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顾清濯努力平复着内心突然窜起来的躁动,可耳根子却悄然变红。
云楚楚也被这突发状况弄得不知所措,面颊上飞起两团红云。
两个人关系进入奇怪的状态已经好一段时间了,这样近乎亲密的距离,似乎像是很早以前的事情,此刻人就在身边,仿佛空气中都带着对方身上的气味,让四周的温度顿时飙升了上来。
“你要不要去换一件衣服,湿的贴着难受,容易感冒……”顾清濯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没敢去看云楚楚。
“那我,我先去换。”云楚楚留下一句话,匆忙离开了厨房。
留下顾清濯一个人站在那儿,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的心绪突然间被搅乱,手撑在额头上,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看来这段时间,真是憋坏了,他自嘲一般摇着头笑了笑,满脸的无奈。
云楚楚刚才也是被突发状况给弄懵了,一进卧室,就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赶紧冷静下来。
毕竟顾清濯还在厨房,云楚楚不想让人觉得怠慢,迅速换了一件衣服就出去了。
侧身进厨房的时候,顾清濯转头就看到了云楚楚脖子上那根吊坠,他想起刚才那一瞬的画面,又想起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云楚楚也是戴着这根吊坠。
“好久没见你戴这根吊坠了……”顾清濯开口说道。
云楚楚愣了一下,见顾清濯指了指脖子的位置,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捏住那块儿沉香木,拇指摩挲着被岁月磨平的截面,那里早就变得无比圆润和光滑。
这是母亲留给云楚楚的东西,她成年之前,一直都戴着,因此在长期的浸润之下,慢慢她身上也沾染上了那股令人安心的木质香味。
在晋城得知母亲去世的真相,那段时间的经历以及知道的那些事情,让她觉得过分沉重,因此回来之后,她便把项链给收了起来。
只不过,前段时间被各种压力给弄得喘不过气来,云楚楚半夜睡不着,收拾东西的时候,又把这条项链给翻了出来。
母亲通常都是让人觉得安心和信赖的存在,所以那时候心里非常脆弱的云楚楚,就戴上了项链,好像母亲一直都在陪伴自己一样。
“这个……”云楚楚捏着沉香木吊坠,说道,“这个沉香木吊坠,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我以前一直都戴着。”
提起母亲,让顾清濯也不自觉的想起了在晋城发生的事情,所以他很清楚这个话题背后有多沉重,今天难得来她家,顾清濯不想惹她伤心,便笑了笑,让这个话题自然的揭过。
但是,沉香木……
顾清濯无声的笑了笑,他想起一些往事来,忍不住感叹他跟云楚楚之间奇妙的缘分。
在晋城,他跟白娉婷一起遇难的时候,得亏一个善良的路人救了他,那时候他已经被浓烟熏呛得快失去意识,所以全然不知道救他的人是谁,但是迷迷蒙蒙之中,他记住了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就是沉香木的味道,特别让人安心。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会跟云楚楚签订那么匪夷所思的“陪睡”合约,就是因为云楚楚身上的味道能够替他赶走梦魇,安心入眠。
原来两个人的缘分和羁绊那么深,不过这时候,似乎并不是提起这事的好时候,并且对于云楚楚而言,当初那个“陪睡”的误会,可能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提起母亲,让气氛不自觉的变得沉重了一些。
在这个话题上,顾清濯是足够尊重的,所以他并不会在这时候抖机灵来活跃起来,那并不符合他的气质。
云楚楚需要的,是足够的空间。
“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顾清濯笑了笑,在水池把手洗净,说道,“那我就不给你添乱了,我去客厅那边等着。”说完,顾清濯就离开了厨房。
“嗯。”云楚楚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她其实并没有那么伤感,毕竟母亲的事情已经发生好久了,她早就应该消化好了这件事。
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一个人在客厅静静的待着,这样的状况似乎应该出现一些尴尬,但却没有变成那样的氛围,直到买好酱油终于磨磨蹭蹭回来的云晟打破了这份安静。
云晟一回来,就看到顾清濯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他有些疑惑的走了过去,没出声,用眼神询问为什么他会一个人坐在这边。
顾清濯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云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把酱油送到厨房去。
“姐,买回来了。”云晟把酱油递过去,小声问道,“你们怎么了,他为什么一个人躲在客厅啊”
“他又帮不了忙,待在这里干嘛”云楚楚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酱油买回来正好可以开始开火了,便说道,“你去客厅陪他吧,我这边很快就好了。”
“哦。”云晟嘟囔着,满脑子问号往外走,刚走到厨房门口,他突然想起什么不对,立刻转过身看向他姐。
云楚楚的衣服变了!云晟震惊到张大了嘴,话都说不出来,又立刻捂着嘴跑回了客厅。
“你你你你——”云晟指着顾清濯,好半天才捋直了舌头,质问道,“我姐,我姐怎么换了件衣服,你们,不会趁我去买东西,那,那啥……”
云晟确实受到了惊吓,毕竟好端端的,干嘛要换衣服啊
顾清濯这才理解云晟的话,顿时被他这个粗神经的小舅子给逗乐了,好整以暇的问道:“什么那啥啊,你说清楚,我听不明白”
云晟脸都涨红了,他毕竟刚成年不久,虽说有的事已经懂了,但这样直白的跟人讨论,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被讨论的对象还包括他姐!
“你……”云晟气结,低着头生了好一会儿的气,才抬起头看向顾清濯,神色严肃的说道,“男人要负责任的,让我知道你敢玩弄我姐,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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