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大汗的泰尔斯一边咳嗽,一边像是珍惜沙漠里的水一样,大口大口地吸着难得的空气,浑身颤抖。
但格里沃没有放开他,他的禁锢还是那么难以挣脱。
真的,无论一千还是两千金币,我都给你双倍,泰尔斯稍稍恢复理智,喘息着不断冒汗,有气无力:璨星王室很富有,星辰也很富庶光是秘科在龙霄城的产业家当就够好十几万
格里沃眉毛一抬。
很好
等等,但一秒后,男人的脸色却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要去找星辰王国拿?
秘科,秘科就行,眼前的金星才刚刚舒缓过来的泰尔斯用力眨了眨眼:他们绝对会给
下一刻,他的脖颈又是一阵重重的压迫,气管再次闭塞起来!
闭嘴,还真当我是傻子,这是格里沃恼羞成怒的声音:听着,老子只收现款!
泰尔斯艰难地吸进最后一口空气。
妈的这个混蛋
我身上像是有现款的样子吗!
如果,你把我交回去泰尔斯竭力争取着机会:
祈远城跟自由同盟开战,而星辰
格里沃不耐烦地打断他:闭嘴,老子不懂政治!
再度眼冒金星的泰尔斯只觉得一阵气结。
这都什么人啊!
算了,还是去找死人脸吧,安全一些
格里沃喃喃地道,他加大力度,想把泰尔斯勒晕过去。
泰尔斯心叫不妙,他拼命活动着脑筋,一边与空气和敌人作斗争,一边不顾一切地喊出那个词:
盾区!
这个词出口才几秒钟,格里沃的手臂就又松了下来。
什么?他皱着眉头问道。
泰尔斯趁机猛吸了几口空气,加速着脑袋的清醒。
是的。
盾区。
我听到了你们刚刚的对话。王子把自己的后脑勺稍稍偏离格里沃的胸前,痛苦地道。
刚刚,无论面对怎样的侮辱和鄙视,格里沃都纹丝不动。
但唯有敌人开始用盾区,开始用他的兄弟手足来威胁他的时候
这里,这是盾区,对么?
泰尔斯喘息着,话语渐渐流畅起来:而你大概是这儿管事儿的看看你周围,它已经破烂凋敝一两千金币可不够重建,你还需要更多,不仅是金钱
格里沃沉默了好一会儿。
但最后,他还是冷哼一声,摇了摇头:闭嘴,我很知足,没兴趣惹麻烦。
眼见格里沃又要开始用力勒他,泰尔斯急忙开口:
还有,我听见了!
那些六年前死在盾区里的人们,那是你的手下兄弟,对么?
这话出口,泰尔斯感到背后的格里沃微微一颤。
六年里,他们幸存的家人也需要抚恤,需要生活,你应该很发愁吧我猜龙霄城没有什么灾害应急基金来补偿盾区的损失
泰尔斯一边无敌流利地喷着话,一边苦苦思索脱身的办法。
格里沃发出沉闷而不满的喉音。
闭嘴!
这一次,老兵的话里带上了一丝不悦。
但他随即一怔:灾害金,那是什么?能补偿盾区的损失?
泰尔斯心中一动,感觉找到了突破口。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子又吸了一口气,咬牙道:作为老大,你背负着很多责任,你不能看着盾区,看着你的兄弟们和地盘一直陷于贫穷和威胁
格里沃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了。
闭嘴,格里沃的声音变得格外冷漠:别对别人的家指手画脚。
但泰尔斯没有注意他的语气,他已经被今晚的事情折磨够了:但是现在,我,富庶多金的一国王子可以帮你,你有个机会来拯救无人在乎的盾区,重建它,而不仅仅是敲陨星者一笔狠的,只要你把我
格里沃低吼一声。
闭嘴!他咬着牙道。
泰尔斯贪婪地吸进下一口空气,想着先拖过去,把脑子里跟盾区,跟这个轮椅战士所在意的那个地方有关的所有信息都捞出来:
六年前,灾祸降临的时候我在场,我看到了盾区里的人,他们那么无辜,却要经历那样的灾难
格里沃没有说话,但他开始了微微的颤抖。
泰尔斯心觉有戏,不禁加快语速:你不像那种冷血自私的人,格里沃,机会在眼前,你不能因为嫌麻烦就放弃盾区,不能袖手旁观他们的苦难,从而让那些死去的人无法安息
安息
听到这里,格里沃的身躯猛地一晃!
闭嘴,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带着难以忽视的温度:小屁孩。
泰尔斯只觉得对方的手臂越来越松。
自己应该越来越接近对方的痛点了想到这一点,他不禁精神一振。
灾难过后,盾区的人民受尽艰苦,他们依靠着你,他们不能这么生活下去!你有责任穷尽一切手段,来守护他们,帮助他们,拯救他们
格里沃的呼吸越来越急。
泰尔斯倏然提高音量:格里沃!你不能逃避!你的不作为,不仅仅让死去的人无法安息,对于还活着受苦的人而言,这无异于亲手谋杀他们
谋杀这个词一出口,泰尔斯就突然感到:箍住自己的双手猛地一颤!
他的耳朵一震,传来格里沃前所未有的大喝:
闭嘴,闭嘴,闭嘴!
惊讶的泰尔斯只觉得耳朵还在嗡嗡作响,没来得及舒缓一下,格里沃的手臂就再次一紧,勒住他的脖颈!
这又怎么了
泰尔斯再次痛苦地挣扎着,但这一次,格里沃的力度没有任何余地。
像是要直接箍死他一样!
不知为何,格里沃像是陷入了盛怒与疯狂,声音也越来越恐怖:
你给我听好了,小子,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少来教训我
他的手臂在颤抖,力度却丝毫不松,昭示着主人在杀人这项技艺上的千锤百炼与丰富经验。
少来教我该怎么守护盾区
格里沃情绪激动,像是到了崩溃边缘一样:
六年前,我持着戮魂枪,站在这里,站在盾区,站在无数鲜血和死亡之间,跟该死的,该死的血血之灾祸搏命厮杀
厮杀
格里沃喘息着,却顿了好几下。
厮杀
泰尔斯感觉到,此刻,这个面对一众对手依然坚强豁达的战士,他的牙齿居然在打颤?
像是想起了最深沉的噩梦。
下一刻,格里沃猛地咬紧牙关,像火山喷发一样怒吼出声:
厮杀得你死我活的时候!
月光下,轮椅上的老兵痛苦而愤怒地咆哮起来:你他妈的还穿着开裆裤在老祖母的怀里吃奶呢!
泰尔斯顾不上快被吼聋掉的耳朵了。
他的眼前又开始模糊了。
糟糕。
这是个
变态虐待狂吧。
泰尔斯半闭上眼,感受着肺部空空如也的折磨与对呼吸和生命的渴望。
他的意识渐渐消失。
但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感觉却涌上全身:狱河之罪又一次自行沸腾了起来。
像是暴躁不安的野兽。
在等待冲出牢笼的一刻。
至少,它让原本渐渐晕眩的泰尔斯保持着最后的清明。
在双重折磨下,筋疲力竭的泰尔斯浑身颤抖,拼尽最后一口气,吐出一个词:不
就在这个时候。
咯噔,咯噔,咯噔
空旷无人的盾区废墟里,传来了突兀的马蹄声和车轮声。
一驾马车来到他们身边不远的位置。
一个活泼轻快的年轻嗓音随之响起:格里沃老大,你的客人我已经
那个嗓音微微一顿。
面容狰狞的格里沃抬起了头,跟嗓音的主人正面对视。
正在死命勒住泰尔斯的他,手里的力度不禁一松。
脸色发紫的泰尔斯再次呼吸到了空气,他疯狂地咳嗽起来刚刚的斗争里,他吸入了不少唾沫。
体内越发暴躁的狱河之罪,也渐渐平息下来。
下一刻。
哇啊啊啊!老大对对对对对不起我错了!
不不不,我是说我不该,我不能,我不可以,不不不,我是说我不会,我不会说出去,不不不,我是说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我今晚只是来散步,不不不,我是说我今晚根本没来过盾区
格里沃晃了晃脑袋,努力清醒过来。
他看着眼前的马车和它的驭者。
那是凯文?
一架无盖的货运马车上,一个年轻的车夫正捂着双眼,疯狂地大喊着什么。
而马车的后排货栏里,正坐着一个佝偻的身影,微微咳嗽着。
格里沃怔住了。
今晚对于凯文这个盾区穷小子而言格外不同。
他本该驾驶着这部破烂的劣质马车,带着格里沃老大的客人前往盾区里一个特别而偏僻的地方。
凯文不知道为什么格里沃老大要小心翼翼地选在这个地方见面但是只要是老大吩咐的,那当然要照做啊。
那可是单人持枪,在灾祸和多头蛇基利卡这些传说的灾难里,守护了龙霄城的德鲁·格里沃啊!
是啊,凯文还记得当年,记得那些灾难
噩梦一样。
可是
当凯文到达目的地,跟老大碰面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景象。
那是啥?
凯文指的当然不是一地的尸体和鲜血作为龙霄城里最男人的男人,叱咤风云的格里沃老大到哪里不是一片腥风血雨?
那是一个少年。
对。
一个清秀而瘦弱的少年。
月光下,那个清秀少年正坐在老大的怀里,看上去兴奋又痛苦。
只见少年把双手背在身后,放在格里沃老大的膝盖上微微颤动着,像是在触摸摩擦着什么?
他脸色潮红,嘴唇不住张合,表情激动而兴奋地扭着腰部,上下耸动。
看到这一幕的凯文内心一僵。
不会吧。
而素来豁达豪迈的格里沃老大呢?
凯文眯起眼睛,试图看得更仔细。
此刻,他心中那个威严的盾区老大,平民英雄格里沃坐在轮椅里,在
格里沃那粗糙有力,却少了两根手指的左手,正亲密地从后方环搂住少年的上身,把他紧紧压进自己的怀抱里,右手则伸向少年的下身,放在凯文看不见的地方,也随着少年的动作,在轻轻抖动着。
什么?
凯文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不止如此:平时干再重的活都轻轻松松的格里沃老大,此时此刻居然在猛烈喘息着,他铁一般的身躯正跟随着少年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的可疑节奏,也适时而默契地来回起伏着。
而老大本人则面容扭曲,情绪激动,甚至还紧贴着那个少年的耳朵,咬牙吼叫着一些意义不明的话语。
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发泄?
凯文心里咯噔一声。
这这这
看着在轮椅上兴奋运动着的两人,看着少年和老大的身躯贴合在一起,痛并快乐着的忘我神态,凯文的脸色越来越白。
盾区的老人告诉过他:长久以来,盾区里生活着形形色色的女孩儿或女人,无论她们多好多美多能持家生子,威望素著的格里沃老大却从没看上过任何一个人。
那个老人叹了一口气,对凯文说:那是有原因的。
原因?
心里毛毛的凯文此刻觉得,自己刚刚找到了老大单身的原因。
年轻的穷小子不敢再往下想,心情复杂的他下意识就要扬起鞭子,驾着马车转向离去。
但偏偏此时,面目狰狞的格里沃却抬起了头。
跟凯文在月光下直直地对上了视线。
凯文顿时一愣。
完了。
我发现了
老大的秘密
我会会被杀的吧
凯文的惨叫不仅仅划破天际,也让格里沃稍稍清醒过来。
泰尔斯艰难地喘着气,他已经放弃跟格里沃交涉了这大概是个疯子。
没法对话。
老大老大老大既然我没来过盾区那就是说可怜的凯文不顾一切地把脸埋进双手,不要命地大喊道:不不不,格里沃老大我发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格里沃皱起眉头,先是看了一眼被挟持在怀里的王子,然后不耐烦地转向马车。
凯文!
盾区的老大怒吼道:闭嘴!
格里沃的余威之下,凯文的声音猛地一顿,像是被瞬间掐住了。
多少年了,另一个声音,从马车上缓缓传来,蕴藏着无限感慨:
老朋友。
格里沃微微一震。
这个声音
泰尔斯也愣住了。
那那难道不是
黑夜中,一支木制拐杖颤巍巍地伸下了马车,随之是两条脆弱而苍老的腿。
抱歉啊,比约定时间来得慢了一些,来人佝偻着身影走下马车,看清了周围的一地狼藉之后,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捂起鼻子:哦,看来你还在干老营生。
格里沃呆呆地看着来人,连怀里的泰尔斯不再挣扎都没注意到。
我他妈真是操了,格里沃张大嘴巴,愣愣地望着马车上的来客,表情就像是见到隔壁家的狗在下蛋一样:
他妈的,我还在想是哪个缺德货发的邀约,居然是你。
来人轻笑了一声:很意外?
切,你还没死啊,格里沃轻哼一声,情绪复杂:
老乌鸦。
听见熟悉的外号,泰尔斯挣扎着扭过头,看清了来人。
那是一个皱纹深沉,面目沧桑的老人。
没有资格证明的龙吻学院学士,基尔伯特和普提莱的老师,同时也是他和塞尔玛的老师。
老乌鸦,梅里·希克瑟。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月光下,对着泰尔斯微笑点头。
是他。
那个瞬间,泰尔斯想通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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