是承载一切生命的坚石,朵阔豁是孕育生命的水与火,水孕育生命,而火塑造生命。朵阔豁在石头里孕育出光与热,她的眼睛变成日月,头发变成森林,汗水变成了溪河。
供奉的阔夫勒是陨石雕成的,雕像粗朴,手法简练,有古朴之气,真人般大小,在阔夫勒底座张,刻着奇异的刚直石文,“不离不弃,自生自长”。
雕刻阔夫勒的陨石是一万五千二百一十六年前的彗孛经过玄天时,殒落在部落大营中,此部落认作此是阔夫勒的天启,这年被定做新纪元。从这年开始,阔夫勒部落发动战争,逐步的征服和统一了冰原,将整个冰原置于统治下。
大帐中,白音酋长和纳木阿围着火炉,坐在熊皮上推心置腹的交谈。
盘坐在高座的是大酋长白音伍云,名字是冰原语中“富有智慧”之意。
七十多岁的慈祥老者身边安放着鲸骨拐杖,年久黯淡了。
面庞布满深深皱纹,花白胡须两边扎成小辫,看起来精神矍铄。双眼平静如寒冰之石,深睿如北方冰海,举止稳重,充满余庆平和之气,一派智者风范。
穿着朴素,套着的白色狼皮袍子上点缀着七颗黑白相间的石头,呈现北斗七星的排列,这七颗神石是部落大酋长的象征,是陨石雕刻阔夫勒后,剩下的陨石制作的。这是部族心中的神石,能护佑生命,滋养生力,寄养灵魂,增强魂力。
坐在白音酋长身边的是五十多岁的大于越那木阿,他身材高大,须发灰白,鼻梁高挺坚毅,双眼如同阔夫勒般冷峻,深深皱纹中布满了岁月沧桑。
大于越在冰原的意思是“代理”,相当于中土“摄政”。
纳木阿在冰原语是“严肃”之意,他穿着白色狼皮制作的袍子,佩戴着用狼和熊獠牙制作的穿链,长满浓密灰色胡须、充满粗犷威严之气。
负责猎取冰原熊的护卫长孛罗守在大帐外值守,他身材中等,穿着鼠皮袍子,在高大的冰原部落中,算不上魁梧,可在部落中却是有数的强壮勇武。
孛罗颇有勇名,和铁烈齐名,二人都是部落将来可担任大任的年轻人,都被寄予厚望,铁烈勇武,孛罗深智!铁烈是大于越纳木阿的儿子,孛罗的祖父孛勒莫是大酋长的生死战友,在当年的漠林之战中,为了救助还是幽灵兵主帅的白音伍云而丧命,后来白音伍云将孛勒莫的儿子孛三丹抚养起来,收做义子。
孛三丹长大后,没在部落领兵,反而主管部落无人愿意打理生意,主要做土特产贸易,负责收集漠林和中土情报,在孛罗七岁时,父亲不知所终,母亲也去中土寻找丈夫,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返回。孛罗自小是孤儿,由白音酋长抚养长大,和大酋长的独生女儿苏艺娜一起长大,冰原部众都知道孛罗和苏艺娜相爱。
孛罗和铁烈出身不同,都久经历练,也都沉稳大气,可当大任。
冰原部众也都知道,未来的冰原大酋长,肯定会从二人中选择。
白音酋长看着铁烈,眼神颇为满意,转头对纳木阿言道:“不错,能生擒三名狼武士,可堪大任,处乱不惊,有勇有谋啊!纳木阿,你这个儿子,我们要好好培养,将来的成就,怕是超越你我,我们这个年龄可比不上他啊!”
“大酋长,你这是抬举他了!他不过是个崽子,距离猎手还远着那!这孩子以后还要多捕猎,没有经历风雨饥饿的狼可不是真正的狼,他距离你还差的远着那,当年漠林之战,你作为幽灵兵的首领,领着我们冰原精锐可是横扫漠林。”纳木阿对酋长是打心底崇拜,五十年前的漠林战争,纳木阿还在襁褓中,没有参加,但是关于酋长在此战的赫赫战功,纳木阿可是听着这些故事长大的。
“当年之勇就不要再提了!”大酋长摆了摆手,“起初横扫漠林,可最后出现的狼武士让我们几乎全军覆灭,当时也是掉以轻心,我能把兵力集中起来使用,也不至于被狼族利用速度优势各个击破,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踏足过漠林,那一战,可是让我们胆颤心惊了五十年啊!”想起当年,酋长黯然神伤,“我很多兄弟和手下,就是在那次战役中永远离开了,有时候在梦中还梦到他们的音容笑貌,人老多情,特别是这几年,梦中更多的回忆起了往事。”
“这个任谁也没有办法,谁也没能料到有这么一群怪物出现。”听到老人的有些悲伤的语调,纳木阿知道老人心中伤感,试图宽慰老人。
“战争是成败论英雄,败了就是败了!纳木阿,我们是阔夫勒的子孙,是沐浴烈火成长,心要像石头那么坚定,也要像石头那么朴实,不用粉饰,纳木阿。”白音酋长严厉说道:“你可要记得,失败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承认失败。”
纳木阿低头,诚恳言道:“知道了,大酋长。”
三名被俘的狼武士带入大帐中,铁烈欲要退出。
酋长对退步的铁烈说道:“铁烈,你留在这里吧!”
纳木阿知道酋长是有意的让铁烈增长见识,就让铁烈站在旁边。
酋长看着那位最彪悍的武士,肃然的问道:“叫什么名字?”
三人沉默不语,其中二人面色狰狞,充满戾气,十分凶悍,柔弱的战士想要招供,当看到其他二人的严厉目光后,就不敢言语,对这二人很是敬畏。
大酋长厉声问道:“你们狼部落为何来我们冰原掠夺部众,残忍的榨取精血?据我所知,你们不**血的,难道练了什么邪门功法,成为吸血怪物了?”
“我们是人,不是鬼,不吸**血的。”精悍的狼武士面色不屑。
“哼!还狡辩。”纳木阿说着,拿出几个皮囊扔在他们面前,皮囊破裂,浓浓的血腥气冲入口鼻之中,纳木阿眼中充满了杀意,“这就是你们逃亡时,没有来得及销毁的血囊吧!从你们遗落的马匹上得到的,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狼武士坦然承认,“不错,这是我们采集的精血,可我们不吸食。”生气的回答,“我们虽是狼武士,却从不吸食人血,那是脏脏下流的尸鬼才做的。”
白音酋长不屑的言道:“这有什么关系那,人都死了!你们狼部落这一年来残杀了我们数百冰原部众,我们冰原和漠林,时有争端发生,但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残杀,你们狼族部落究竟要做什么?难道想挑起两地之间的战争?”
狼武士不耐烦道:“我们只是听从狼主,奉命行事而已!引发不引发战争,也不是我们决定的!自有你们这些大人物们来决定。不过,我们两方是有约定的,谁也不能私杀俘虏,若敢加害于我,我们狼部也不会轻饶你们。”
看到此人如此桀骜不驯,大酋长大笑道:“你们不是光荣流血的战士,你们是残杀的血贼!你们不是在战场上被俘获的,当然享受不到战俘的待遇。”
纳木阿示意帐中的两名察满巫师动手。巫师上前,单手放在狼武士的额头上,这名狼武士知道要大难领头,拼命的手打腿踢,这让巫师无法精心施法。
孛罗让帐外数名战士入帐,将这名狼武士牢牢固定住。
察满巫师右手放在狼武士头上,手***,口中念念有词,狼武士开始冒出汗珠,身体战栗,口中吐出白沫,紧咬牙关,似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酋长见到狼武士快要混过去了,差不多了,就示意巫师停下。
白音酋长冷然问道:“你是想说实话,还是继续痛苦?”
狼武士把脸斜在一旁,面色更加强横,没有搭理酋长的问话。同样的过程又来了一遍,这次更加痛苦,更加漫长。大酋长蔑然问道:“现在想说了吧!”
看到狼武士依然没有回答,白音酋长命令道:“拖出去喂狼!”
孛罗等人如狼似虎的上前,要将狼武士往外拖,狼武士想到自己被冰原狼撕裂的惨状,心中惊惧,赶忙喊道:“大人,我说,我说,我叫獴八坎。”
白音酋长刚才一听,就知道他是来自狼族部落的獴队,在狼族部落按照不同的战士特征,分为狼、豺、狐、獴、鼬五个大队,每个队中,按照数字和八卦进行排序,刚才的这名战士来自獴队,獴队的战士战斗力不如狼队勇猛,当却迅捷灵活,怪不得好几次没有抓住他们,“八坎,来自第八小队,看来资历不深。”
孛罗稍停一下,看了看大酋长和纳木阿,见二人没有丝毫所动,只得将八坎拖出大帐,白音酋长转头对剩下的二人说道:“你们可看到了?让你们说,你们就说,若是我们决定了,想说也没有机会了,你们可懂我们的意思。”
两名狼武士见到大酋长说杀就杀,没有丝毫犹豫,连忙点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一名狼武士说道:“我们说了,能绕我们一命嘛?”
“看你说的什么,若有用,就饶你们一命。”纳木阿恨恨说道,“你们掠杀我们部众,早就想杀了你们,要不是考虑到还有价值,早将你们剥皮示众了。”
武士把心一横,“要是这样,那我还是不说吧!”
纳木阿愤恨的问道:“当真不说?”
狼武士怒视着纳木阿,“不说!说了也是死,还不如不说。”
酋长对孛罗点头示意,“拖出去,剥皮示众。”
看着被拖出去的狼武士,最后一人什么也不想问了,只得全盘托出。
狼武士战战兢兢的言道:“大人,我是刚来的,叫孟九艮,是第一次出来,刚才那个叫孟八巽,都是来自獴队的,我们狼部听从玄黎殿的命令,负责在漠林、北地和云中运送精血,但不知为何采集精血。”略带青涩的年轻人,脸色已经吓得煞白,不等白音酋长问,就竹筒倒豆子一样,呼呼啦啦的都说了出来。
白音酋长面色凝重,“漠林至尊的狼部落,竟也听从玄黎殿的命令?”
狼武士见对方脸色缓和,求生之心更切,言道:“我们的狼主郎雄迎娶了玄黎殿宗主无终的妹妹,和玄黎殿算是盟友,我们先祖有狼族血脉,部落有修习妖法的天赋,但是血脉天赋没有被发掘,直到二百多年前,玄黎殿发现了我们。”
众人听完后就清楚,玄黎殿比狼族是更强大和神秘的。
大酋长问话完毕,对孛罗挥了挥手,命将此人关押起来。
见到众人都已经从大帐离开,纳木阿言道:“大酋长,该怎么做?”
大酋长拨弄这铜盆中的炉火,沉默许久,反问道:“你说该怎么做?”
纳木阿谦恭的说道:“还请大酋长示下。”
白音酋长将几颗松子放在铜盘上,慢慢翻烤着,有些无心的言道:“我老了,都有些糊涂了,以后你做决定的事越来越多,该拿主意,还是要拿主意。”
纳木阿愤愤言道:“应该报复漠林的狼族和玄黎殿。”
大酋长看着松子慢慢变黑,抬起头来反问道:“他们在哪里?”
“不知道。”大于越心虚的言道,“但可以去漠林秘密侦查。”
白音酋长点头道:“多了解情况总是好的,但是报复这件事暂且缓一缓。”
纳木阿吃惊的问道:“为何?大酋长,难道就允许玄黎殿如此放肆?难道我们不是阔夫勒的子孙,大酋长不是经常教导我们说,我们要像石头那么无畏,要想石头那么坚硬,要让敢撞我们的人都头破血流,要让我们的怒火燃烧他们吗?”
大酋长将炉火拨弄更旺,“你说的没错,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
熊熊火光中,纳木阿神色坚毅,面色肃然,语气果断,“我懂大酋长的意思,这几年对我们部族是最艰难的,严寒对我们很不利,食物匮乏,人口减少,这也是漠林肆无忌惮挑战我们的原因,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像石头那样忍耐踩踏。”
“是的,终有一天,我们会报仇的!”看着炉火上的松子爆裂,酋长眼中闪烁狠厉的光芒,“从现在开始,派人秘密联络云中和北地,听狼武士说,他们也侵扰了北地,云中,这两个漠林的敌人,一定利用他们,所以我们要保持联络。不管将来我们处境是更糟糕还是实力恢复,都会和漠林爆发战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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