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斜的皓月隐隐照耀着一处小巷,泰尔斯就靠在巷内的墙边,望着前后左右熟练地潜伏在小巷里,无声无息却高度警惕的鲜血鸣笛雇佣兵或者说灾祸之剑们,心中惴惴。
该死。
出了酒馆之后,他们的人确实分散了,但警觉却更高了。
这样可找不到机会,。
从定计到行动,灾祸之剑不可不谓雷厉风行,无论星辰王子还是快绳等人,在几分钟后就被押送出了酒馆,高效而低调地向白骨之牢靠近。
诡影之盾和灾祸之剑,再加上拉塞尔,三者合作的效率不容小觑,从我家酒馆到这里的路线上,除了他们刻意分批行动,掩藏行踪之外,竟是一个人也没有惊动,连本该遇到的巡逻队也消失在了视线中。
但此时此刻,泰尔斯最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其中一位看守他的人某位满面愤然的女剑手。
年前,我回到老家的时候,也有个地痞流氓想非礼我。
玛丽娜一手轻搓自己的嘴唇,一手虚按剑柄。
她靠近泰尔斯的耳边,低声开口,字句里却包藏着不容忽视的恨意:
想知道他下场如何吗?
不想。
一点都不想。
但面对咬牙切齿的玛丽娜,泰尔斯只能还以一个愧疚而无奈的尴尬笑容。
嘿,那个,刚刚的事我非常抱歉,但你的身手太厉害了,我只有那么做才能
话还未说完,玛丽娜目中就是寒芒一闪!
让本就理亏的泰尔斯生生一滞。
天可怜见,无论这辈子,还是记忆模糊的上辈子,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做过性骚扰这种他自己都鄙夷不齿的事啊。
然而,就在刚刚
泰尔斯不无悲怆地低下头,避开玛丽娜凶厉的目光。
两世英名,毁于一夜。
玛丽娜冷哼一声,轻轻拉出剑刃。
那个时候,我就像这样,把剑放到那个混蛋的两腿之间,在泰尔斯满身的鸡皮疙瘩中,满面寒光的玛丽娜轻轻放低她的武器:然后手腕一转
幸好,在泰尔斯胯下一凉,忍不住要开口呼救之前,一个稳重柔和的声音阻止了她。
玛丽娜。
我让你看着他,可不是让你伺机干掉他,瑞奇的身形在警戒严密的巷口出现,他对小巷里的下属们略一点头,表情凝重:收敛一点。
玛丽娜皱起眉头,还是在泰尔斯希冀的目光中把剑收了起来。
当然。她收起脸上的不甘,淡淡道。
但玛丽娜的下一句话再次让泰尔斯心中一苦:
我们该把他的嘴堵起来,最好再卸了他一只手臂或一条腿,万一他在我们行动的途中
可瑞奇摇了摇头。
我们尊贵的客人不是什么愚笨角色,灾祸之剑的克拉苏眯眼注视着强自镇定的王子: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谈判,什么时候该反抗,也知道谁才是他此刻最大的倚仗。
泰尔斯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他知道,诡影之盾的人手暗中隐藏在外围,相比起那些人,落到灾祸之剑的手中算是不那么糟的选择了。
不是么?
瑞奇向后侧了侧头。
那里,从快绳迪恩到坦帕,可怜的三位人质被五花大绑,封住嘴巴,由十几位凶悍的灾祸剑手毫不客气地押送着,不时向这边投来或可怜或不忿的眼神。
看到他们,王子只能悲哀地叹息。
当然。
相比之下,泰尔斯只被收走了武器和行囊,算是幸运非常了他瞥了一眼玛丽娜身后背着的时光弩和腰间绑着的jc匕首,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这个举止让玛丽娜的眼神更显嫌恶。
在瑞奇的示意下,包括玛丽娜在内的雇佣兵们顺从地离远了一些。
瑞奇站在王子的身前,眼神灼灼,让泰尔斯一阵不安。
所以,你们想做的就是在白骨之牢里
王子咳嗽着开口,想套问一些情报,不想却被瑞奇半途打断了。
不够。灾祸之剑的首领轻声道。
泰尔斯愕然:什么?
狱河之罪,瑞奇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经历得不够多,融合得不够深,连门槛都摸不到。
狱河之罪。
这个突兀的话题让泰尔斯紧张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连门槛都摸不到
王子僵硬着身体:所以,你们需要的是像黑剑那样的人?
但瑞奇依旧摇头否认。
他也不够。
他望着王子的目光既带着毫不掩饰的冷酷,又含着令人不安的狂热,这两种自相矛盾的意蕴让泰尔斯越发难受:
所以你需要更多磨炼,在鲜血与危险之中,尽早让它成熟起来,强大起来,释放出来,最终超越极境,达到传说中的‘真界’。
泰尔斯眉头一皱,越发困惑:超越什么界?
你在说什么?
那是唯一的方法,瑞奇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兀自专注地看着泰尔斯:我们相信,你被狱河选中,从死亡中归来,并不是毫无来由的。
泰尔斯眼皮一跳。
事实上,远至铁血王,吉尔·库斯,黑骑士,近到第九人,梭伦·谭恩,丘·克拉苏,瑞奇念着一个个泰尔斯或陌生或略有耳闻的名字:甚至是你,泰尔斯·璨星。
泰尔斯陷入了迷惑。
这些名字
铁血王,好像是领兵反抗古兽人的古代北地国王
吉尔·库斯,他听都没听过
黑骑士,嗯,他似乎在小滑头床头的那一堆苦情骑士小说还是吟游诗里瞥到过
第九人,这什么鬼啊,是个外号吧
梭伦·谭恩,谭恩,好熟悉的姓氏
丘·克拉苏,奇怪,克拉苏不是对灾祸之剑首领的尊称吗
至于泰尔斯·璨星不对,我又怎么了?
可恶,要是他有塞尔玛那样,喜欢没事翻杂书还过目不忘
瑞奇继续道:我们相信,数千年的历史里,每一位在狱河边缘挣扎回来的人,都有他们在那个时代的使命。
什么?
泰尔斯不由得追问道:什么使命?
但瑞奇没有回答他,而是露出一个让人不安的笑容。
你获得了一把钥匙,王子,能为我们打开一扇苦等了一百多年的大门,灾祸之剑的首领笑道:别浪费了它。
一头雾水的王子正待开口,却被小巷外传来的阵阵马车声打断了。
周围,安静潜伏的雇佣兵们如同领地被入侵的野兽一般,齐齐警觉起来。
瑞奇抬起头,看向一个巷子外的身影。
他们的信号来了,灾祸之剑的克拉苏皱眉道:走。
泰尔斯脸色一变,还不等反应,就被身后不耐烦的玛丽娜粗暴地押送出了巷外。
空旷漆黑的街道上,一个拖得颇长的车队向他们驶来,既有载着不知名货物的人力板车,也有驮马拉动的马车。
身后的坦帕发出不安的呜呜声,在桑尼毫不留情的动作提醒下,才安静下来。
看着车队旗帜上的那个酒杯,泰尔斯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我家酒馆的补给车队。
运送车队的人大概有二十几个,都穿着寻常的粗布衣裳,寒酸而轻便,像极了刃牙营地的本地人,他们马蹄不停,对瑞奇这群从小巷里冒出来的的人熟视无睹。
离他们最近的马车上,一位车夫对瑞奇抬了抬兜帽,礼貌地点点头。
泰尔斯认出了那个车夫:是钎子。
不必担心,离我们最近的巡逻队已经离开了。
钎子坐在驾驶位上,自得地向着走近身旁的瑞奇笑了笑:还有三个想趁着夜色入室盗窃的小贼,也已经解决了。
所有可能暴露我们此行的因素
但瑞奇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坐在钎子身旁的另一个人。
钎子的身边,身为前星辰王室卫队的塞米尔轻哼着。
这一路上不得不说,他们还真有一套,只见塞米尔毫不掩饰厌恶之色,却仍然点了点头:诡影之盾。
钎子不无自得地抬了抬兜帽:
如我们承诺的一样。
他的目光越过瑞奇,望向玛丽娜身前的泰尔斯,同样露出笑容。
泰尔斯挑了挑眉。
打量着车队前后,瑞奇注意到钎子的目光,冷哼一声。
但他终究没说什么,只是登上了马车后的货架,挥了挥手。
灾祸之剑的一行人跟上车队,轻车熟路地走进马车之间的间隙里,跟车队融为一体,泰尔斯则被玛丽娜不客气地推上了其中一架马车。
摇曳着不同的车轮,车队继续前行。
车队很安静,无论是藏头露尾的诡影之盾还是杀气腾腾的灾祸之剑,此刻都不发一言,默默无语,赶车的赶车,走路的走路,耳边一时只有马蹄与车轮声,气氛压抑。
终于,在泰尔斯惴惴不安的思绪中,一座似曾相识的建筑出现在摇摇晃晃的视线里:一座碗状巨型堡垒,仅留一个凸出的拱门通道的。
白骨之牢。
随着补给车队的靠近,守卫着拱门的一队士兵举着火把,走上前来。
泰尔斯远远地看着,不禁皱眉。
你们来得也太早了吧,一个队长模样的守卫在几个同袍的陪伴下走近了第一架马车,看着满面笑容的车夫,他皱起眉头:
现在离破晓还有
前头的几架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边指挥着伙计们搬运货物,一边陪着笑道:特殊时期,体谅一下
但队长的目光转移到了车队后方。
等等。
你们的车队有些长啊,守卫队长看着源源不断的后续车队,脸上涌现怀疑:怎么有些还带着武器?
但车夫不慌不忙,只是摊开手,谄笑解释道:我们是新来的,您也知道,最近营地里不太平
队长的目光凝固住了。
他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把手按上腰间。
队长身后的七八位守卫们也警觉起来。
旁观着的泰尔斯捏紧了拳头:他看见,队长的衣甲上有着星尘卫队的标志。
唰!
不太平个屁,察觉不妥的守卫队长毫不犹豫地拉出武器,警惕地道:运送补给可用不上这么多人!
他身后的守卫们脸色一变。
车夫脸色一白,连忙摆手辩解:不不不,那是因为,因为我们是狱河的
武器在手的队长闻言略略一顿:狱河的什么?
下一秒,队长身后的一名守卫突然跨前一步,从后面抱住了他!
嗤!
的摆渡人。队长身后的内奸淡淡地接过车夫的话。
守卫队长的嘴巴被死死捂住,他抽搐着,睁着难以置信的眼睛,看着从胸前投出的染血剑刃。
泰尔斯呼吸一紧,却被身边的玛丽娜牢牢按住了嘴。
突如其来的惊变下,其余的守卫们还没反应过来,车夫就身形暴起!
他越过死不瞑目的队长,来到第二名守卫的面前,在后者震惊的眼神中,将一柄匕首捅进他的喉咙,把他的叫喊钉死在颤抖的牙齿之间。
与此同时,六七个诡秘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
一个大惊失色的守卫抽出武器,刚要大喊出声,就被一个绕到身后的伙计按住下巴,熟练地割开了气管。
绝望的他求助地望向身边的同僚,却发现后者被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刺客用一手铁丝勒住了脖子,面色痛苦地回望着他,双手在脖颈上徒然扒拉着。
另一名守卫下意识就要向拱门求援,可是在转身之前,随着一道可怕的断裂声,他的头颅就已经被一名刺客扭转了方向。
甚至还有刺客掏出手弩,准确无误地射穿一名转身奔逃的守卫后颈,将他的脚步和他的惨叫,一同截断在脊髓中。
在心惊肉跳的泰尔斯眼中,这些突然出现的诡秘身影或刺或捅,或勒或绞,悄无声息却又效率惊人地了结了九名守卫的性命。
一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
泰尔斯连呼吸都快要忘记了。
这就是
诡影?
随着车队前来的雇佣兵们无不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月光下的这一幕。
等同样惊讶的玛丽娜放开呼吸急促的泰尔斯时,眼前的刺客们已经小心翼翼地扶着不再动弹的守卫们,熟练地接住他们落下的火把和武器,把尸体拖到暗处,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外。
很快,白骨之牢前就变得空空荡荡,星辰士兵的最后一丝痕迹也消失在街道上。
唯有地上若有若无的血迹,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瑞奇的眉头锁得比任何时候都紧。
威廉姆斯的手下果然警觉,钎子啧啧有声地看着眼前种种,浑不在意:跟那群征召兵大不一样,要不是我们准备周全,只有你们的话
瑞奇微微颔首,走下马车。
他不动声色,心知这是钎子在向他示威。
为了被他们扣押的货物。
该死的,不知何时走到瑞奇身边的北地剑手克雷脸色难看,为这场悄无声息的血腥杀戮下达评语:我也算杀过不少人了,但是这也太
他看着街道上的血迹,说不下去了。
但泰尔斯懂他的意思。
瑞奇拍了拍克雷的肩膀,打了个手势。
被刚刚那一幕镇住的雇佣兵们这才回过神来。
乔装的车队继续前行,迈过拱门,进入通向白骨之牢的幽深通道。
泰尔斯也在其中,表情凝重。
如你所见,白骨之牢外的地上守卫已经被安静地处理了,我们安排好了人手顶替他们的哨岗,越过一个个火把和地上的一摊摊血迹,马车上的钎子像是没事人一样,对瑞奇笑道:
宵禁时的巡逻队十五分钟后会经过,但他们都是各大家族派来填补空缺的征召兵,抱怨连天,士气不佳,效率低下,跟威廉姆斯的常备军没法比他们识破不了。
一直到白骨之牢轮岗,可以给我们至少四个小时。
听着他们对话的泰尔斯心中一凛。
瑞奇点点头:还有其他我该知道的事情吗?
即使中途出了紧急情况,钎子笑眯眯地道:负责附近两个片区的巡逻队士兵分属英魂堡和新献地,从属的两个家族也素有嫌隙,我们可以设法拖延他们前来察看,留出足够的撤离时间。
埃克斯特的前使者,拉塞尔·维达出现在队伍中,他皱起眉头:
据我所知,‘奔马’弗兰克还留在营地里,这是个狠角色,他所统帅的少数星尘卫队是威廉姆斯麾下的常备军精锐,反应快速,战力惊人,对营地也了如指掌。
钎子笑着点点头。
没错,但此时此刻的刃牙营地,比弗兰克这个泥腿子身份高贵的贵族大有人在可别指望一群伯爵和子爵们听他的命令,能不拖他后腿就算不错了。
钎子狡黠地笑道:加上我们的一些小小努力征召兵和常备军,地方贵族和王室,指挥不齐的刃牙营地里,他们从意识到问题,到聚集兵力,匆匆来援,会比平常慢上不止一点。
拉塞尔明白过来,随后赞许地点头:星辰人征集兵力大举西进,看似扬威荒漠,却是在营地里自缚手脚你们还真幸运。
塞米尔搓了搓脸上的烙印,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们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进来,北地人?
钎子见着互相不对付的两人又要顶起来,连忙引开话题。
而哪怕到了最后一步,钎子咳嗽道:我们也能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克雷一阵疑惑:什么?
钎子得意地笑笑:这是腾老家的说法,意思是分散注意力想想看,白骨之牢出了意外远道而来的贵族遇刺军需仓库失火,面对同时发生的这三件事,如果你是弗兰克,作为威廉姆斯留下的看门狗,首先要去处理哪一件?
灾祸之剑的三人明白了钎子话语里的意思,他们交换过眼神,神情凝重。
你们似乎忘记了王国秘科,和他们在营地里的耳目,瑞奇默默开口:他们会毫无所觉?
钎子眼前一亮。
他们也许看出了蛛丝马迹,但他们反应不过来:我们很早就放出了诱饵,一名酷似星辰王子的少年,最近在终结之塔露面了相信我,为这个消息,刃牙营地的秘科密探们都忙着出差北上呢。
听到这里,在后方马车上的泰尔斯失望地吐出一口气。
瑞奇沉默了一阵。
你们不是偶然兴起,或者事出突然,才来到这里的,瑞奇想通了什么,抬起警惕的目光:你们早有预谋。
钎子无所谓地笑笑。
也许你们更擅长正面厮杀搏斗,可是要论起这个来
钎子向周围看了一眼:我们才是专业的。
塞米尔怒哼一声:
就像十八年前?
钎子笑了笑,明智地没有接话。
他们终于走完了这段不长不短的通道,走进白骨之牢的主体建筑中。
一扇足足有三四人高的木制大门出现在眼前。
大门后,隐约传来囚犯们嘈杂的呼喊声。
克雷走上前去,敲响大门。
我家酒馆,送补给。他冷冷道。
木门上拉开了一个小小的窗口,露出一张男人的脸,疑惑地看着车队:补给?
你们来早了,而且你们不是该由守卫们陪同着过来吗?
这是他最后的话。
下一秒,克雷腰间的长剑就如惊雷般刺出,直入窗口后守卫的脸庞。
大门后传来一阵慌乱的呼喊。
入侵者!
显然,门后的守卫们意识到了外面的事态,只听一个声音焦急地响起:快,拉响警呃!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带着其他的慌乱声一起消失。
几秒后,在突如其来的令人心寒的寂静里,几道重物落地的声音从大门后传来。
在钎子丝毫未变的笑容中,马车上的瑞奇松开了腰间的剑柄。
泰尔斯的呼吸越发快速,手臂上的肌肉越来越紧。
很快,随着金属的脆响,大门在厚重的吱呀声里打开。
两个身穿守卫服饰的刺客从门后的黑暗里走出,面无表情地对着钎子点了点头。
在泰尔斯的叹息声中,灾祸之剑纷纷从车队里跃下,举着火把鱼贯而入。
黑暗中,激烈的搏斗声相继响起。
很快,短暂的搏斗就结束了。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在玛丽娜的催促下,进入白骨之牢。
离开了月光的照耀,仅剩火光的昏暗中传来牢房特有的嘈杂声敲击呻吟哭喊喝骂,以及囚犯们的鼓噪。
哟嗬快来看,有好戏!
哈哈哈谁那么有胆子!
怎么了怎么了?
卧槽,我好像看到青皮们倒了一地!
喂,住在外面的说一声,门口到底怎么了?
似乎是青皮们在打架?
我押十个金币,李尔块头大,一定能打赢!
二十个金币,倾家荡产押墨菲斯啊!他在终结塔训练过!
你们两个走私犯,有个屁的金币!
泰尔斯把目光从地上死去的守卫身上移开,打量起眼前的地方。
虽然白骨之牢从外面看上去就像一个圆形的粗犷斗兽场,但里面的建筑分布却颇为复杂,显然,他们进入的只是其中一层。
首先映入泰尔斯眼帘的是硬石砌就的地面,坚硬而粗糙,巨岩垒成的墙面上插着少数火把以供照明,无论是低矮的天花板,还是两侧通道里的漆黑,抑或是耳边嗡嗡不停的囚犯呼喊,都让泰尔斯倍感压抑,心情难受。
而混乱的嘈杂声,就从左右两侧火把照不到的弧形通道里传来,依稀可见不少手臂伸出栅栏之外,死命摇晃。
可恶,看不清啊!
劫狱!一定是有人劫狱!
得了吧,每周都有人喊劫狱,能不能换个故事?
那啥劫狱的,帮帮忙,顺便给大爷开个牢锁呗?
灾祸之剑们丝毫不理会这些声音,他们在指挥下训练有素地散开,进入两侧的黑暗中。
钎子停下了脚步,转向瑞奇。
我们进来了,当然,不免有漏网之鱼,毕竟守卫们也要巡逻,但对外的出口就这么一个。
按照情报,每一层都关押着不少人,钎子摘下一个火把,向着左右两边示意:我们见到的第一层是最多的,再往上一层
但瑞奇却轻轻举手,打断了他。
那就是我们的事了。
吃了软钉子的钎子也不恼,而是在笑容一滞后,仍然友善地地鞠了一躬。
几分钟过去,黑暗中传来一阵阵的搏斗声,以及囚犯们狂热的呼喊。
片刻后,在越来越大的鼓噪声中,不少灾祸之剑带着战斗的痕迹,陆陆续续地从右侧的通道里回来了,眼尖的泰尔斯注意到,他们之中多了许多衣衫褴褛的新人,似乎是白骨之牢的囚犯。
其中,一个身形强壮的囚犯来到瑞奇面前,神色自若地接过桑尼抛给他的武器和衣服。
看来你还挺习惯牢饭的嘛,克雷冷笑着:约什。
埃克斯特,安伦佐,艾伦比亚,星辰,地方不同,但是牢房都长得一个样,这个叫约什的囚犯换上衣服,左右看看,轻笑道:真快,我还以为你们动静会很大呢。
很幸运,我们得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帮助’。瑞奇微笑回答。
钎子友善地眨了眨眼。
一旁的拉塞尔观察着这些被放出来的囚犯,皱起眉头。
你们劫狱,就是想放走这些人?
拉塞尔似乎有些不以为然:说实话,只要使点钱
瑞奇轻笑着摇了摇头。
你是第一次来白骨之牢吧,拉塞尔男爵?
拉塞尔微微一怔。
他眯起眼睛,看向身旁的钎子,后者只是无奈地笑笑。
事实上,白骨之牢有两个部分,瑞奇拍了拍脱离了牢狱之灾的约什,转头对拉塞尔道:男爵阁下,你所见的,只是其中之一所谓的白牢。
而我们要去的
他看向约什:告诉我,你们找到它了。
约什耸了耸肩,他收好刚刚到手的武器,接过一支火把,向前走进黑暗:当然。
跟我来,我们得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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