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空无一人的盾区废墟中,血之魔能师轻轻转过身,抚摸上漆黑的基利卡。
下个瞬间,如漆黑蜘蛛般的基利卡,身上的致密甲壳开始撕裂变形膨胀,漆黑的外表开始变红,十几道人类残肢组成的血红色触手从体内伸出,越来越大!
基利卡的身形越发庞大,直到变回泰尔斯所见过的血红多头蛇模样,如几十米高的巨型乌贼般抖动着触手,发出诡异的呼啸音。
找到那个孩子。
吉萨刚刚的那股疯狂和偏执,随着她的脸庞上的紫红色斑纹褪色,也一同消失无踪。
此刻的她恬静而平和,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纯真女孩,只见魔能师轻轻抚着基利卡,语气清淡温柔:你知道他的味道,了解他的气息,熟悉他的血脉
吉萨轻轻呵气,神色奇异:属于那个家伙的血脉。
那个你做梦都想吞吃掉的家伙。
多头蛇的十几条巨型触手同时一抖,里面发出血肉摩擦挤压的滋滋声。
轰!
触手轰然甩落,在废墟中震出几十条深深的沟壑,烟尘扬起。
吉萨笑了起来,她用宠爱的眼神看着恐怖的基利卡,就像看着自家一只生气摇尾的小狗一样。
去吧,找到他。
如邻家少女般的吉萨停顿了一秒,才微微启唇,轻声吐气:在他成为魔能师之前
杀死他。
哪怕为此要毁掉整个龙霄城。
哪怕会暴露自己。
哪怕
基利卡庞大的身躯里再次传来令人不安的诡异滋滋声。
下一秒,它的十几条血色触手从不同的方向,相继扎入地面!
砰!砰!砰!
它的血肉像是在无限增殖一样,不断延伸着触手的长度,挖入地底!
突然,吉萨眯起眼睛,神情凝重地扭过头。
基利卡激起的烟尘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影,正在缓慢地向魔能师走来。
吉萨轻轻吐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浪费太多时间了。
烟尘里的人影,一顿一顿地,慢慢靠近。
血之魔能师闭上眼睛,轻轻摇摇头:嗯,居然把周围几个区的人都疏散了
耐卡茹的子孙,也并非一无是处嘛。
就在此时。
轰!
那个身影旁的地面,突然窜出一只中型的触手。
在烟尘中,触手破土而出,向着不速之客袭去!
然而,那个烟尘里的身影只是轻轻一动。
嗤!
武器入肉的声音传来。
下一刻。
吉萨勃然变色,双膝跪倒!
啊——啊啊——啊——
血之魔能师满脸痛苦地尖叫起来!
————
轰隆!
与盾区相邻的几个城区里,十几条巨大的血红触手再次破地而出!
比如最靠近上面几个贵族区的剑区,就有这样一条巨大的触手,生生毁掉一座顶在上方的石屋之后,破开土石,向着天空突去。
在出土的刹那,这些由血肉模糊的人类躯体所组成的可怕触手,头部就猛然爆裂开来,分散成无数更小的触手。
小触手们先是在空中停住,向着四周缓缓转动,偶尔抖动一两下。
就像是在
嗅探。
不多时,这些小型触手齐齐一颤,便再次极速生长增殖延展开来,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就在此时,一个白色披风的瘦削身影,从一道拐角处猝然转出,瞬间落到所有触手的根部之前!
触手感应到了接近的血肉。
那个瞬间,无数触手分肢如野兽炸毛一样,铺天盖地地向着这个出现的披风身影袭来。
那个人影轻轻转身,从手里挥出一把特殊的白柄刀。
刀光闪烁。
唰!
在无数的触手围攻中,那个身影在刹那之间,闪动不休,甚至留下了残影!
以至于远远看去,竟像是他朝着好几个不同的方向,递出刀锋。
刀锋擦过几乎每一根触手,带出一个个伤口。
但远远不止这样。
下一刻,被刀锋擦过的触手们猛地一颤!
然后,这些如有生命般的触手们,伤口处立刻开始发黑然后大片大片地枯萎,最后像燃烧一样,整条触手化作飞灰散去!
血肉和飞灰霎时间飘成一团。
穿着披风的男人刀锋再挥。
这一次,那柄奇怪的刀生生地刺进了这些小触手的根部——那只血红色的大触手里。
巨大的触手猛地一晃,被刀锋扎入的地方开始冒出气泡和大量的蒸汽。
然后它也开始变黑枯萎。
直到完全化作飞灰。
脱离根部之后,落在地上的小触手们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马上疯狂地抖动起来,蛇行一般地向着四面八方散去——逃离那个可怕的男人。
此时,无数的脚步声急急响起。
街角处出现了数十个灰衣蒙面的身影!
他们穿戴着特殊的装备:臂盾轻弩,流线型的白柄长刀,齐齐踩着迅捷而熟练的步伐,堵截住几乎每一条试图逃跑的触手。
动作利落,身形灵活,意识冷静。
然后手起刀落。
嗤!噌!唰!
这一次,被这些刀锋砍中的小触手们没有化成飞灰,而是如正常的肢体受损一样,涌出鲜红色的血,但它们的生命明显没有它们的根部强,被斩断的触手在流出大量的血后,随即颓然倒地,慢慢收缩。
最初出现的那个男人——陨星者尼寇莱甩开披风,神情严肃的他,理也不理清剿忙着触手的属下们,向着街角走去。
在那里,更多的白刃卫队成员,簇拥着一个老迈却威严的人。
根据卡珊女士的情报,这样的东西,在盾区及其周边至少有十余个——幸好我们及时疏散了居民们,否则他们都会变成那东西的食粮,陛下。
陨星者严肃地报告。
努恩七世皱起眉头,看着远处的一只兀自抖动的触手,被一名白刃卫士踩住斩断,流出鲜红的血液。
我们试验过了,普通的反魔武装,只能确保他们在这些东西的围攻下保持最基本的行动力,尼寇莱注意到了国王的视线,他晃了晃手上的那把奇怪刀锋,缓缓开口:唯有断魂之刃这样的传奇反魔武装,才能在自保的同时,根除这些恶心的玩意儿。
国王点点头,表情可怕:格里沃已经带着戮魂枪出发了——那个灾祸蹦跶不了多久。
可是这些东西还在不断延伸,试图寻找更多的人作为食粮,国王的身后,一名秩序官模样的官僚忧心忡忡地道:现在连这里也出现了——它们迟早会延伸出盾区,追赶上那些我们安排疏散在其他区里,甚至城外的居民。
它通过汲取,不断壮大倒也罢了,只是再这样下去,整座龙霄城
努恩王猛地抬起手,止住了属下的汇报。
他的眼神里闪动着怒火。
以及坚定。
这个区域的触手,很快就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努恩王捏起拳头,抬头环顾着四周的战士们,高声喝道:白刃卫队!
是!
包括尼寇莱在内,所有的白刃卫士齐齐转头,怒喝出声。
他们眼神犀利地回视着北地的国王。
努恩王重重地前踏一步,怒目圆睁,注视着他的每一个亲卫——精锐的白刃卫队们。
龙之近卫。
埃克斯特最强悍的存在。
远处再次传来土石崩塌的声音。
努恩王深吸一口气,目光中的火焰越来越旺盛。
告诉我!小子们!
当埃克斯特需要你们的保护老国王老迈雄浑的嗓音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当北地需要你们的奋战
需要你们献出生命
流尽鲜血的时候
努恩王转过头,死死盯着远处血红色的多头蛇,盯着那个模糊而庞大的声影,狰狞暴喝道:
你们会犹豫吗?
告诉我!
那个瞬间,所有白刃卫士都毫不犹豫地挺直身体,右拳狠狠捶上左胸!
咚!
沉闷的捶声在同一时间响起,宛如一人,沉重而震撼。
所有的精锐战士们同时怒喝出声,震耳欲聋:
不,陛下!
唰!
努恩王转过身,猛地拔出佩剑!
他满面威严,点头看着自己的卫队:很好!
尼寇莱!你来负责调度!
陨星者单膝跪下,一拳擂上胸口,脸色肃穆。
白刃卫队全部装备反魔武装,绕着盾区的边缘走,努恩王沉稳地对自己的亲卫队长道:无论是拖延拦截还是绞杀——给我把这东西堵死在盾区里!
它休想再动哪怕一个北地人!
尼寇莱狠狠点头,起身发令。
所有人分成八队,每队至少三十个人,检查反魔武装,带上信号弩箭,发信依照战时标准,陨星者看着他的属下,冷冷地道:五人一组结成圆阵,对付这些小东西为主,砍和削是最有效的,注意脚步,不要被多个敌人缠上。
碰见这样的大家伙,尼寇莱踢了一脚已经枯萎成黑色干肢的大触手,晃了晃他的断魂之刃:发信通知我!
努恩王叹了一口气。
卡珊说了,那个灾祸所面对的人越多,就越强——所以你们不会有后援,国王伸出右手,坚定地按住尼寇莱的右肩,双目直视前方:无论是巡逻队还是征召兵——他们没有反魔武装,只能是白白送死。
我们的希望,在格里沃和你的身上,在戮魂枪和断魂刃之上。
格里沃已经去找那个灾祸了——戮魂枪对付它再好不过,而你们现在要做的
努恩王目中精光一闪:就是笼中困鼠——彻底断绝那东西的力量和退路!
尼寇莱与国王深深对视了一眼,然后坚定而恭敬地点头:我们没有问题,陛下。
请您在宫中等着我们凯旋的消息。
但努恩王却摇了摇头:我跟你们去。
那一秒,尼寇莱睁大了眼睛。
陛下,前方很不安全
努恩王严肃地举起手,止住了他的话。
白刃卫队有大半的人都在这里了,英灵宫可不见得有这里安全。
而我从未怀疑——白刃卫队所在之处,努恩王的眼里,尽是不容置疑的威严: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你对这句话有异议吗?
尼寇莱猛地一震。
那个瞬间,尼寇莱什么也没说,只是咬紧牙关,郑重地点头。
努恩王松开他的肩膀,豪迈地一笑:
来吧,我的勇士们。
今天,我们将脚踏家乡的土地,赶赴一场人类与非人之间的战争。
老国王抬起头,看向天空之崖,看向那个持着长枪的英武雕像。
今天,我们要循着耐卡茹的步伐。
去猎杀传说中的灾祸。
白刃卫队们颜色一肃。
尼寇莱的瞳孔渐渐缩小,缓缓捏紧了他手里的那把武器。
努恩七世转向远方的多头蛇,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把那些无论是六百年前,还是现在,都在我们北地犯下滔天血债的疯狂罪犯。
把那些贻害千年,祸患无穷,不可理喻的怪胎。
把那些以杀戮和血腥为乐的邪恶。
把那些视我们为蝼蚁的渣滓。
努恩王捏紧拳头,目露凶光:
毁灭殆尽!
————
吉萨猛地软倒在地,原本红润健康的脸色,突然变得灰暗而干枯。
而且,这种晦暗的色彩,还在她的脸上不断加剧!
吉萨身后的多头蛇基利卡感受到了主人的状态,疯狂地颤动起来。
随着基利卡的动作,那个身影的周边再次冒出几条触手,向着不速之客攻去。
唰!嗤!
烟尘里传来两道锋锐入肉声。
啊——啊,不——基利卡,那是吉萨痛苦地嘶吼着,浑身颤抖,脸色越发灰暗,似乎在忍受折磨。
基利卡突然发疯也似的扭动起来。
喀啦!
从魔能师到那个身影之间的地面,生生裂开!
从基利卡所延伸出去的一只巨大血红色触手,疯狂扭动着,从地下挣脱出来。
不断颤动。
仿佛在经历着最可怕的酷刑。
只见这条由残肢组成的,鲜红色的触手,正从前方,从烟尘里的那个身影处开始,以极致的速度,变黑枯萎!
如同侵染了墨水的细布,触手上的黑枯之势一直向着根部蔓延而去。
延伸向基利卡。
以及吉萨。
血之魔能师抬起黑枯的脸庞,咬着牙关,怒吼出声:休想!
下一刻,那只不断变得黑枯的触手,在那股可怕的势头延伸到基利卡之前
就从根部自我膨胀,然后猛然断裂!
砰!
大量的血水爆出。
那一刻的吉萨·崔尔曼,形容狼狈,表情紧张。
如同壁虎断尾,挣命求生。
稍迟一刻,便会万劫不复。
黑枯之势延伸到了断裂的地方,终于无以为继,将这条巨大的触手彻底化为干枯委顿的枯枝。
空气中,只余下吉萨趴在地上的喘息声。
她的脸色终于开始回复红润的色彩。
魔能师抬起头,死死咬牙盯着前方。
盯着那个从烟尘里一路走来的身影。
烟尘中的人影缓步走近。
随之而来的,还有难听的摩擦噪响。
哗啦——
吉萨从地上站起,微微皱眉。
来人身材高大,却步伐奇怪——每走一步,右腿都要拖一下。
就像是一个瘸子。
哗啦——
难听的声音还在继续,听上去就像是精美的器具在粗糙的岩面上摩擦一样。
终于,一道粗鲁的嗓音,从烟尘里传来。
盾区是个可悲的地方,烟尘渐渐散开,露出一个强壮精悍的男人:它在北地人那豪爽大度,乐观积极的表象下,掩盖着龙霄城最灰暗晦涩的色彩。
哗啦——
那股噪音还在继续。
这个瘸腿的男人大概三四十岁的年纪,脸部轮廓平缓,唯有鼻子高耸,布满下巴的胡茬让他看上去颇为粗犷。
有的人生来就在这片不幸的地方,父辈留给他们的唯有贫穷和辛苦,自己习得的唯有坚韧和顽强。
男人一瘸一拐地前进,语气里满布哀伤。
哗啦——
吉萨的眉头越皱越紧——她找到了噪音的源头:男人的身后拖着一把足足两米长的金属长枪。
漆黑的枪头倒拖在地上,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血之魔能师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杆长枪,眼里满布奇异的色彩。
有的人则是为了出人头地,才跋山涉水来到这里,用最可贵的当下换取最不测的未来,为自己,为家人,为后代留存一些值得纪念的东西。
瘸子的右手用力拖动着那柄沉重的长枪,身影转动间,露出他的左脸。
吉萨看清了他最显眼的特征——这个男人没有左耳。
他本该是耳朵的地方,居然只剩一个圆洞——仿佛被齐根削断一样。
但无论是谁,都是迫不得已,在这个名为盾区,却连遮风挡雪的完整厚墙都欠奉的破地方,托庇一口饭吃。
在这里,有的人汲汲营营,小气市侩,有的人目不识丁战战兢兢,有的人孤独绝望,伤残满身,有的人冲动热血,脾气暴躁。
哗啦——
男人一瘸一拐地前进,表情悲哀,声调低沉。
他们只是普通人,却也都是可怜人。
但他们仍然在全埃克斯特最有权力的人脚底下,用北地人特有的,最知足的态度,最坚强的笑容,干着最下贱的生计,拿着最微薄的收入,怀抱最可怜的希望,过着最凄凉的生活。
他们没有无匹的力量,没有伟大的功绩,没有可敬的荣誉,没有高贵的头衔,没有光荣的血脉——却依旧死死咬着牙,吞着血,含着泪,绷紧每一块肌肉,挣扎着活下去。
男人停下了一瘸一拐的脚步,站定在吉萨面前。
他转过头,看了一处废墟一眼。
那里,静静躺着一只孩子的断手。
男人猛地回过头,这一次,他的双目毫不动摇地直视魔能师。
里面装满了冷漠孤独失望痛苦仇恨——以及死寂。
这就是盾区——连雪水都是黑漆漆一片的污糟地方。瘸子平淡地道。
在伟大的埃克斯特,在雄伟的英灵宫,在绚丽的北地荣光下,男人的一双眼神扫过周围的废墟,流露出一丝痛苦:
我们苦苦挣扎,苟延残喘。
我们比最坚强的北地人,更像北地人。
只有一只耳朵的瘸腿男人神情冰冷,抬起手上的长枪,看向吉萨。
而你
却连这个悲惨而不幸的机会,这种咬牙挣扎抢夺希望的机会,都要从我们本就空无一物的手中。
剥夺殆尽。
我们在你的眼中,男人轻轻闭眼,手上的枪越捏越紧,话语里尽是痛苦:
就像虫子一样,随意践踏,任由揉捏。
是么。
灾祸?
血之魔能师深深吐出一口气,眼中无比凝重。
她没有回答男人的话。
仿佛不想浪费时间。
她仅仅把目光落在那把枪的身上。
几秒后,吉萨终究慢慢出声。
六百多年之后
戮魂之枪的掌控者。
吉萨一边安抚着身后的基利卡,一边喘息着,平淡地道:居然是你这么个瘸子?
男人冷哼一声。
血之魔能师抬起头,目光投向天空之崖。
她看了那座人类英雄,耐卡茹·埃克斯的英伟雕像一眼,又低头看看那个瘸腿独耳的男人,皱起眉头。
仿佛在做着对比。
片刻后,吉萨长长叹出一口气:
也差得太远了吧?
男人紧紧盯着她,不言不语。
怎么,这个年代里
只要是个极境,吉萨不屑地道:就能掌握传奇反魔武装了么?
呼!
单耳的男人双手一转,长枪划出烈烈风声,漆黑的枪头直指吉萨。
枪头微微地震动着。
嗡嗡
如同长枪有自己的生命一样。
德鲁·格里沃,龙霄城一个普普通通的重剑步兵,征召役。他沉声道。
顺便说一句,手持着戮魂枪,名为格里沃的瘸腿男人冷冷地道:整个盾区
由我罩着。
噢?吉萨的脸色冷了下来,她磨着牙齿,却罕见地不露笑容,那你可要感谢我呢。
她环顾一圈周围街道的废墟,摇摇头。
把你的家。
打扫得这么干净。
格里沃没有被她的话激怒。
男人只是拖着他的瘸腿,轻轻向前一步。
刚刚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你也应该知道这柄武器的来历吧,格里沃敲了敲手里的狰狞长枪,默默地道:十年前我接过它的时候,迈尔克可是快把我的另一只耳朵都唠叨掉了。
男人的眼神开始变得纯净。
戮魂之枪,耐卡茹陛下的伟大武器。
这世间的所有生命,从巨龙到蚂蚁,从恶魔到花草。
一旦被这柄枪刺中,格里沃盯着他的枪头,双目炯炯有神,全身上下的一切生机,便流失殆尽。
那个瞬间,独耳瘸腿的男人,气势开始变化。
仿佛来到最惨烈的战场。
所有生命。
全身上下。
吉萨没有说话。
死亡的触摸,格里沃抬起头,冷冷地强调:只需要轻轻一下。
向来温柔微笑的少女,此刻毫无感情地望着那柄枪。
目光久久不移。
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这就是专属于传奇反魔武装,戮魂之枪的无匹能力,伤残遍身的重剑步兵咬字道:
‘戮绝’。
格里沃收回长枪,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的对手。
每一件传奇反魔武装,都是针对某个或几个魔能师而生。
而这把传奇的长枪,就是专门为了对付你
格里沃对着枪头轻轻地吹出一口气:
血之灾祸。
生命之敌。
为了你这个无法被正常封印的家伙,铸造出来的传奇反魔武装。
下一刻,格里沃目中寒芒暴射。
轰!
他那只完好的左腿轰然蹬地,强壮却伤残的身躯,惊人地暴起!
冲向面色难看的吉萨。
狰狞的戮魂之枪,带着战场冲锋般的无敌气势,一往无前地刺出。
嗡嗡
在空中,漆黑的枪头释放出愉悦的振动。
振动越来越急。
仿佛在渴望。
渴望释放死亡的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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